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一本只屬于自己的偽典嗎?
安南的確是心動了。
來到這個世界后這么久,一直都是安南去找別人寫的書來看。他也的確從中獲得了不少的神秘學知識……從中得到過重要的啟發,也因此而上當受騙過。
一周目的安南姑且不提。
就是目前安南重新掌握起的知識,也已經具有了相當程度的“重量”。其中也有一些是能夠被安南完全理解、可以被寫下來的“原典”知識。
當然,更多的依然還是只使用一次就會消失的,用來制作“快捷方式”的片面知識。這種片面的知識,只有在安南擁有染色之魂的情況下,才能將其強行錄入書籍,化為殘典。
無論是原典還是殘典,都是具有特殊力量的書籍。在閱讀原典和殘典的過程中,都會產生特殊的影響……甚至于危害閱讀者的健康。而如果正確的閱讀并理解,都可以得到“使用一次就會損毀”的知識。
如同只下載了“快捷方式”一樣,神秘知識的本體仍然儲存在書中。
這也是書頁鎖身這個法術的原理。
而區分殘典與原典的方式,主要是看書名。
比如說,《銀幣的誕生與最初的流通》就是原典。而《論命運與骰子之半數奧秘》、《論太陽之第八曜》就是殘典。一般來說,除非是某個姓凜冬的缺德人士之外,大家在寫殘典的時候都不會把書名起的太“完整”,以免對人產生誤導。
通常都是對某個細節的論述,或是“我其實也知道的不太全面”的知識。
凡是能制作原典的人,必然就不會制作殘典。
通常是復制原典失敗的儀式師,才會強行為自己制作一份的殘典,目的僅僅只是給自己提供“數據備份”。里面充滿了只有自己才能懂的暗語……就像是字跡堪比藥方大夫的課堂筆記一樣。
原典和殘典的區別其實只在于,從殘典中獲得的知識,在試圖補完這個知識的時候,所浪費的時間和精力會消耗的更多而已。
畢竟在兩本書的記載相沖突的時候,只能尋求更深入的記載來評判誰才是正確的。
而儀式師的學習過程,就是通過閱讀各種各樣的書籍,通過舉行儀式召喚各種古老的生命,交換一些祭品、來詢問一些秘密。以此逐漸將不完善的、片面的、極端的、虛假的知識逐漸補完。
當一個知識被完全補完的情況下,就意味著可以制作關于這個神秘知識的“原典”了。
殘典就是那種“明明創作者自己也不怎么懂,但還是硬寫出來了”的攻略書。
其中有問題的地方自然不少,疏漏也很多……如果實在沒有攻略的話,將就著看也總比不看強。但如果真想要掌握這項知識的話,從殘典中得到的知識就等于垃圾。
因為不知道哪里是錯的、哪里是對的。反而比全盤不知道更浪費時間。
而想要制作殘典,必須由擁有染色之魂的超凡者,利用自己的靈魂直接將知識“印”在書上。雖然是黃金階才能創作,但是它的價格卻比原典要便宜太多了——因為謄抄這本書并不需要黃金階、也不需要得到真實的知識。
只要看過一遍,就能對著書抄書。
而如果想要復制原典,就必須保證自己百分之百的理解了原典的內容。思想和作者達到了同樣的層面。
否則的話,就會被知識的力量傷到神智。
變得異常疲憊或是神經衰弱還是最輕的,如果繼續試圖復制原典,甚至會完全發瘋——而發瘋之后所復制的,自然也是錯誤的東西。
最開始,無論是安南還是玩家,都不太適應這種奇怪的邏輯——為什么知識會無法復制?
后來安南就漸漸明白了。
因為在這個世界中,“秘密”本身是受到保護的。不需要去打什么知識產權的官司,也不用擔心他人盜用自己的技術——只要它的創造者認為它應該作為秘密而存在,那么它就會被神秘女士所保護,無法被隨意復制。
所以奪魂巫師可以看到他人腦中的記憶,卻無法將其“放映”給他人看。也無法證明自己看到了什么。
因為這個秘密的判定是“真正的秘密”。
也即是他所看到、所聽到的東西之和。
而用他的語言敘述出來的,就已經不算是秘密了。因為語言的形容概括能力是不完善的——這算是儀式師的常識了。
所以在使用不同類型的儀式、不用類型的神秘知識的時候,他們會用不同的語言。
比如說講述關于精靈的秘密時,那就肯定要用精靈語——不然很多東西根本就沒法翻譯。無論是音譯還是意譯,都會產生理解誤差。
如同將詩歌跨語言、跨文化圈翻譯的時候,就會失去韻律一般;翻譯時,譯者聽不懂的梗自然也不會被標準的翻譯,而是只翻譯表面含義——比如說成語和俗語也是這種情況。
所以也會有一些“帶有個人理解的”的殘典。就像是傳話游戲傳到最后,就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意思一樣……“殘典的殘典”的確也是能夠存在的,但那準確率就低的沒邊了。
在這個世界中,神秘知識的判定非常精確。
如果翻譯中的信息缺失太嚴重,那么它就會完全失去力量。這也是很多偽典的核心創作理論。
……雖然安南其實也不是很能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制造偽典。
但安南又想了想……哪怕是人與人之間的八卦,也會有人傳來傳去。而關于神明或是古代君王的秘密,怎么說也是“明星八卦級”以上的神秘知識了,當成故事講似乎也沒什么奇怪的……
當然,被寫了八卦的明星不會來錘人,但被寫了錯誤知識的神明,卻是真的會來錘人的……
地下世界那哥倆,恐怕就是因為這個被錘死的。
“那么我應該可以至少制造一本原典……”
安南喃喃道。
關于“杯”的秘密,安南是已經完全掌握的。不過想要將其制成原典,就必須使用“死語”。也即是已經沒有人再使用的語言。
這需要安南先向神秘女士舉行儀式,習得一項死語。然后就可以將關于杯的秘密記載上去了。
剩下的部分……因為安南還沒有黃金階,所以殘典暫時無法制作。只能做成偽典了。
偽典一般來說分三種。要么是將神秘知識隱藏于寓言、童話、劇本或是之中;要么是將其隱藏于專業知識之中;要么就是捕風捉影的完全扯淡。
在《紅玫瑰與白玫瑰》中,就記載了腐夫毒殺太后、為國王攫取權力的事。只是其中并沒有提到腐夫的真名,而是用另一個詞代指他。
而在雕塑學的審美學書籍《凝固之美》中,用評判諸多神明雕像的手法,隱秘的塞進去了幾句關于神明本身的評價與秘密——看似說的是雕像,其實說的是神明。
第三個的經典例子,就是格良茲努哈·凜冬的“大作”,《信仰這些神明有危險》。
說起來。
在安南回到凜冬之后這么久,還沒有像伊凡詢問一下這個人。
按理來說,能被凜冬家剝奪姓名驅逐出去……那得是什么級別的罪人?
……想到這里,安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凜冬血脈……”
他喃喃道。
如果說,格良茲努哈·凜冬沒有孤獨死去。
——而是生下了具有“冬之心”詛咒的孩子呢?
那是不是說……
北地聯盟刺殺安南,不是為了讓德米特里繼承大公之位。而是讓這個不知名的、具有凜冬公國弱宣稱的家伙來繼承?
安南微微瞇起眼睛。
是的。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無論如何……在安南將偽典寫好之后,就得去一趟北境了。
在那之前,先給林依依他們發一個尋找交易記錄的主線任務吧……反正血手兄弟也嗝屁了。他們出門前肯定不會把證據都銷毀,說不定能找到完整的、與北地聯盟的交易記錄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