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望去,目光很快鎖定在,一處包間前。
那間,據說是大齊一位富商。
可那個包間內的客人,卻從花魁大賽開始到結束,從未出過聲音,更不曾走出過房間。
眾人不禁暗暗揣測。
此間內坐的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應聲而開。
一名身材挺拔,面容堅毅,長相英俊的男子,從包廂內走了出來。
堅硬的目光冷冷的掃視著全場。
宋青苑瞳孔急劇一縮。
這人,不就是她們家的蕭大人。
他怎么……
宋青苑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包廂內低沉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都進來!!!”
此聲一出,一眾看客,包括宋青苑不明所以。
只有齊香凝臉色唰的變白。
穆卓熙的臉上,也陰郁的快要滴血。
至于瑞王,一臉悻悻然。
低低一嘆,認命的道,“走吧,過去吧……”
包廂內。
香煙繚繞。
此香不同于樓下的靡靡之香,到像是供佛時所用的檀香。
讓人聞之平心靜氣,心神舒暢。
然而,在如此低氣壓下,眾人的心卻難以平靜,甚至開始打顫。
齊香凝的頭,更是壓的低低的,不敢抬起分毫。
寂靜的片刻,男人開口了。
渾厚威嚴的聲音道,“誰來說說,是怎么一回事?”
中年男子坐在雕花長椅上,射人的目光,在瑞王,穆卓熙,齊香凝三人身上掃過。
而他的左手邊,站著兩名五六十歲,看起來頗具威嚴的老者。
右手邊亦是兩人。
其中一人一身勁裝打扮,腰間挎刀,儼然是護衛一名。
另一個則是蕭景鐸。
而在幾人其后,還有一名躬著身,端茶倒水伺候的奴才。
他的年紀也不小,一眼看去,在三四十歲左右。
關鍵在于,他面容白皙,下顎無須。
看著這樣的組合,宋青苑的心沉了沉。
垂下的目光一斜,便向蕭景鐸看了過去。
正巧,蕭景鐸的目光也望向這邊。
宋青苑一喜,快速眨動雙眼,使著眼色,希望蕭景鐸能給予她提示。
然而,待她眼睛睜開時,蕭景鐸已面色如常的移開了目光。
仿佛剛才的對視,只是她的錯覺。
宋青苑“……”
“怎么沒人說話?”
男人把茶杯重重敲在桌上,冷哼道,“剛才不是吵得很歡嗎?”
“瑞王,你來說說。”
男人伸手一指,指向了打算置身事外的瑞王爺。
“呃……”瑞王一愣。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欲哭無淚。
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明明不關他的事,他……
“皇兄!”
瑞王一語道破男人的身份。
“這……這……這……”
“臣弟是看香凝和穆小侯爺鬧了起來,便自發奮勇的上前拉架,臣弟……”
瑞王爺一句話,把干系撇清。
聞言,皇上瞥了一眼跪地的瑞王,并未叫起。
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穆卓熙道,“你來說。”
穆卓熙顯然,比瑞王爺來的淡定,還好以整暇的整了整衣衫。
才拱手道,“今日是群芳閣一年一度的花魁大會,臣來此尋芳,欲與美人共度良宵。”
“哪知遭遇六公主攪局。”
“臣自知公主來此污濁之地,于禮不合,便不予與公主爭辯。”
“遂打算派家丁護送公主回宮,哪曾想遭到公主強烈反對。”
“甚至為此暴起,才有了之后的鬧劇……”
穆卓熙一番話,把責任全部推給齊香凝,自己到摘了個干干凈凈。
聽了穆卓熙的話,皇上許久未出聲。
只是一雙深邃的眸子,看向齊香凝時,帶著顯而易見的失望。
許久后才道,“堂堂大齊國的六公主,竟然把禮義教法拋之腦后,混跡于青樓妓館。”
“淑妃就是這般教導你的?”
“你可配得上公主之尊?”
公主?
齊香凝慘笑,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漆黑的眸子定了定,揚起頭,仿佛孤狼進行最后一搏。
“兒臣知錯。”
“兒臣愧對父皇的教誨。”
“只是穆卓熙來了,兒臣便來了。”
“穆卓熙想要得到花魁,兒臣偏偏不叫他如意。”
“因為兒臣心悅于……”
“放肆!”
滔天的怒火,伴著茶杯碎裂的聲音,打斷了齊香凝未說完的話。
時間驀的一頓,仿佛一切都停止般。
眾人連忙低頭垂手!
不該聽的不聽,裝聾作啞,才是長久之道。
倒是齊香凝反應過來后,又重新看向皇上,繼續未完的話語,“兒臣心悅于他!”
一句話終落下,齊香凝也仿佛完成使命般。
癡癡的看向穆桌熙。
一邊等待命運的判決。
今晚她雖不知皇上會到此,但她確是有意而為之,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
以自己的名聲為賭注,賭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賭那一絲父女之情。
這是她和穆卓熙唯一的可能。
齊香凝的心七上八下,成敗在此一舉。
她期待,上天眷顧。
得到的卻是,“胡鬧!”
皇上一掌拍向桌面,奮然起身,滿目怒氣。
指著齊香凝訓斥道,“堂堂一國公主,竟然不顧廉恥,把心悅男子掛于嘴上。”
“齊香凝,朕看你這些年的規矩,是白學了!”
“小德子!”皇上喊道。
“奴才在!”
在身后侍奉的公公立刻上前。
“去!”皇上伸手一直,“把她給朕帶回宮,禁足三個月。”
“還有,淑妃教女不嚴,一同禁足。”
“什么時候把六公主教好了,什么時候再解禁。”
“若是死不悔改……”
皇上說著,深深看了齊香凝一眼。
“那便一輩子,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父!皇!”
一滴淚順著眼角流下。
齊香凝喊的悲哀,絕望,無助。
又忍不住垂死掙扎,大喊道,“您不止是一國君王,您還是一名父親。”
皇上一怔。
是啊!他是一名父親,可是他還是一國之君。
他先是君才是父。
皇上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又很快冷硬了心腸。
別過頭,似是不耐的揮手道,“帶下去!”
“您不能這樣!”
“香凝只是想嫁給心儀之人,又何錯之有?”
“為何要把宮圍斗爭,加注在一個女子身上?”
齊香凝掙扎著。
這時,一直冷冰冰的站在皇上身后,充當護衛的男子,上前一步。
道了一聲,“公主,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