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有功勞傍身,正得圣心。
如果這個時候,蘇澈上折子對當今圣上說。
你親封的官不行,他人品不好。
不配為官!
豈不是說皇上識人不明?
這樣不顧當今圣上的顏面,定然要惹圣上不喜的。
除非蘇澈啥了,不然他絕不會如此。
就是蘇澈愿意犯傻,蘇閣老也絕對不會同意。
“需知,花無百樣紅,宋家不在京城,總有勢頭落下去的那一日,到時……”
蘇澈手上的扇子輕輕一敲,“不需要我出手,自然有大批的人,落井下石!”
“那就是我宋家的事情,不需要蘇公子費心。”
宋青苑聲音淡漠,實則不以為然。
蘇澈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是前提是,宋家只會原地踏步。
但顯然他說的不對,宋家絕對不會止步于此。
“宋家如何,我無需與你爭辯,我們且看來日。”
蘇澈唇角緊繃,凌厲的目光轉向宋青茉,“但是今日有一事,必須得解決。”
“你……”蘇澈伸出扇子,指向宋青茉,“言語辱及家妹,詆毀已逝之人,呈口舌之利,品德敗壞。”
“現在你去家妹靈前,磕三個響頭,靜思己過,我便看在你是小女子的份兒上,不與你計較。”
“不然,我會讓你知道,我們蘇家的厲害。”
“癡!心!妄!想!”
宋青苑強勢回應。
想讓茉兒跪在蘇沫靈前賠禮道歉,這絕不可能。
先不說宋青茉是為她出頭,就憑著宋青茉是她家人這一點,她就絕對不可能讓宋青茉去委曲求全。
她就是,幫!親!不!幫!理!
若連家人都護不住,那她要這錢財有何用,這人生又有何意義。
“茉兒說的沒有錯。”
宋青苑抬高了聲音,“蘇沫的安排,蘇沫的謀劃,蘇沫所謂的好,已經傷到了我。”
“在我看來,她所給予的那些,就像一團“屎”,讓我惡心!”
說到這里,宋青苑也笑了,“蘇公子以一副施恩的面孔,擺著為我好的名義,讓我來吃下這堆“屎”,那么……”
宋青苑饒有興趣的看過去,“我們為什么,不能把“屎”送給蘇公子吃。”
“在我看來它管飽,也是個好東西,我這么做,也是怕蘇公子餓到,好心一片。”
“蘇公子這么懂事,明理,豈能不識好人心?”
宋青苑雙手環抱,臉上一派揶揄之色。
聞言,蘇澈深深吸著氣,手指攥的蒼白。
他妹妹的一片好心,不僅被無視,還被譏諷為“屎”。
“宋青苑,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蘇澈咬緊牙關,“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學不會做人了。”
“聽說,你又在這淮安府,開了個什么蘭亭雅閣。”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就能讓它開不下去。”
“不信!”
宋青苑,宋青茉,紅袖,同時搖頭。
這話若是蘇閣老來說,還有幾分可能,可是蘇澈……
他!不!好!使!
“那我們拭目以待。”蘇澈甩袖離去。
“呸!”
宋青茉對著蘇澈的背影,小聲兒撇嘴道,“什么玩意兒!”
“好了,不理他!”
宋青苑拍拍宋青茉的腦袋,“跟這種人生氣,咱們犯不上,走,回房去。”
說完,三個人一起上了樓。
待他們走之后,一道黑影從房頂飄然而下,順著蘇澈離去的方向,尾隨而去。
蘇澈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越想越生氣。
他從小到大,從沒被人如此對待過,就是京中的皇子,也是對他禮遇有加。
豈料來到這彈丸之地,被兩個鄉下的小丫頭,三番四次的嘲諷。
蘇澈心中一股火油然而生,嘴角泛著冷意和狠厲。
現在,他就要給宋青苑一個教訓,讓她吃吃虧!學的老實點!
“走,去史府。”
蘇澈上了馬車,對著車夫吩咐道。
“駕!”
一聲叫喝,馬車緩緩行駛,直到片刻,行駛到一處小巷內。
“嗯!”
悶哼聲輕不可聞,隨之而來的是,馬車驟然停下。
“怎么不走了?”蘇澈蹙眉。
掀開車簾,只看見趕車的馬夫,已經暈倒在車廂前。
蘇澈連忙下車,四處張望,高喊道,“是誰在此藏頭露尾,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話音一落,臉上便挨了重重一拳,蘇澈被打的眼冒金星,一個踉蹌,后退兩步,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
蘇澈伸手一擦,臉色難看的要滴出血來,目光凌厲的看向對面兒蒙頭遮面的黑衣人。
“你是誰派來的?”蘇澈問道。
對面兒的人,用黑色方巾遮擋的嚴嚴實實,只把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他實在想不出,此人是誰。
聞言,黑衣人唇角動了動,沒發出任何聲音。
二話不說,腳步一蹬,揮著拳頭向蘇澈打來。
“砰!砰!砰!”
“砰!砰!砰!”
黑衣人的攻勢越來越凌厲,蘇澈無力招架,內心焦急。
此處巷子口窄,平時往來的人少,即使剛剛有幾個人路過,看見有打架之人,也都自動繞行。
一時之間,竟沒有人能幫他通風報信兒,沒有幫手的情況下,他只能被動挨打。
想事情的功夫,蘇澈右面的臉,又挨了重重一拳。
這一下,他更加慌亂,幾乎成了單方面的被毆。
可同時,蘇澈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黑衣人似乎只想打他,并不想要他的命。
這么想著,蘇澈把已經腫的像豬頭的臉,再次護了起來。
果然,片刻過后,黑衣人停手,撂下一句話,“莫裝X!”
“裝X遭雷劈!”
說完,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消失在小巷之內。
蘇澈“……”
“擦!”
蘇澈再也忍不住爆了粗口,摸著被打得腫高的唇角,“嘶嘶!”的咧著嘴。
真疼!
蘇澈氣的想殺人,這名黑衣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他不記得他在淮安府,有得罪過人。
除了……宋青苑。
蘇澈隨即否認,剛才那名黑衣人,手腳干脆利落,功夫高出他不少,一招一式之間,帶著濃濃的煞氣。
很明顯,是從刀山火海中,淌過來的。
以宋家的底蘊,絕對指使不動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