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報國,上陣沙場,保衛邊關百姓。”
“不知道這個懲罰,李公子接是不接?”
宋青苑的聲音干凈清脆,宛如一記清泉,緩緩的在眾人心中淌過,留下一片清涼。
精忠報國?
上陣沙場?
眾人聽罷,神色一怔。
李凱威苦笑,拱手道,“精忠報國,效忠朝廷,效忠當今圣上,保衛百姓,上陣沙場。”
“這是我大齊男兒,是我李家子孫,應做之事。”
“這個懲罰……”李凱威搖了搖頭。
正色道,“錦寧縣主大人大量,不與子昀計較。”
“但我李家不能因為錦寧縣主仁善,便當此事沒發生過,懲罰必須要有。”
“可否請縣主換一個?”
“或者是加一個?”
“縣主!”李子昀也適時開口,“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當日之事,確實是我一時想歪,險些鑄成大錯,縣主若是不罰,李子昀于心難安。”
“是!還請縣主一定責罰逆子。”
李凱威猛然起身,站了起來,嚴肅的目光直視宋青苑,來表達他的決心。
在李凱威看來,他不希望兒子因此事,被他父親李老將軍逐出家族。
但若說宋青苑輕描淡寫的放過,李凱威心里,也同樣不是滋味。
這會讓他們李家,覺得虧欠甚多,所以……
“請錦寧縣主責罰!”
“請錦寧縣主責罰!”
兩父子異口同聲。
事情到了這一步,李凱威,李子昀兩人聲嘶力竭,目光堅韌執著。
看的宋家眾人,一臉懵X,當以宋誠義為甚。
小眼睛一瞇,嘴角微抽,那眼神兒簡直再說,這爺倆莫不是傻子吧?
于是眼珠子一轉,身子一正,清了清嗓子,沉吟道,“苑兒啊,這事兒不是爹說。”
“你看李將軍,李公子萬般誠意,你若是不成全,豈非不近人情。”
宋誠義故意板著臉,趁人不備之機,不斷的向宋青苑使著小眼色。
在他看來,此事本就是李子昀之錯,讓他閨女險些吃了大虧。
不懲罰,不足以平他心中之憤,不懲罰,不足以順他心中之氣。
“要不,苑兒,咱們就小懲大戒,把這李公子拉出去,打他……”
宋誠義想了想,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轉頭看向李凱威。
“打多少板子,李將軍說個數,我宋家絕無二話。”
“嘿嘿!”宋誠義咧嘴一笑。
“久聞李將軍治軍森嚴,對待犯錯之人,無論親疏一律一視同仁。”
“我們相信李將軍,肯定能秉公處理。”
宋誠義的牙不白,剛剛飯桌上吃過的韭菜,還有一小片沾在牙底部,可他渾然未知。
一味的沖著李凱威的方向呲呲著牙,一臉燦爛。
“咳咳!”
李凱威呼吸一滯,嘴角一抽兩抽三抽,盡力克制,才讓自己的臉不那么扭曲。
對著宋誠義一點頭,“宋二爺說的對,本將軍必秉公辦理,絕不姑息。”
這一下,李凱威算是看出來了,不管錦寧縣主想不想處置李子昀,錦寧縣主她爹,肯定是不想輕拿輕放。
看他剛才那副樣子,不就是拿話敲打他呢嗎?
誰說讀書人脾氣直,李凱威覺得,情報里對宋家的描述,恐怕有不詳不實之處。
“這樣吧……”李凱威想了想,當機立斷道,“按照軍法,忘恩負義之人定是要打個半死,以儆效尤。”
“那么李子昀就打三百大板如何?”
李凱威說完,帶著詢問的眼神,掃過在座眾人。
“三、三百大板!”宋誠義倒吸了一口氣。
連宋老爺子,宋誠忠,宋青苑,也是呼吸一滯。
乖乖!三百大板!
若真是打下去,哪怕李子昀有武功護身,也必死無疑。
“這……這也太嚴重了吧……”
宋誠義脖子一縮,感覺背脊發涼,這要是他爹,他絕對叛出家門。
宋誠義不禁對李子昀,生出了兩分同情,有爹如此……悲哉!悲哉!
“是否減一些?”宋誠義商量著。
他雖想懲治李子昀,可他不傻,若是真就此要了李家嫡孫的命,那不是讓宋家和李家徹底結仇嗎!
還是死仇!
“不多!不多!”李凱威眉頭一擰,連連擺手。
“以逆子的罪過,打三百大板,算是便宜了他!”
“不過嗎……”李凱威看向宋誠義,“宋二爺既是錦寧縣主之父,畢竟深愛其女,對錦寧縣主疼在心坎里。”
“那是!那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宋誠義認真的點頭,這般模樣,倒還真像個慈愛的好父親。
“既然如此……”李凱威慢慢沉吟,“那不如行刑之事,就由宋二爺代勞。”
“呃……”
宋誠義微愣,小眼睛瞪圓,叫他來打?
“這個嗎……”宋誠義的手不自覺的放在額間,來回摩撮,想了又想。
其實由他親自執行,也不是不可以,正好一解他心頭之氣。
“那就……”宋誠義擼起袖子,剛要應下。
卻見宋青苑白皙的手臂高高抬起,出聲打斷道,“不必了!”
陽光透過窗柩照射進來,給小小的堂屋內,染上溫暖的光澤。
容顏俊秀的宋青苑,也在這份光芒的照射下,多了兩分姝色。
杏臉桃腮,眉目如畫,唇角微微上揚,笑容淺如梨花。
“先生教導苑兒啟蒙時,常用打手板,寫大字來懲罰學生,其目的便是育人成才。”
“所以,懲罰的本質從來都不是為罰而罰,而是導人向上,走上正路。”
說到這里,宋青苑轉頭對著李子昀微微一笑。
“李公子若是誠心改過,無需任何責罰。”
“李公子若是無心,哪怕板子打在其身,亦無法改變其心意。”
“錦寧縣主,我……”李子昀正欲開口,言自己心甘情愿受罰。
可話沒說出口,卻又被宋青苑再次伸斷。
“李公子無需多言,公子心下愧疚,想以體罰懲戒自己,宋青苑心中明了。”
“只是此等懲罰在我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若真要罰,便罰……罰李公子之妻,來帽兒山腳下定住三年。”
“這三年之內……”宋青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