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徐唯也把傷口處理了回來。
“怎么樣？”徐唯問。
“給了點安定，又睡過去了。”郭湘說道。
“到底怎么回事兒？”徐唯說道，“怎么還咬起人來了？”
“徐唯，我懷疑……”郭湘看向徐唯，“你看老人，身體痙攣、高熱、多汗，似乎還恐水！”
“又有幻覺，有時神志不清，狂躁，剛才有人拉開窗簾他就大叫，這是畏光……”
“你是說……是狂犬病？”徐唯不可思議地看向睡著的老人，再看看自己剛處理的傷口，臉都白了。
這一切癥狀都和狂犬病發作的癥狀是一樣的。
特別是恐水，是狂犬病特有的。
因為病毒影響，病人聽到水聲、看見水或喝水，都會引起反射性咽喉肌痙攣，極度的痛苦，所以患者雖然渴但都不敢喝水，喝后也無法下咽，從而引起脫水，80的狂犬病患者都有這種典型表現。
“老人來你們家之前有沒有被咬狗過？”郭湘急忙問小兩口。
“不知道啊！”兩人搖頭，真是一問三不知。
郭湘無奈，走過去把老人的褲角擼起來檢查，一只腳沒有。
又看另一只腳，果然看到一個傷口，還能看出是齒痕，而且還比較新。
雖然結了痂，不過是比較新的痂，可能也就兩三天前。
郭湘神情嚴肅，連忙從邊上拿了一支棉簽，捏開老人的口腔粘了點唾液，如果是狂犬病，病人的唾液里是會有狂犬病毒的。
那徐唯……她看向徐唯的手，老人把他的手都咬出血了，牙齒上肯定粘了唾液，唾液里的病毒很可能也進入徐唯的體內。
郭湘的臉變得很嚴峻，拿了試管把棉簽裝好，“馬上拿去化驗！”
到了化驗室，加入相應的試劑放入儀器里，大家都在焦急等待。
過了沒多久，電腦顯示屏上出現和狂犬病一樣的病毒譜系。
果然是狂犬病！
徐唯的臉一下白了。
“馬上去防疫站打疫苗，看看有沒有狂犬病毒血清或是免疫球蛋白，快去！”郭湘急忙說道。
一般來說被狗咬了最好在二十四小時內打疫苗，能最有效的預防狂犬病。
而注射免疫球蛋白是一種被動免疫療法。它是把免疫球蛋白內含有的大量抗體輸給受者，使之從低或無免疫狀態很快達到暫時免疫保護狀態。
由于抗體與抗原相互作用起到直接中和毒素與殺死細菌和病毒。因此免疫球蛋白制品對預防細菌、病毒性感染有一定的作用。
也就是說免疫球蛋白可以快速提高你的免疫力抵抗病毒。而疫苗相比起效較慢，但持續效果長。所以為了防止病毒急性發作注射免疫球蛋白是最好的。
現在已經確定老人體內有狂犬病毒，那傳染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要急性預防。
“開我的車去！”郭湘掏出車鑰匙，“讓曾靜帶你去，她會開車！”
曾靜曾在米國工作過一段時間會開車很正常。
“別擔心，也不一定會感染！”郭湘拍拍徐唯的肩膀。
可是萬一感染上就是百分百死亡，那個老人活不了幾天了。
徐唯點點頭，現在說什么也沒用了，先打預防針再說吧。
徐唯找到曾靜一說把她也嚇一大跳，連忙開了郭湘的車送徐唯去防疫站。
郭湘拿著化驗結果到病房，小兩口急忙迎上來，“醫生，怎么樣了？”
“是狂犬病！”郭湘臉色凝重說道。
“那怎么辦？能治嗎？”男人連忙問。
郭湘搖頭，“狂犬病是無藥可治的。”
“什么？”男人大驚失色，沒想到剛把舅舅接來他就要死了？
“那……他還能活多久？”男人媳婦問道。
“也就這一兩天了！”郭湘回答。
狂犬病發作起來基本七天就會死亡，快的四天，最多十天。所以有些人被狗咬了，如果那狗十天后沒有死，基本可以確定沒有狂犬病，人也就會沒事兒。
小兩口對視一眼，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會這樣，才把舅舅接過來沒兩天他就要死了。
男人的眼圈紅了起來，母親剛病逝不久想不到舅舅也要跟著走。
他媳婦拍拍他的手，安慰，“至少我們還可以為他送終，要是沒接過來，他一個人在家就是死了都沒人知道。”
郭湘點頭，是啊，對老人來說至少死之前還有親人陪在身邊。
“那我們現在還能做什么？”男的抹了一下眼角問。
“不用做什么，陪老人最后一程吧！”郭湘搖搖頭。
男人坐到老人的床頭邊握起他的手，想到老人一生過得這么苦，好不容易接過來，還想著能讓他享幾天清福，想不到這么快就要走，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老人迷迷糊糊睜開眼，可能出現了幻覺，看著外甥說道：“阿珍，是你嗎？你來接我了？”
男人的眼睛通紅，忍住淚，“是我，我來看你了。”
老人流下一行濁淚，“阿珍，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看好孩子。”
郭湘的眼圈一下紅了起來。
“我不怪你，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了！”男人泣不成聲。
老人臉上露出釋懷的笑，妻子原諒自己了，他緩緩閉上眼。
儀器瘋狂叫了起來，郭湘沒動，她側過臉忍住眼里的淚，邊上男人的媳婦哭了出來。
之后男人結了醫藥費，把老人的遺體送去火葬場，送他最后一程。
郭湘看著火葬場的車走遠有些感慨，事世無常，有些人就是這樣痛苦地過了一生。
所以自己更要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
徐唯回來，曾靜把車鑰匙還給郭湘。
“怎么樣？”郭湘問。
“打了第一針，還打了免疫球蛋白。”曾靜說道，還是有點憂郁。
“應該會沒事兒的！”郭湘拍拍她的手，預防得這么及時，應該沒問題。
兩人都點頭，他們都是醫生自然也知道，這就是個概率問題，運氣好就沒事兒，如果過幾天沒有發作大概率就沒被感染上。
徐唯的身材一直挺好，又打了免疫球蛋白，應該會沒事兒。
一定會沒事兒的，曾靜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