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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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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人也不行。我說,喬大人你該不會說的就是原大小姐吧!”柳傳洲說著,下意識的往左右看了看。

  這舉動瞧起來委實有些滑稽。

  喬苒卻沒有笑,只是看著柳傳洲道:“你先前說過醫道在傳原大小姐的事,這傳言如今變成什么樣了?”

  正統醫道大夫對原大小姐總是有些意見的,畢竟都是治病救人,一方鉆研了一輩子才得到的盛名她卻輕而易舉便已盛名加身。這樣的人不是讓人心服口服的尊重,就是被人眼紅的嫉妒。

  鑒于原嬌嬌對自己“醫治方法”的不可說,多數大夫對于這位原大小姐的看法都屬于后者。

  是以,只要有關原大小姐的事,但凡不是什么好事的,醫道大夫幫著傳揚起來定然不會手軟。先前就有關于原嬌嬌治病的傳言,醫道中人也是傳的最快的,連柳傳洲都知曉了。

  許久不提此事,柳傳洲怔了一怔,下意識的抓了抓腦袋上所剩不多的頭發,嘴唇顫了顫,道:“好似……好似許久沒人提了,就還同以前一個樣吧!”

  說完這個,他也是一臉茫然,仿佛察覺出了幾分古怪。

  一件分明是醫道中人分外感興趣的事情卻突然都不提了,能是消息自己淡下去才怪了,定然是幕后有人在壓制這等消息傳揚。不管這人是誰,此舉總是在遏制關于原嬌嬌的事。

  因為先前傳言的原嬌嬌就是符醫中的藥人,是以提起這個來,柳傳洲才會下意識的想到原大小姐。

  “總之醫道講究陰陽平衡、對癥下藥,不同的病人應對的自然也不同,”柳傳洲晃著手里的藥酒道,“我這藥酒是好東西,卻也不敢保證能治好每個病人。”

  喬苒看向他手里的藥酒,想了會兒,道:“行了,你將藥酒給我吧,我來想辦法。”

  先前柳傳洲的藥酒被張解證實涂不壞人,證實了對身體無害之后便要開始試驗藥酒的作用了。她準備把藥酒送去周世林那里,先弄一批去軍營里試試,試的好的話,這藥酒自然就賣得了。

  柳傳洲這才將手里的藥酒交給她,而后一邊走一邊不忘囑咐她:“喬大人,你可千萬莫要忘了,賺錢可不是小事啊!”他手里的銀錢快花的差不多了,喬大人又事情繁忙,他可得盯緊了喬大人。

  喬苒點了點頭,道讓他放心,而后便將柳傳洲送了出去,原本是準備待到衙門下值之后便去尋張解的,可沒想到臨下值前張解自己找了過來。

  對上幾個朝她擠眉弄眼的同僚,喬苒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我還當真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來尋你了。”

  “我也沒想到,”對此,張解只笑了笑,又道,“柳傳洲同你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一路人。”

  知道她跟柳傳洲不是一路人,他還來?喬苒挑眉看他。

  張解看著她,正色道:“我有話同你說。”這才是他來的理由。

  皇城里同薛止嫻所言的話他還未來得及與她說,另外便是崔家的事了。不過,在得知崔九叔居然主動將此事告訴了喬苒,張解也驚訝不已。

  “這位曾經的懷玖大師還了俗確實厲害。”喬苒對也有些感慨,“崔家絕對不是什么全然的好人,不過每一次都能在深陷泥潭之前及時抽身,這等眼力和手段著實令人心驚。”

  “若非此等眼力和手段,崔家也不會改朝換代而不倒了。”張解聞言,倒是意有所指的感慨了一句。

  “他這么一說,原本我還想用此事拿捏一番薛女官,如此倒是用不著了。”張解語氣中隱隱有些失望。

  這位薛女官比起崔家來可謂“單純”的多了,要從她嘴里套話也容易。

  “撇去了崔家,案子如今倒是明朗起來了,只消看看吏部那里查到的關于葛懷素一家的消息是否能夠確定這些人就是葛洲郎一家幾乎就可以理清整個案件的經過了。”喬苒說道。

  案子的真相如今已露冰川一角,喬苒也算松了口氣。至于葛家這一家人作為兇手這個答案是否能令烏孫人滿意,這其中又該如何斡旋,那便是禮部該操心的事了,與她無關。

  “苒苒……”正思索間,聽張解喚了她一聲。

  喬苒抬頭看向張解。

  張解似是有些猶豫,片刻之后卻還是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真真公主與陛下之間或許不僅僅是堂姐妹的關系,更有別的關系在里頭?”

