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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收手吧,阿弗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玩家超正義

  塞利西亞知道,安南最為受到老祖母的疼愛,與其他的凜冬族人不同。

  可以傷害安南,但絕對不能殺死安南。

  當年告訴她這件事的正是弗拉基米爾。

  他不可能不知道。

  即使是腐夫,也會為自己的愚蠢行徑付出代價……更不用說他們這些連神明都不是的超凡者了。他們不過是超凡之路的學徒。

  因此與安南沖突時,他們就會下意識的不敢出全力。

  投鼠忌器,最終多半就會落敗。

  最好的辦法,就是規避正面沖突。

  無論是傷害安南、亦或是壓制他的勢力范圍,甚至派遣與安南同級別的刺客前去刺殺,這都屬于正常的政治沖突,這種程度的干涉,老祖母是不會管的。

  而這也是他們一直以來的行為。

  老祖母不可能幫安南把他的敵人抓出來。

  她是傳統之神——而對子孫的溺愛并非是值得鼓勵的傳統。在這寒冷之地,受到她偏愛的傳統是鼓勵子孫獨立狩獵、自立生活。

  “……哎?”

  但這時,塞利西亞卻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她的瞳孔猛然收緊。

  只見她的老師弗拉基米爾的身后,有著一座凝固的冰雕。

  ——那是圍著地牢巡邏的冬之手。

  他還保持著帶領霜獸前行巡邏的姿態,甚至沒有意識到有敵人出現,這個動作就被徹底凝固、凍結。

  他身邊的霜獸,卻已經化為了灰燼。

  只有一枚扁平而圓潤的、巴掌大的冰藍色寶石,被弗拉基米爾的另一只手把玩著。

  那是霜獸的“心臟”,是他們的能量中樞。

  ——在她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巡邏著的冬之手與霜獸就已然遭受毒手!

  雖然失去了寶船“白銀”的力量,但她體內依然殘留著白銀階上位程度的詛咒之力。她不可能對此完全沒有察覺……

  不,不對!

  重點不是這個——

  “直接殺死了看守地牢的冬之手與霜獸……”

  塞利西亞喃喃道。

  她其實想說“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但意識到眼前這人是她最為尊敬的老師,于是話到嘴邊反而變成了:“您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這毋庸置疑,是對凜冬大公的挑釁之舉。

  如果說當年的叛逃還能作為利益交換,作為一場交易的結果。他的立場雖然微妙,但反而更加偏向凜冬公國……

  可如今作出了這樣的行徑、如此鮮明的具有敵意的態度……那就無疑是準備與凜冬大公為敵了!

  她并不是在擔心安南。

  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老師,弗拉基米爾。

  “我也不想這樣,梭羅尼克。”

  弗拉基米爾緩緩說著:“這是……你的錯。”

  他這話如同利刃,刺穿了塞利西亞的心臟。

  她的瞳孔猛然收緊,畏懼、委屈與難以置信幾乎是瞬間化為淚水,涌出眼眶。

  “……老、老師!”

  即使是被利刃斬斷手臂、被槍刃刺穿腹部,她也絕不會哭泣。

  可在弗拉基米爾這句話落下之時,她卻瞬間哭了出來,嗚咽著辯解道:“我絕對沒有說出那個秘密……我不會說的……”

  “你會的。”

  弗拉基米爾凝視著粉紫色長發、如同公主般美貌尊貴的少女,語調沒有任何變化:“因為你已經變了。”

  “我不會的!我不會的!我已經在想辦法騙過他了!我能做得到的——”

  她的瞳孔劇烈的動搖了。

  塞利西亞無力的跪倒在地,大哭出聲:“我絕對……絕對不會背叛您……我真的不會……”

  如同對著指責自己偷東西的父母、或是因他人的誣告而對自己失望的尊師般,她感到心臟傳來劇痛。

  正是因為她全然的相信、愛著自己的老師“弗拉基米爾”,才會為這言語傷的如此之深。

  下一刻,她的哭聲瞬間被凍結了。

  隨著淚水一并涌出的畏懼、委屈與痛苦,同時被轉化成了單純的恐懼。

  ——因為在弗拉基米爾身后。

  一個高大的、暗灰色的陰影無聲無息的浮現出來。

  它只有上半身——那是一個雙眼綁有浸血的繃帶、耳朵與舌頭被切掉,披頭散發宛如瘋子一般的人形。它像是在揚天長嘯,整個人舉起諸多手臂望向天空。

  它赤裸著的上身同樣布滿傷疤,皮膚是純粹的暗灰色,傷口卻是觸目驚心的鮮紅色。

  它的心臟是一個凹陷下去的可怖傷口,一個巨大的圓形空洞內部,是如同心臟一般的暗紅色球體,它正緩慢的搏動者。

  它有著八只手臂,高高向上舉起。但每只手都有幾個手指被折斷,還有的手臂骨折、干瘦、反曲……畸形到,會讓人聯想到“干枯的樹”。

  而暗灰色的領域,如同暴風雨前的不詳空氣般、覆蓋在了塞利西亞的視野中。她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暗灰色,唯有傷口鮮紅如初。

  ——塞利西亞曾是“石中船長”,她當然知道這是什么。

  崇高假身。

  已然得到了至高的冠冕與要素的完美精華后,開發出的“靈魂本質”。

  它的形態會表現出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本質欲望、以及靈魂的本相。

  而此刻,弗拉基米爾喚出崇高假身……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并不是來警告塞利西亞的。

  也不是來帶她逃走的。

  ——他是來殺死塞利西亞滅口的。

  “……真的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塞西莉亞喃喃道。

  她的臉上滿是絕望,整個人干枯如木偶。仿佛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希望。

  “你說過的,梭羅尼克。”

  弗拉基米爾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平靜的響起:“你承諾過的。

  “為了我,你連命都可以不要……如今,我來索你的命了。

  “還是說……當初那是欺騙我的謊話?”

  “——不,不!那不是謊話!”

  塞利西亞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臟,仿佛那樣它就不會痛了一般。

  她嗚咽著,泣不成聲:“那的確是真實的!我真的可以為老師而死,只是——”

  只是……那不應該是如此廉價的死。

  不應該是被當成叛徒而被處決、滅口,而應是慷慨激昂的赴死——

  她突然哽咽到說不下去。

  “沒有那種分別。”

  弗拉基米爾面無表情的答道:“死就是死,除此之外它什么都不是。

  “你還是變了。梭羅尼克不會在‘死’上附加這么多的要素,他不會試圖在‘死’中尋求價值……

  “因為梭羅尼克是我的狗,而你……已經不是了。”

  “——你說得不錯,弗拉基米爾。”

  沉穩的聲音響起。

  霜發灰眼、一身管家服裝的中年男人,從走廊另一端緩緩走來:“收手吧……老朋友。”

  “……維克多。”

  弗拉基米爾轉過頭來,望向那位區區白銀階的中年男子,皺起眉頭:“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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