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怕打雷,她一個人在這里該有多害怕多無助。
“陸聽晚。”
陸延修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從未有過的恐懼和心慌,眼里的水光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絕望填滿心頭,陸延修的心理防線一次次崩塌。
他急得像是失控的精神病人,瘋了似的在山里沒有方向地胡亂摸索找尋著。
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磨人。
他不敢停下來休息一秒,也沒法讓自己停下來。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他喊到嗓子已經發不出聲,狼狽得不像樣。
“陸聽晚,你到底在哪兒,你在哪兒……”陸延修無助的喊聲被掩蓋在雨聲里。
歷經無數風浪煉就一身銅身鐵骨的他在陸聽晚這兒卻是脆弱得毫無用處,此刻竟是害怕到不爭氣地落了淚。
是啊,平時委屈兩聲都能讓他心疼壞的人此刻卻是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夠承受住。
夜越來越深、越來越沉,幾近零度的低溫夾雜著雨水和濃重的寒氣,每一個人的體力和耐力都在成倍消耗著。
這里太大太黑了,一個不防便有可能陷入危險之中。
季子易和導演那邊已經放棄了,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再找了,現在他們也成了需要救援的受困人員。
朝九沒有追上陸延修,對他來說從原本的一個人走失成了兩個,朝九也要瘋掉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已經到了凌晨時分,陸聽晚走失在山里已經整整七個小時,陸延修找了她四個多小時。
此刻的他僅憑著意志,在一次次絕望和一次次崩潰中找著她的身影。
終于,在陸延修快要撐不下去時,前方雨幕里一抹搖搖晃晃的身影猝不及防闖入了他的視線里。
“晚晚……”
陸延修幾乎不敢相信。
陸聽晚已經沒有了思考能力,身體也透支到了極限,每挪動一步身體便搖晃一下,仿佛一滴雨都能將她砸倒。
她似乎感覺不到累了,只是目光呆滯像個行尸走肉般麻木地往前走去,怕是此刻腳下是無底深淵,她也能一腳踩下去。
她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已經看不清楚,也分不清任何東西。
除了偶爾太過響撼的雷聲能夠驚到她一下,她好像已經聽不到其它聲音了。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封閉了。
陸延修還沒有完看清楚,大腦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沖了過去。
更近了,更近了,陸延修終于看清了,不是眼花,沒有看錯,是她。
“陸聽晚!”
陸延修啞著嗓子欣喜出聲,拔腿沖上了前去,抓握住了陸聽晚一只肩膀,將她轉了過來,一把抱進了懷里。
“啊……”與此同時響起了陸聽晚的一聲驚叫。
忽然被人抱住遭到觸碰的陸聽晚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驚叫著出聲,在他懷里奮力掙扎了起來。
“走開……走開……”
她整個人顫抖得厲害,明明體能已經到了極限的她卻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驚叫著不停推搡著陸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