  陛下和真真公主嗎?喬苒垂下眼瞼,輕哂:“不止是堂姐妹的話還能是什么?陛下與臣子嗎?”

  陛下與臣子。張解目光微閃:“先前真真公主在陛下面前從來沒有稱過臣,而是以‘我’自稱。”

  這個自稱代表的東西不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真真公主眼里,陛下并沒有陛下應有的地位,所以才敢以“我”自稱。

  這樣啊……喬苒一哂,開玩笑似的反問張解:“真真公主如此囂張是要做什么?造反嗎?”

  “造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張解聞言立時笑著搖了搖頭,而后對喬苒道,“造反不是養些護衛就能解決的事,造反需要的是軍隊,再好的身手也抵不上千軍萬馬。”

  大楚律法之下,真真公主并沒有私兵,也從源頭上解決了造反的可能。

  “如果一個總是自稱‘我’的人突然又開始自稱‘臣’了,你覺得會是什么緣故?”張解頓了一頓,再次問她。

  他二人之間有時候有些話并不需要說的那么明白,微微一提點,女孩子就會明白他想說的是什么了。

  喬苒聞言,對上張解望來的目光已然意識到了他的意思,轉而若有所思。看來,真真公主進宮那一日同陛下說的話被他知曉了。

  總是自稱“我”證明真真公主對陛下是不服的,但是陛下身為天子,卻不得不接受她的不服。

  不服了這么久,突然服了,喬苒想了想,試探道:“莫非是陛下允了她一樣她一直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她才會自稱臣?”

  張解搖頭,道:“不知。”

  喬苒笑了笑,沒有再提,真真公主的秘密他們直到此時連點若有似無的線索都未見到過。

  春色漸濃,長安城入夜之后出來走動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吃完飯自百勝樓出來眼看時辰尚早,喬苒便未急著回去,而是同張解在路上閑逛起來。

  街邊叫賣的小食還能再來一份,路邊新奇的小玩意兒也能引來人的注意力。

  兩人邊走邊看,直到聽到身后一道聲音響起。

  “咦?表妹,那位好似就是你先時問我要找的大理寺的喬大人呢!”

  張解和喬苒耳力不錯,清楚的聽到了“大理寺的喬大人”幾個字,再加上聲音耳熟,兩人便干脆停了下來,回頭看過去。

  卻見身后不遠處,對門那位教書的閆先生正朝她打了個招呼,而后對身邊一位美貌柔弱的婦人說著什么。

  那位相貌美麗溫婉頗有些面善的婦人大概就是閆先生口中的表妹了。

  喬苒朝閆先生點了點頭,回了一聲,而后目光便忍不住落到了那位美貌婦人的身上。

  她是個俗人,大楚不是現代,表哥表妹親上加親之事多得很,而這位閆先生的表妹又確實十分美貌,更難得是行走起來氣質溫婉,很是動人。

  平心而論,她喬苒若是個男子,面對這樣的女子怕多少也會有些憐惜的。

  若是當真讓方二夫人同這位閆表妹相比,怕是多半要輸了。

  正打量那位閆表妹之時,閆先生同他那位表妹已經向這里過來了。走到近處,喬苒才發現那位閆先生的表妹身后還跟著兩個丫鬟和一個少年人。

  那少年人長相俊秀,五官與閆先生妹頗有幾分相似,以年齡推斷多半是這位閆表妹的兒子了。

  這般想著那位閆表妹和閆先生已經行至她與張解跟前,喚了聲“喬大人”之后,她又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張解。

  張解道:“我姓張。”

  “張公子。”那位閆表妹喚了他一聲,而后又指著自己身后的少年人向大家解釋了一句,“夫家也姓張,這是我家朗兒。”

