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光榮。”顧振南說道。
“師父你這是哪里的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林光榮忙說道。
“那個阿姨……”
“哦,那是我對象她一個遠房的表姨,人絕對可靠,也是正好出來找事兒做,聽說了就跟我過來了。”林光榮連忙說道。
“我不喜歡家里人多,她別在家里,一天煮兩次飯就好。”顧振南說道。
“好,我去告訴她。”林光榮點頭。
走到客廳,郭湘也正在問那個阿姨一些事,知道她姓陳,就叫她陳姨。
林光榮一說顧振南的要求,郭湘看向陳姨,“那麻煩陳姨一天來兩次就好,就做中飯和晚飯,其他事兒不用您操心。”
“好!”陳姨點頭,這樣還可以有更多自己的時間,何樂而不為。
“那工資……”陳姨問。
“工資和別人一樣,不會少你的。”郭湘說道,問林光榮,“一般他們請人多少錢一個月?”
林光榮搖頭,他也不知道。
“我在上家做是三十塊錢。”陳姨說道。
郭湘點頭,“那我也給你三十,只不過你不能在家里吃了,多開十塊錢給你,就當飯錢。”
“好,可以。”陳姨忙點頭,自己在家里也吃不了多少,多十塊錢可以多一點貼補家用。
“我剛才買了點菜過來,陳姨你就先幫家里搞搞衛生,等做了中飯再回去。”林光榮說道。
“好!”陳姨點頭。
剛才聽郭湘說了家里的男主人眼睛不好,要到處摸著走,先把四處都擦干凈,以后就不用她管了。
陳姨把林光榮買來的菜放進廚房,把早餐的碗洗了,又開始搞衛生。
林光榮教她怎么用電磁爐,然后回房里陪顧振南說話。
“師母,現在沒有辦法了嗎?”林光榮看了看顧振南無焦距的雙眼,很是心痛。
郭湘輕嘆一口氣,“暫時沒辦法,現在國內的儀器還不能支持取出腦中的鐵片,還要等……”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林光榮不敢問出來。
“不過國外已經在研制了,等有了結果,我帶你師父去國外治。”郭湘說道。
林光榮點頭,“一定會有辦法的。”
“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也好,師父以前都太忙了。”林光榮說道。他不知道顧振南腦傷的嚴重性,以為只是看不見,那等以后手術就好了。
陳姨把碗洗了,又拿了抹布把四處擦了擦,本來家里也不臟,隨便弄弄就干凈了,然后她開始準備午餐。
等煮好午飯,林光榮留下來吃飯,陳姨先回去。
郭湘拿了十塊錢給她,“陳姨,您幫忙買一下晚上的菜,三個菜就行,葷素搭配一下。”
“用不了這么多錢。”陳姨說道,現在肉才一塊多一斤,青菜才幾毛,兩個人吃得了多少?
“多了就多買點放冰箱明天吃,我以后每天在冰箱上放十塊錢,你自己看著買菜。”郭湘說道。
陳姨忙點頭,“好,多找回來的,我會放回去,絕不會貪沒你的錢。”
郭湘笑了笑,“你是光榮介紹來的,我放心。”
三人吃完飯,林光榮又下去買了點水果提上來,削了個蘋果給顧振南吃,跟他講廢油井的事兒。
另外三口井也開了,有兩口產油很少,另外一口產量比較大,雖然比不上第一口,但遠超那幾個油老板承包的,又能賺不少錢。
然后又和郭湘講了講電器廠的事,電磁爐銷售慢慢從大城市往中小城市發展,市場更大了。
燃氣灶的銷量也很好,已經開始做高檔的嵌入式燃氣灶。
這些雖然不能像油田那樣日進斗金,不過銷售額也是很可觀的,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走在國的前列。
林光榮坐了有一個小時就回去了。
兩人有些沉默,郭湘說道“老公,要不我們去樓下走走,消化消化?”
顧振南默了片刻,“你去給我買一根盲杖和一副墨鏡回來吧?”
“老公……”郭湘聽了很不是滋味,“你不用的。”
“我是怕別人不注意撞到我。”顧振南淡笑一聲,他的眼睛是看不出異常的,只是視神經問題,所以別人可能不會注意到他看不到,也許不小心就會撞到。
“好!”郭湘低下頭,“我現在就去買,你在家等我。”
郭湘開車去商場,很快買了一副墨鏡和一根盲杖回來。
墨鏡是比較時髦的大框墨鏡,不是那種小圓鏡片一看就是盲人的感覺。
不過如果再加上盲杖一般人還是能看出來吧。
郭湘給顧振南戴上墨鏡,別說還真是很帥,像后世那些明星一樣,如果不說真的看不出來他現在看不見。
顧振南拿過盲杖往地下探了探,習慣了一下,“媳婦,我們下去走走吧。”
“好!”郭湘扶他。
“不用扶,我想自己走走看。”顧振南說道。
郭湘抿抿嘴,沒有接話,當然也不想忤逆顧振南的意思,只好在一旁看著。
兩人出了門,顧振南拿著盲杖往前探,盲杖敲到地面發出篤篤的脆響聲。
這時有兩個人從樓下上來,看見顧振南這個樣子很是驚訝。
“他怎么了?怎么瞎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
“你認識?”
“認識,住在四樓的,好像還是大學生,他媳婦是個醫生呢。”
“發生什么事兒吧?”
“誰知道,真是可惜了,瞎了不就成殘疾了……”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郭湘咬了咬唇看向顧振南,他握著盲杖的手緊了緊,還是往下探了下去。
路上又遇到幾個人,都好奇地打量他。
住在這里這么久,就算不熟,很多也是打過照面的,對顧振南的遭遇很是好奇,不過一般人也不好意思探別人的痛處。
可就是有那不開眼的,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媽上前,“喲,大兄弟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瞎了?”
“你才瞎了!”郭湘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剛才過來就壓了一肚子火了。
“哎,你怎么說話的,他這樣不是瞎是什么?這拐棍都用上了,裝瞎子好玩還是怎么滴?”大媽嗤笑一聲。
顧振南面無表情,“我的眼疾犯了,只是暫時看不見。”
“暫時?”大媽哈一聲,“沒聽說瞎子還有暫時的,瞎了就是瞎了,能治好還叫瞎子嗎?”
“你說什么呢?不了解情況就不要胡說。”郭湘怒了。
“怎么,自己敢下來現眼還不敢讓人說了?看不見就別下來瞎溜達,是想被人撞上訛人還是怎么滴?”大媽撇撇嘴。
“我們訛你?你有錢嗎?”郭湘火冒三丈,“就你這行頭,身上下不超過十塊錢,訛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你說什么,你憑什么瞧不起人?”大媽也火了,“我身上哪里就不超過十塊錢,那你……”
她一下不吭聲了,郭湘和顧振南兩人身上一看就都是高級貨,太慶都未必買得到。
“那又怎樣,我貧下中農我成分好我驕傲,你們資本家有什么資格說我?”大媽指著郭湘唾沫橫飛。
“切!”郭湘翻個白眼,都什么年代了還以貧下中農為傲,“貧下中農就這么不善良,往人家痛處戳?我寧愿當資本家!”
“你說誰不善良?你再說一句看看!”大媽要沖過來,被邊上人拉住,“算了算了,人家都這樣了,你就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