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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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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靈聽見最后一句話,倏然抬起頭來,見禛眸中神色雖平靜如常,可語氣中一片溫柔,心里只覺得一陣熱流翻滾。

  她忽然便低下頭,用手撐住額頭,半晌,方才悶悶道:“禛,你對我真好。”。

  禛愣怔了一下,神色里竟有幾分怔忪。

  隔了一瞬,他才輕拍著著吉靈的后背,半笑著斥道:“朕寵著你,你便越發大膽了——天子名諱,哪是能放在嘴上的!朕若是縱著你,他日你喊得習慣了,出去也是這樣,朕豈不是害了你!”吉靈不說話,只是抿著嘴笑,眼睛咕嚕嚕地轉,一只手指勾住禛的大指,在他玉扳指上不住摩挲。

  禛不由得也笑了。

  他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向懷里緊了緊,忽然便低聲喚了一聲:“靈靈。”

  ……靈靈!吉靈第一次聽他這么叫自己,雖然乍一聽,有點起雞皮疙瘩……

  但是不得不承認:心里更多的是甜絲絲的幸福感。

  禛低聲繼續道:“靈靈,你有所不知,上一次有人似你這般喊朕‘禛’,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他的眼光落向遠方,怔怔地出了好一會兒神,似有悵惘:“朕每日上早朝去,臣工們呼著‘萬歲萬歲萬萬歲’,卻各打著各的如意小算盤  朕坐在上面,聽他們爭論又臣服,吵吵嚷嚷,有時便覺得:縱然是九五之尊,也不過如此意興闌珊。

  人人都知道朕是皇上,是天子,軍國大事,后宮榮辱,萬事都等著朕來裁奪……可是朕不是金身菩薩,不是怒目金剛!朕只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朕也有乏累到難以起床去上朝的時候,也有疲憊到改不動奏折,依然要強撐著去批閱的時候……朕,也有只想做‘禛’的時候哪!

  吉靈抱住他,悶聲道:“禛,還有我,我總是一直在,總是會一直陪著你身邊的。”禛喉頭動了動,緊緊握住了吉靈的手。

  半晌,吉靈抬頭看禛,只見他臉上已經恢復了平素里淡然的神情,方才的脆弱只似浮光掠影一般,在他臉上現了一瞬便不見了。

  禛忽然像想到什么,微笑道:“靈靈,自你入宮,也要將近兩年了,一直在宮里,你可有憋悶?

  朕過陣子想著抽出時間巡獵,若是到時候一切都妥當,朕便帶著你去,讓你出去透透氣也好!”

  吉靈乖乖地點點頭,一皺眉,又笑嘻嘻道:“雖然我不會射箭,但是只要和皇上在一起,去哪兒我總是高興的!”

  禛凝神瞧了她一會兒,忽然臉色微帶了調侃,伸手抬了抬她下巴,道:“朕怎么到今日才發覺,若當真論起后宮嘴甜之人,朕的靈靈若排第二,只怕是沒人敢排第一!”

  朕的靈靈……

  吉靈不知道——此時她臉上的笑意已經溢出了嘴角。

  她向前俯了俯身子,只是伸手抓了抓頭頂,眨了眨眼睛。

  吭哧吭哧憋了老半天,她才憋出一句話來:“皇上,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皇上是心思多機敏的人!我在皇上面前,便和個玻璃人兒一樣,不過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罷了!”

  禛笑吟吟地瞧了她半晌,忽然俯身過去,側過頭去,在她臉頰上不重不輕地落下一個吻。

  吉靈微微閉著眼,柔順地仰起頭由著他吻了。

  一會兒,她輕輕睜開眼,看著禛瘦削的下巴,視線微微往上,又落在他高挺俊秀的鼻子上,

  禛的臉映罩在燈火下的陰影里,溫柔地看著吉靈。

  就看她臉頰一點一點紅了起來,大概是還想掩飾著窘態,忽然便像一只小動物一樣瞪了自己一眼,只窘迫道:“皇上看什么!”

  禛笑著不語,低頭見吉靈只是攥著自己的手,手指在自己扳指上不住摩挲,便道:“這只扳指是從前皇額娘在時,給了朕的,這么多年來,朕總是戴著,如今也給了你罷。”

  說完,他自手上抹了下來,珍重地瞧了一眼,遞給吉靈。

  原以為吉靈總要推辭一下,誰知道吉靈兩眼一亮,毫不猶豫地就伸了手接過去了,還笑著側頭問道:“皇上,當真給我了?可不會又要回去罷?”

  禛點頭,一本正經道:“這是自然,朕給了人東西,哪里還會有要回去的道理?”

  就看吉靈拿著那只玉扳指,在手中緊緊握著。

  禛微微搖頭,笑道:“朕貼身多年的東西,這后宮中,也只給過你一人,好好收著罷。”

  吉靈笑著抬頭瞧了他一眼,低頭咬著嘴唇,將那玉扳指向自己大指上套去——男子手指原比女子粗壯些,只見那玉扳指在吉靈大指上晃晃蕩蕩。

  吉靈微微一挑眉,道:“小了。”

  她忽然便有了主意,站起身在屋內衣柜里尋了一會兒。

  禛就看她不知從哪兒翻出來兩條錦緞絲帶。

  吉靈將那兩股絲帶并做一條,細細地軸轉了,又穿進玉扳指中,右手一提。

  那扳指頓時就像掛墜一樣搖搖晃晃,燭影搖紅之下,瀲色生碧。

  吉靈抬起手,將這“項鏈”向自己脖子上掛著了,這才大搖大擺道:“如此,我也算是把你給我的東西貼身帶著了。”

  禛聽她不但不自稱,如今連“皇上”兩個字都干脆省略了,只是滿嘴不倫不類,“你”來“你”去的,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他見她兩只手舉著,一副傻乎乎的模樣,只是在脖子上摸索著調整那絲帶的長度,嘴里還嘟囔著:“帶子太長了,得調短一點,不然容易掉!”

  禛心里一動,只覺得心底深處一陣柔軟,他伸出手,憐惜地扶住吉靈肩膀道:“來,朕幫你。”

  吉靈仰著頭瞧著他,便見禛微微皺著眉,全神貫注在自己脖子上摸索了半天,又將那絲帶系得十分緊了,才道:“明日里,你再讓針線嬤嬤過來,加固一些。”

  吉靈忍不住笑,道:“皇上你放心,扳指在我在,扳指沒了我也沒了,決計不會將這扳指打碎。”

  禛濃眉一皺,沉聲斥道:“說的什么渾話!什么沒了有了的,朕不許你說這樣的話。”

  吉靈扮了個鬼臉,沒敢再往下說,只是低頭摸著胸口的這玉扳指,又笑嘻嘻地抬頭望向禛,道:“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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