  一番互相施禮之后,閆先生的那位美麗表妹便重新將目光落到了喬苒身上,頓了頓之后便開口道:“喬大人有所不知,妾身先前是從甄大人那里聽說的喬大人。”

  說罷她便將先前夫君失憶之事說了一遍,喬苒這才恍然:原來面前這位就是大理寺那群同僚日常口中說的那個與她肖似的張夫人了。

  或許是身在局中,她倒沒有意識到這位張夫人與自己的肖似,只是覺得這位張夫人給她感覺很是面善的樣子。

  一如大理寺那群同僚所說的那樣,張夫人生的柔弱溫婉,可不管眼神還是舉止卻半點不顯柔弱,很是干脆和爽利。

  眼下,那雙冷靜堅定的眼神之中似乎藏了些什么。

  喬苒想了想,問她:“張夫人,我耳力尚可,方才聽閆先生道了一句你在問我的事,你可是尋我有事?”

  這話一出,張夫人便笑了,她很是爽快的應了下來:“喬大人說的是,妾身確實有一事想請大人幫忙,這等事又不好直接去請官府,便只好私下里請喬大人了。”說到這里,張夫人便摸向自己腰間的荷包,而后從荷包中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了過來。

  喬苒并沒有接過,只是看著張夫人,微微挑眉。

  張夫人笑著解釋道:“這并非收受賄賂,而是依著長安市價,那些個民間自稱幫忙破解難題、查找丟失之物的‘搭手先生’也是這個價格,喬大人的本事自然值得上‘搭手先生’里的第一等價格,妾身是有私活想要拜托喬大人,若是之后喬大人覺得難以做到,將定金的錢還與我便是了。”

  喬苒倒是曾聽說過所謂的“搭手先生”,這其實有些類似于現代的“私家偵探”,不過在大楚,這等“搭手先生”同“民間鏢師”這等差不多,因著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想通過官府,想私下里解決這才出現了所謂的“搭手先生”。

  有些事鬧大了,“搭手先生”也會幫著來報官,有些事證實是一場烏龍鬧劇便及時止損,也不會鬧到官府,丟了面子又丟了里子。

  是以,厲害的“搭手先生”日子過的其實還不錯。

  喬苒看向張夫人,想了想,道:“錢我便先不收了,且等聽過張夫人的請求再作商議。”

  張夫人聞言便也沒再堅持,而是將銀票收了起來,笑著說道:“我也是怕自己多心,讓官府白忙活一場才想了這個辦法。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改日等喬大人手頭案子忙完了我再來尋喬大人。”

  這些時日,烏孫人的案子在長安城傳的沸沸揚揚,她也有所耳聞。

  喬苒笑著應了下來。

  張夫人等人再次朝她施了一禮之后才離開了。

  “聽甄仕遠說這位張夫人很是聰明,”喬苒目送著張夫人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對張解笑著說道,“聰明不聰明暫且不說,同她說話卻是挺舒服的。”

  放到現代來,這位張夫人大概就是所謂的“情商”高了。

  “她確實有些像你。”張解默了一刻,對喬苒道,“不止是外表氣質,外柔內剛的性子也與你有些相似。”

  喬苒笑了笑,想起張夫人的遭遇不由生出了些許感慨:“若是如此,那她與那位工部的張大人之間很難回到先前那樣了。”

  即便那位工部的張大人因為失憶,事出有因,可于張夫人而言,約定了彼此只一人的丈夫終究是背叛了自己。

  “我與那位張大人可不一樣,我在這種事上不會勉強和妥協。”張解卻在此時突然開口,喬苒向他看去,卻見張解正深深的看著她,而后淡淡道,“在沒遇到你之時我也從未想過妥協,所以即便失憶,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何苦勉強自己。”

  喬苒:“……”

  雖說他突然說這種話叫人有些臉紅,可不知為什么心里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愉悅的。

  喬苒忙咳了一聲,說起了正事:“我現在倒是有些好奇那位張夫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選擇不報官而想要找我私下里幫忙了。”

  既然那么多人都說張夫人有些像她,若是她的話又會在何等情況下不愿報官而寧愿私下解決?

  喬苒一時沒有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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