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死,兩只提線木偶化作白光消失,地上只剩下頭破血流的尸體。
  陳一鳴左右看了看,天臺上空無一物。
  想藏都沒地方藏。
  想了想陳一鳴將尸體裝入旅行行囊。
  在尸體被裝進去后,化作一縷輕煙消失。
  陳一鳴瞬間明白了什么。
  哪怕現在的他也依舊是在幻境之中,只不過他現在所經歷的幻境極為真實,差點將他也瞞過去。
  既然只是幻境,那就好辦多了。
  雖然真實的幻境很真實,但終究也擺脫不了它是一個幻境的事實。
  比如尸體被裝進袋子里就會消失。
  除非這個幻境能夠憑空造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幻境要低于旅行行囊,或者說當初制造出旅行行囊的存在要高于幻境。
  剛才這老頭的穿著有點類似于上個世紀的衣服。
  洗得發白的老式藍色工裝。
  陳一鳴思索片刻,從樓梯口走下去。他準備先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醫院里的過道是大理石地磚,每一層階梯上還有兩道防滑杠。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消毒水味道。
  陳一鳴往下面走,逐漸聽見了喧嘩聲。
  人都聚集在三樓。
  陳一鳴從三樓側面露了小半個眼睛往下看。
  三樓的大廳非常寬廣,擠滿了人。不時有咳嗽聲傳來。
  三樓正在開會。
  最前面站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這個男人身后站著一只惡魔。
  一只皮膚通體為紫色,額頭有一根獨角,眼珠為粉色的人形惡魔。這只惡魔身上有很特殊的氣息,無時不刻都散發著一股粉紫色的氤氳無期繚繞在它周身。
  這只惡魔發現了陳一鳴。
  它轉過頭看向陳一鳴,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微笑。
  院長也順著惡魔的視線看過來。
  臉色一沉。
  “我說了下午兩點鐘三樓大廳所有人集合,為什么還是有人將我的話當作耳旁風。”
  院長呵斥道:”這是誰的家屬“
  陳一鳴身上沒有穿醫院職工的衣服,被當成了病人家屬。
  在場的病人家屬們沒人回答,他們都不認識陳一鳴。
  陳一鳴在原地站了兩秒鐘,然后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從樓梯口走下來。
  “對不起院長,我剛才去上廁所耽擱了。”
  院長也沒有繼續刁難陳一鳴,他只是想要展示一下主權和威嚴,揮了揮手讓陳一鳴歸隊。
  院長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最近所有人不要私自離開醫院,最近森林外面很危險,醫院里已經有十幾個人失蹤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加強警戒意識,不要隨便私自走動,醫院里才是最安全的。”
  之后又通報一番各個部門后院長這才背著雙手離開。
站在院長身后的那只惡魔以一個奇怪的眼神看了陳一鳴一會兒,然后轉身慢悠悠的離開  聚在三樓的人群漸漸散去。
  陳一鳴站在窗戶口向外望去,目光一凝。
  窗戶外面是一個小鎮。
  當然,這是以陳一鳴現在的眼光來看算是一個鎮,如果是在幾十年前的話或許應該算一個縣了。
  但是在醫院大門口有一堵墻。這堵墻將整個醫院的大門小門全部封鎖住。
  整個醫院的人都被困在立面。
  大街小巷上倒是有不少人,但那些人很少將注意放在醫院這邊,偶然看一眼后也是別過頭去。
  “咳咳咳”身后傳來一個男人的咳嗽聲。
  陳一鳴回過頭,身后是一位臉色青白正在咳嗽的中年男人。
  男人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小兄弟有些面生啊。是偷偷來醫院找你親人的?”
  陳一鳴沒有回答,他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
  什么都不說,也不表態。
  然后別人就會腦補。
  中年男人繼續咳嗽了一下,“如果你要找誰的話我可以幫忙,醫院里的人我都熟。”
  陳一鳴沒有理會這個男人,而是轉身離開。
  中年男人還想說什么,但陳一鳴已經走遠。
  走在醫院走廊里,咳嗽聲不絕如縷。
  不斷有咳嗽聲回蕩在走廊中。
  聽得陳一鳴都想找個口罩戴上了。
  沿途的人基本上都是戴著口罩的。
  有兩名身材粗壯的護士提著像是噴灑農藥的機器在空氣中不斷噴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聽著沿途病人醫生的閑談,陳一鳴也聽聞了不少東西。
  縣里應該是爆發了一種傳染病,然后很多病人都被集中帶到醫院里。
  就在此時縣穿越了。
  然后醫院被集中管制,醫院里的病人不允許私自離開醫院。
  但醫院里的病人都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有親人有朋友,所以經常有人翻院墻偷偷進入醫院。
  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了一種潛規則。
  醫院里的病人也有偷偷出去的,但出去之后很快就被周圍的鄰居舉報,然后整個家的人都被縣城里的人唾棄。
  久而久之醫院里的病人也就不愿出去了。
  醫院里的職工和醫生護士都有召喚獸,等級不低。
  而醫院里的病人的召喚獸則基本上都是普通一二星的召喚獸,都是從外界送來特意讓他們收復的。
  聽說外界的情況已經穩定。
  醫院里正在研究一種解藥,每日都需要做一些實驗。
  而值得一提的是實驗的對象不是活人,而是召喚獸。
  做完實驗的召喚獸都要收回召喚之書里靜養好幾天然后再召喚出來查看狀態。
  陳一鳴還見了幾只被實驗改造過的召喚獸。
  身上有明顯的線條縫合痕跡。
  而且體表還有一些多出來的器官,有些根本就不是它們這種族本身的。
  這些召喚獸臉上的表情大都痛苦沉悶。
  陳一鳴就看見一只有四只手的灰矮人皺著眉頭坐在地上,兩只新接上去的手臂和它原本的手臂顏色完全不一樣,不僅腫大而且表面充血,呈紫紅色。
  它抬頭看了一眼停下腳步的陳一鳴,眼神黯淡無光。
  入夜。
  走廊里的病人都回到自己病床上休息,陪睡的家人則睡在走廊過道里或者坐在地上靠著墻。
  陳一鳴從樓梯想要進入醫院負一樓的實驗室。
  聽病人談論實驗室就在負一樓。
  負一樓的鐵門正緊鎖著。
不遠處傳來了小推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