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青苑瞥了一眼。
渣大伯也還算是有自知之明,不過嗎……
“大伯切勿妄自菲薄。”宋青苑出聲安慰。
“有恒心者事竟成,大伯沒試過,怎知不行。”
“咱們家如今,爺已入朝為官,我也已經在慈善之道上闖出名頭。”
“唯獨還缺一個文壇大儒,來撐場面,此等重任,便交付于大伯了。”
宋青苑說的鄭重,仿若把一個光耀宋家的大任交于其手。
此言一出,宋誠忠的心頓時燃了起來。
侄女這話說明了什么,說明他可堪一用,說明他是宋家的頂梁柱。
不然這等大事,為何不交托給宋誠義,宋誠禮,偏偏是他,因為讀書人金貴。
“咳!咳!”
宋誠忠低下的身板頓時挺直,仿有一腔熱血在胸中回旋。
沉吟道,“苑兒呀……你這話說的沒錯!”
“若是咱們家,要培養出一個當世大儒,那是非大伯莫屬。”
“可是,大伯這學問放在榆林縣還行,若是放眼整個大齊,著實……拿不出手!”
“爹!”聽到這里,錢婉茹喚了一聲。
一邊坐在炕上抱著宋澤瑞,一邊道,“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教出狀元的,也并非都是狀元郎。”
“大郎媳婦說的是。”宋老爺子認同的點頭。
“先生只負責啟蒙,真正讀書,做學問的時候,還得靠自己。”
“所以老大,你沒事多琢磨琢磨,爹看好你。”
宋老爺子一個鼓勵的眼神,遞了過去。
“這個……”宋誠忠苦笑,心里琢磨琢磨,事確實是這么個事,也有點兒靠譜。
就是這路得一步一步走,他暫時還沒有方向。
“苑兒……”宋誠忠靈光一閃,“大伯知道,我家侄女從來不無的放矢,必有詳細計劃。”
“你看看,咱都是一家人,你給大伯指條明路。”
指條明路?
宋青苑嘴角一彎,薄唇輕起,“學!子!報!”
“學子報?”
“學子報?”
“學子報?”
眾人疑惑,紛紛向宋青苑看來。
“是!”宋青苑重重一點頭。
在她心里,宋誠忠的性格確實不適合入官場,跟渣爹一樣,不靠譜,經不住誘惑,容易做錯事。
但是渣大伯比渣爹強的一點便是,渣大伯讀過書,有學問。
更曾任多年坐館先生,教孩童啟蒙,有工作經驗,也還算熱愛這份事業。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想,學子報試推行,由他來主持再好不過。
“大伯,我想在咱們宋家學堂,試著推行學子報。”
宋青苑把自己的計劃,向宋家眾人說了一遍。
在她的規劃中,宋記學堂便是第一個試驗點。
如若成功,學子報將在榆林縣推行,然后便是淮安府,最后推至整個大齊。
宋青苑的聲音,在諾大的上房內緩緩響起。
輕靈,剔透,仿若不含雜質,卻又信心滿滿,勾勒出未來的盛世藍圖。
“好!好!好!”
話音落下,許久之后,宋老爺子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激動的站起身。
“有女如此,我宋家之福,宋家之幸。”
“苑兒,爺……”宋老爺子轉頭望向宋青苑,目光復雜。
他覺得他孫女,當配最好的,生在宋家委屈了她,也讓出身拖了她的后腿。
可終究還是小瞧了,因為宋青苑哪怕出身低微,可她憑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踏踏實實的爬了上去。
成為了大齊尊貴的縣主,成為了未來的鎮北侯夫人,走入權貴,走入士族。
如今,她又要憑一己之力,把宋家推向另一個輝煌。
這是宋老爺子做夢,也不敢想像的事,他又怎能不激動,怎能不興奮。
“老大……”宋老爺子看著宋誠忠叮囑道,“此事你一定要聽苑兒的,好好辦。”
“若是成了,當可流芳百世,名傳千古。”
宋老爺子是讀書人,在宋青苑把這計劃和盤托出之時,便看到了其未來前景。
或可開創文壇盛事,此成就絕不亞于國學館。
立在一旁的宋誠忠也不笨,很快也想到了這一層,狠狠咽了咽,壓制下激動之情。
鄭重的拍了拍胸脯,保證道,“苑兒,此事交給大伯,你可放心,大伯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必把此事辦的漂漂亮亮,讓這學子報在咱宋記學堂順利推行,直至榆林縣,淮安府,整個大齊。”
“哈哈!哈哈!”
宋誠忠說著,一掃胸中陰霾,朗聲大笑,壯志無限。
只要此事成功,他這個率先推行學子報之人,定能一舉在文人學子中打出名堂。
到時,被人尊稱為當世大儒,還真是……有可能!
宋誠忠目光灼灼,一雙眼睛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苑兒!苑兒!”
“走,跟大伯一起去書房,咱好好討論討論。”
“這學子報如何發行,如何布置,如何排版。”
宋誠忠迫不及待,躍躍欲試。
對他來說,事情宜早不宜遲,早實施一天,他離成為受人尊重的當世大儒的距離,就近一步。
宋誠忠嘴角一嘖,頗為苦惱,暗暗的想,當世大儒都有字號,到時他該稱為什么呢?
究竟叫什么先生好呢?
宋誠忠陷入異想。
“大哥,這條路確實適合你,以你這么多年做坐館先生的經驗,小小一個學子報,手到擒來。”
宋誠義順勢吹捧,狀似真誠的道,“當世大儒好,清貴,受人景仰,比當芝麻小官要好的多。”
“所以這功勞嗎……”
“嘿~嘿~,大哥肯定不稀罕了,那我們二房就自己留下了啊!”
“閨女……”這個時候,李氏一臉哀怨,幽幽的喚著。
小聲嘀咕,“娘還差個誥命夫人的封號呢!”
“呸!”周氏聽到此言,一撇嘴,碎了一口。
埋了吧汰的玩意,還想當誥命夫人,當那誥命夫人是大白菜,大街上撿的。
此話周氏未說出口,不過眼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苑兒,要不這樣吧……”
宋老爺子建議道,“去信問問大郎和三郎,看看他倆那邊是啥意思。”
“若是他們不愿意參加科舉,不愿意在國子監耗時間,那這功勞讓他們進入官場,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