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他有個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后，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質問。
如果他真的說了出來，他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可是蕭芃芃……她真的是他的女兒嗎？
沐鴻宇看著被墨家幾口簇擁著離開的蕭芃芃，想要把人留下來，卻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蕭芃芃已經快要走出大門了，突然停下腳步。
她轉過頭，死死盯著還跪在地上痛哭的徐聽雪，“我沒有你這樣的媽，你永遠別想我認你，我只希望你趕快去死！！！”
“蕭芃芃！”沐鴻宇瞬間動怒，大聲呵斥她。
蕭芃芃像沒聽到似的，說完那句話，就決絕地轉頭，腳步更快地向前走。
只是……
才邁出去一步，她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晃，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芃芃！”許靜荷在旁邊看著，驚叫了一聲。
還好有墨謹城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人。
墨謹城臉色鐵青，抱著人，大步走回客廳，將人放到沙發上平躺。
蕭芃芃不知道什么時候哭了，蒼白的臉上布滿淚痕，看起來毫無生氣地昏迷著。
她原本攥成拳頭的手無力地垂下，一張皺巴巴的小紙片，從她掌心飄落下來，落在地上。
沐鴻宇已經給這個小區里的熟人打了電話，借了他們的家庭醫生，醫生會很快趕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了，六神無主地守在蕭芃芃旁邊。
他看到了那片紙，下意識地撿了起來，“這是……”
很小的一片紙上，是筆觸稚嫩的簡筆畫，畫著兩大一小，三個人手拉手地站著，背景是一顆很大的愛心。
墨謹城垂眸看著那張紙，聲音沁涼，“是她小的時候在盧永豐家里受了委屈，畫的她想象中的一家三口的圖。”
許靜荷聽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沐鴻宇更是感覺心里被狠狠扎了一下，酸澀難受得不行。
這么多年，這孩子在外面要受了多少苦啊！
就算真的有點怨氣，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不好好安慰開導補償她，剛才竟然還那么兇地吼她……
他真是不配做一個父親，孩子丟了這么多年，他不知道，孩子突然回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她相處。
沐鴻宇眼眶發酸，他掩飾地轉過頭去，匆匆起身，“我去看看醫生怎么還沒來。”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剎那……
蕭芃芃也biu的一下坐起了身。
她理了理頭發，看起來活蹦亂跳，氣色很好地站了起來，“我的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那這一場，就先演到這兒吧！”
眾人：“……”
沐鴻宇的眼角，抽得都快要抽筋了，“你、你沒暈？”
“沒有啊。”蕭芃芃一臉輕松，“也沒發生什么能讓我暈倒的事吧？”
“……那你剛才攥著的那張紙呢？”
“哦，我現畫的。今晚去夏家的路上，突然想喝奶茶了，那塊紙是從奶茶小票上撕下來的。”
蕭芃芃說著，在墨謹城的西裝口袋里掏了掏，翻出小票的剩余部分，對在一起給大家看，“邊緣全都能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