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剛洗漱完,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顧振南猶豫了一下還是去開了門,萬一是廠里的人找自己呢,如果是俞秀秀正好和她說清楚。
一開門果然是俞秀秀,顧振南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俞秀秀刻意打扮了一下,穿著一條碎花的連衣裙,雖然結過婚,畢竟還年輕,身材還是不錯的。
頭發也梳得溜光,還抹了桂花頭油,噴香撲鼻。
顧振南向后退了一下,太嗆人了。
“振南哥!”俞秀秀含羞帶笑,手里拿著一個保溫壺,“我知道你在食堂吃飯,食堂的菜哪有營養,我特意給你燉了點雞湯,給你補補!”
顧振南冷冷看著她,有病吧,我一個大男人好好的喝什么雞湯?
“那個,不如我們進去我把雞湯倒出來涼一下……”俞秀秀一臉笑意。
顧振南有點不耐煩,“不需要,以后也別來找我!”
說完就要把門關上,“哎!”俞秀秀一伸手想把門抵住,一下忘了手里還拿著雞湯,咣一下保溫壺撞在門上,里面的內膽一下碎了,雞湯灑了出來。
“哎呀!”俞秀秀驚呼一聲,手上立刻紅了一片。
“振南哥,你看!”她委屈地看著顧振南眼淚快要掉下來。
顧振南壓抑住心頭的怒火,“快上醫院吧!”
說完迅速把門關了起來。
他本來就是個冷情的人,俞秀秀這一點小伎倆根本不可能打動他,何況他知道她不懷好意。
俞秀秀氣得直跺腳,把保溫壺打碎了不說,還把自己燙傷了,振南哥現在怎么變得這么狠心?
這時隔壁有人走出來,看到俞秀秀站在顧總門口,疑惑地看她又看了看地上,地上灑了一些湯,但大部分還在保溫壺里,保溫壺外面還有層塑料殼,還能兜住一些。
那人一聞就聞出這是雞湯的味道,這么香,這是有人給顧總送雞湯?
顧總不是有媳婦的嗎?
俞秀秀把燙傷的手往后縮了一下,裝作害羞地朝那人笑了笑,提著保溫壺下了樓。
顧振南回到房間,捏了捏眉心,這個俞秀秀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去上班,一路上沒碰到俞秀秀,還想著她是不是知難而退了,誰知道走到廠門口她卻在那里堵自己。
顧振南真有點火了,這女人怎么現在臉皮變得這么厚?
“振南哥!”俞秀秀過來打招呼。
今天她穿了一件長袖襯衫,可能想掩蓋被燙傷的手。
顧振南很想裝不認識直接走過去,俞秀秀卻叫住他,“其實我是有點事兒想請你幫忙。”
顧振南停下腳步,和俞秀秀保持一定距離,他怕他不理她她會不會在這拉拉扯扯的到時更不好看。
“什么事兒?”顧振南問。
“其實,我是想調到你們廠里來,你知道我現在在一個化工廠,化工廠的氣味大,對身體不好……”俞秀秀看著顧振南,“你是機械廠的老板,你一句話的事兒。”
顧振南耐住性子,“我們廠已經不是國營廠,和你們不是一個體系,不好調動。”
“那沒關系,我不在乎什么編制,能進你們廠就行。”俞秀秀臉上露出笑容。
“招工的事不是我負責!”顧振南瞇了一下眼,避開她快步走了。
“哎……”俞秀秀還想說什么,顧振南已經進了廠里,她氣得直跺腳。
邊上有上班的工人好奇地看她,她臉上緋紅,笑著走了。
這一切郭湘都不知道,這兩天在家陪著王桂英他們,休息了兩天第三天又帶著幾個孩子去了天安門廣場玩。
然后又去參觀故宮,既然來了京城不到故宮說不過去。
這時候故宮已經對外開放,門票只要五毛錢,不過里面還有很多館沒開放。
郭湘就沒去逛了,她肚子太大也走不了多遠。
她就讓王楚豫過來幫忙開車,自己要么坐在一旁看他們玩,要么找個地方喝喝茶吃東西等他們,讓顧振東照顧點大家,她就懶得陪著走了。
就這樣玩一天歇兩天,不知不覺就過了一星期。
顧振南那邊俞秀秀有兩天沒來了,他總算松了口氣,她是知難而退了吧?
晚上,俞秀秀買了一些水果,敲響了機械廠人事科黃科廠家的門。
黃科廠開門,驚訝地看向俞秀秀,“你是……”
“黃科長,你好,我是顧總介紹來的!”俞秀秀笑了一下,捋了一下耳后的頭發。
“哦,進來吧!”黃科長點頭。
俞秀秀把水果遞上去,黃科長笑,“你客氣了,請坐吧!”
兩人坐下,黃科長問:“你有什么事兒?”
“是這樣的。”俞秀秀笑了笑,“我和你們顧總以前都是油隊的,我爸還是他的師傅……”
黃科長眉毛聳了一下,是嗎?
“后來我爸因為救振南被井架壓死了……”
黃科長眉頭皺了一下,說這個干嘛?
“后來振南他考上大學調走了,我也調到廠區這邊的一家化工廠,你也知道化工廠氣味難聞對身體不好,我就想著去求求振南讓他幫我調到你們廠里,他自己不好出面,讓我來找你!”俞秀秀說道。
“是這樣啊?”黃科長點頭,這種事兒他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有些領導是不好自己出面,都是讓下面的人幫忙做事兒。
“那黃科長,我工作的事兒您看?”俞秀秀看向黃科長。
“我們廠現在不是國營廠你知道吧?可沒有什么正式編制了。”黃科長說道。
“我知道的,不過廠里福利好,我不在意的,我現在一個人過日子也有點難,就想工資高一點,振南也是照顧我……”俞秀秀故意說得曖昧,臉上浮現一抹迷之羞澀。
黃科長看著她,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顧總是有媳婦的,他也見過,長得好看,人家還是醫生。
不過這個姑娘也還不錯,有點味道,誰知道人的口味會不會變?
但據他所知顧總不是那樣的人,平時看著很嚴肅啊,可是人心隔肚皮,表面誰也看不出來。
“如果你不在意編制這個就好說了,不過你那邊是正式的,也不是那么容易,還要辦手續吧?過幾天看看。”黃科長說道,他也沒把話說死,在科長位這么多年,誰還不懂一點官場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