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縣青樓內。
劉梅被賣進來后,又哭又鬧。
老鴇直接下令,關進柴房,什么時候想明白,肯乖乖的接客,什么時候再放出來給吃的。
“都是伺候男人,在哪伺候不一樣,當初能爬趙縣令的床,這會裝什么貞潔烈婦。”
老鴇嘲諷的說著,面帶不屑的,把劉梅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身材不夠好,臉蛋也不俊俏,真不知道,縣令大人看上了她什么,不過……
老鴇眼里閃過一抹金光,趙縣令的侍妾,這個噱頭打出去。
說不上,還真能吸引那些色中惡鬼,來嘗一嘗“味道”。
“來人那,放話出去,就說咱們前任縣令府上的梅姨娘,如今在咱們樓里。”
老鴇笑的曖昧,“梅姨娘人長得不俊俏,可“功夫”極好!”
“不然,怎么能把一個縣令,迷得團團轉。”
消息放出沒多久,僅一柱香的功夫,就有一位自稱是外地富商的人,蹬了門。
直接找到老鴇,開口要給劉梅贖身。
“這……”老鴇詫異。
把這位富商上下打量一遍,衣著還算華麗,卻不慎合身。
尤其是長得尖嘴猴腮之樣,完全沒有富態之感,一點都不像富貴人。
而且她話剛放出去沒多久,這邊就找上門,絕對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一開始就打算給劉梅贖身。
“呦,這位大爺里面請!”
老鴇臉上笑開花,熱情的招呼著,眼睛卻往身側一掃,給兩名青樓的打手使著眼色。
打手會意,身子一轉,擋住了富商的去路。
“這是什么意思?”
富商眼睛一橫,頓時跳腳,“咋地,你們青樓還打算扣人不成!”
這話一出口,怎么聽怎么土,頓時暴露了自己沒文化的事實。
果然是騙人的!
老鴇心里冷哼,面上也帶出笑意,“呦,我們哪敢攔大爺的路。”
“就是怕大爺荷包里沒錢,來涮我們玩呢。”
老鴇說著,眼睛往男人荷包的位置掃了掃。
“梅姨娘可曾是趙縣令府里的人,現在好這口的人多著呢,她價可不便宜!”
“這小蹄子,今天我花了五十兩入手,若是想贖,按我們青樓規矩,五百兩把人領走。”
“啥……啥?”
“五百兩!”
“富商”驚呼,著急的冷汗直流,伸出袖子擦了擦,滿臉的乞求之色。
“那個……我身上沒那么多銀子,能不能……”
“少點?”
“不能!”
老鴇搖頭,態度堅決,“一文錢都不能少!”
看著“富商”這般模樣,還有這反應,老鴇就明白,肯定不是真正的富商。
富貴人家哪有這樣的,更不可能因為一個被賣進青樓的女子,就露出著急恐慌之色。
瞧瞧,冷汗都流出來了,還有那兩條腿,眼看著就要給她跪下。
“拿出五百兩,人你立刻領走,若是沒有嗎……”
老鴇下了一劑猛藥,“今晚,她就得給我出來接客。”
“接……接客。”
“富商”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五百兩銀子拿不出來,梅兒就要接客,他……他可咋辦啊!
“富商”,也就是劉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快要哭出來。
劉梅被李管家帶走之后,劉友就帶著劉朵,立刻返回家中。
把家里的銀錢全部翻了出來,幾乎都是劉梅平時孝敬他們的。
還有劉梅給家中女眷的首飾,布料等,也全都聚在一起,拿去當鋪,當成銀子。
加在一起湊了二百多兩,揣在懷里,就急匆匆的跑來了青樓。
至于他身上這身衣裳,還是趙縣令在時,穿過的舊衣,淘汰給劉友的。
之所以沒一起賣掉,也是因為怕自己穿的太寒酸,青樓的下人不讓進門。
“再通融通融!”
“再通融通融!”
劉友打著商量,“我沒這么多,我們家真沒這么多銀子。”
我們家?
老鴇瞬間捕捉到了重點,嘴上卻嘲笑道,“這位大爺,這話說的真有趣,沒銀子還學人逛青樓。”
“哈哈!哈哈!”
老鴇身邊的青樓打手們,全都跟著笑了起來,笑的劉友面紅耳赤。
他哪是逛青樓,他這一輩子第一次進青樓,也是為救他閨女。
劉友羞愧的不敢抬頭,只一個勁的商量,讓老鴇把贖身銀在降降。
真沒有?
老鴇也算見多識廣,一雙眼睛賊精,誰有錢誰沒錢,一眼就能看個差不多。
“既然你誠心要給這梅姨娘贖身,那我就做一把好人,成全了你。”
“四百兩,不能再降了!”老鴇一揮手,顯得格外大方。
其實,李管家為了把劉梅盡快脫手,開的價格極低,只賣了二十兩。
如今,老鴇要轉手賣四百兩,那還翻了二十倍。
四百兩!
劉友滿臉苦澀,他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來四百兩。
“我……我就只有這二百多兩,我把它全給你,你大恩大德,就讓我把梅兒帶走吧!”
劉友撲通一聲,跪在老鴇面前,也不擔心自己“富商”的身份被揭破,扯下腰間的荷包,遞了過去。
“呦,我可當不起大爺的跪!”老鴇怪聲怪氣的說著。
一使眼色,身邊的打手立刻把劉友托了起來。
老鴇自己,則是接過荷包,拿出里面的銀票,還有銀角子數了數,一共是二百三十六兩。
其中荷包內,還包括了很多銅板,至于有多少,老鴇不屑一顧,連數都懶得數。
“就這二百多兩,就想把人帶走,那可不行!”
老鴇把拿出來的銀角子,銀票又塞了回去,荷包一扔,打在劉友身上。
劉友反應不及,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三百五十兩,拿三百五十兩來吧!”
老鴇再次開價,“回去湊三百五十兩再過來,人我就讓你帶走。”
三百五十兩!
劉友陷入絕望,他們劉家除了趙縣令,就不認識別的達官貴人。
如今趙縣令已死,他們上哪去湊這筆銀子。
姑娘落到這步田地,都怪他這個當爹的沒教好。
都怪他!
都怪他!
都怪他!
劉友的眼里出現死意,想要當即撞柱。
可剛一抬頭,就看到一行人,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