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沒有消息,郭湘已經快哭暈在顧振南的懷里。
她很擔心,不知道安安這一晚上是怎么過的,她有沒有吃飯,有沒有睡覺,有沒有受傷。
抓她的人會不會對她怎么樣。
她完全不敢想象安安現在是什么樣子。
不敢閉眼,一閉上眼就看到安安受傷的樣子。
一想就覺得心痛得要命。
顧振南讓她去休息,她堅決不肯,安安沒回來她怎么睡得著?
她害怕,害怕等她醒來是不好的消息,她承受不了。
她要等,一定要等著安安回來。
余妍也一夜沒睡。
安瑞一直在客廳里,一向淡定的他也變得有點焦躁起來。
一直到天亮。
突然有公安沖進院子,“找到了!”
“在哪里?”安瑞猛得站了起來。
余妍也從房里跑出來。
“在郊外一所廢棄的房子里……”公安說道,看了一眼余妍,“發現的時候余玫已經死了,應該是自殺……”
余妍驚得跌坐在地上。
“孩子呢?”安瑞急問。
“已經送去醫院了,似乎并沒有受傷,只是受了驚嚇,還有一整天沒有進食有點脫水……”
“小晉!”余妍驚叫著又站了起來。
安瑞拉上她的手,“跟我走!”
走了兩步腳步一頓,往身后掃了一眼,“全面封鎖消息!”
“是!”一片應聲。
與此同時,郭湘那邊也有人進去報告。
“人找到了!”
郭湘猛得從顧振南的懷里跳了起來。
“在哪兒?”
“已經送去醫院了!”
“孩子怎樣,沒事兒吧?”顧振南急忙問。
“應該沒事兒,就是受了驚嚇……”
“在哪個醫院?”
“人民醫院……”
話沒說完郭湘已經跑了出去,顧振南急忙跟上。
快速開上車沖到人民醫院。
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余妍和安瑞夫妻也正好趕了過來。
郭湘看了兩人一眼,心里雖然有氣,但眼下不是算賬的時候,孩子要緊。
推門進病房,兩個孩子并排躺在兩張病床上,都打著點滴。
安安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床上,似乎還很害怕,眼睛緊閉著,卻滿臉不安。
“媽媽、媽媽……”
“不要……”
“小晉哥哥……”
“我害怕……”
郭湘心如刀絞,沖過去把安安抱入懷里,“寶貝,媽媽來了,別怕,媽媽來了……”
眼淚簌簌地往下掉,郭湘滿心自責。
孩子不知受了多大的罪,竟嚇成這樣。
小小的身體燙得嚇人,還在發高燒。
郭湘抬眼看一下正在輸的液,有退燒的成分,還有葡萄糖。
“坐下吧!”顧振南輕聲說了一句。
突然懷里的小人掙扎起來,“阿姨,不要,啊……”
郭湘緊緊抱住安安,抱住她不安的小身體,“寶貝,別怕,媽媽來了,是媽媽……”
郭湘顧不得傷心,在安安耳邊一聲聲地輕喚著,“是媽媽,媽媽來了,寶貝,媽媽愛你!”
輕輕的吻落在安安的額頭上,淚如雨下,“寶貝,媽媽愛你!”
“別擔心,媽媽來了!”
安安似乎聽到媽媽的聲音,感受到媽媽的懷抱,漸漸平靜了下來,慢慢沉睡過去。
“把孩子放下吧!”顧振南輕嘆一聲。
郭湘不舍,把安安緊緊摟在懷里。
過了半晌才把她放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才發現她的手腕上滿是紅痕,是捆綁的痕跡。
郭湘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對不起,寶貝,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那么稚嫩的小手,從小沒受過一點苦,卻遭了這么大的罪。
郭湘很自責。
顧振南攬住郭湘的肩,“不是你的錯……”
郭湘抬起婆娑的淚眼,“老公,我對不起安安,都怪我!”
“不是,這是意外,誰也沒想到。”顧振南安慰郭湘,瞟了那邊兩人一眼,要錯也是他們的錯。
誰也沒想到會惹上這樣的無妄之災。
再看安晉,他倒是很安靜,不像安安這樣不安。
不過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安晉睡得極不踏實,雙眉緊皺,雙手握拳握得緊緊的,拽都拽不開,整個身體筆直,像一根木頭一樣。
余妍握住安晉的小拳頭,淚流不止。
突然安晉整個人抖了起來,全身抽搐。
余妍嚇得大叫:“醫生、醫生,快人來啊……”
郭湘看過去,本來不想管,可還是忍不住,小晉也是受害者,他還那么小,卻要受大人的傷害。
郭湘走過去沖著兩人吼一句“讓開”。
兩人看她一眼知道她是醫生,還是讓了開來。
郭湘按住安晉的身體,伸手朝他的人中掐了下去。
把他的頭側過來,防止有嘔吐物堵塞呼吸道。
安晉的身體還在抖個不停,郭湘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手帕卷成一個卷塞進他的嘴里,防止他咬傷自己的舌頭引起腫脹導致窒息。
醫生匆忙趕了過來。
“是高熱驚厥,給他用止痙藥!”郭湘說了一句讓了開來。
醫生檢查了一下認可郭湘的說法,連忙去準備。
一番操作,安晉終于安靜了下來,整個人也放松了,緊握的拳頭終于松了開來,陷入沉睡。
余妍看向郭湘,一臉感激,“謝謝!”
郭湘不想和她說話,要不是她,安安也不會受這樣的罪。
回到安安的床邊。
“對不起!”余妍有些哽咽,這些也不是她想的。
郭湘輕嘆一聲,剛才她都看見了,安晉受了更大的罪。
他的手上勒痕比安安的深多了,一圈紅腫。
還有兩個腳踝,都磨破皮了,雖然上了藥,但又青又紫。
孩子受了多大的罪啊。
他也是無辜的。
做了母親的人就看不得這些。
可是安安是受他們連罪,郭湘自然還是遷怒于他們。
這時有人走到安瑞的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么,他起身跟那人走了出去。
“怎么樣?”
“公安那邊已經確認是自殺,已經通知她的家人,余老師這邊要不要去確認一下?”
安瑞透過窗戶看向自己的妻子,她的臉色蒼白,一臉憔悴,握著孩子的手默默流淚。
“不用了,讓她家人確認就行。”安瑞說了一句。
“是!”來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