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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六爺爺第一次發現自己完全小看了自己的這位大兒媳婦，手里的拐杖狠戳地面，“他們家做慈善，幫到了身處困境中的人，被幫助的人心存感激，可是憑什么幫助你們？就憑你這張堪比城墻的臉皮嗎？”
劉小雨猛地從木質沙發上站起身，“你說什么？”
“說你厚顏無恥。”陸六爺爺眼神凌厲，殺了一輩子羊的他自有一股彪悍之氣，未因年邁而消退，反而浸潤到了骨子里，“劉小雨，你最好收了不該有的心思！雖說你們這回損失很大，但你們還得上債，羊肉館也在，你們一家子踏踏實實地經營，日子完全過得下去。”
老大家的羊肉館生意一直很好，鋪面是自己的不用付租金，勤勤快快的一年最少能掙四五十萬，以前穿金戴銀的時候可沒炫耀過他們的收入。
對！老大家有黃金！
前些年金價大跌，他們買了不少黃金首飾和金條金元寶，足足花了上百萬，劉小雨還故意在他老伴兒跟前炫耀她的大金鐲子和大金項鏈，一個個的都沒想過給老太太買件金飾，陸六爺爺當時氣得呀，次日就帶老伴兒到市里買了一堆金首飾。
所以，大兒子家里根本就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你要是不找晴晴借錢給我們，我就不給你養老！”劉小雨說出自己的殺手锏。
農村的老人們，奮斗一輩子最怕的事情就是老無所依。
兒孫不愿意奉養的老人，晚年真是凄凄慘慘戚戚，屎尿失禁都沒人管，餓死在床上的大有人在，死后倒是有一堆孝子賢孫。
聽到劉小雨威脅的陸六爺爺冷笑一聲，“你放心，用不著你養老！在法律上，你是兒媳婦，對我們老兩口沒有贍養的義務。我活到今年八十二，可沒收到來自你們兩家的一分錢贍養費。與其指望你們，還不如我們老兩口自己花錢找護工。”
錢，就是老人們安度晚年的底氣。
劉小雨暗暗咬牙，“那你們別想含飴弄孫！”
“含飴弄孫？”陸六奶奶覺得好笑極了，“我倒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帶大了孫子，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們這把年紀，哪還有精力再含飴弄孫。”
劉小雨陰沉著臉，“這么說，你們是眼睜睜看著我們一家子去死了？”
陸六爺爺道：“明明沒到你說的那種地步，你卻一口一個死地在我跟前說，又哭又鬧又威脅，不就是想讓我們給你彌補損失嗎？可惜我殺了一輩子的羊，心腸最硬了。”
劉小雨一腳踹倒跟前的玻璃茶幾。
玻璃易碎，摔到大理石地面上，桌面瞬間就裂成幾塊。
氣得陸六爺爺拿拐杖指著她，“滾出去！”
“咱們走著瞧，我看你們兩個老東西能嘴硬到什么時候！”劉小雨等得起，倆個老家伙平時最喜歡吃肉了，臘肉臘腸羊肉湯輪流吃，全是高熱量高脂肪高鹽的不健康食物，她非等到他們得腦梗腦栓腦出血不可！
半身不遂的時候，都得來求她！
陸六奶奶嘴唇哆嗦，看著她氣呼呼離開的背影，轉頭就對陸六爺爺道：“六哥，咱們遺囑立得對，看她的樣子，能指望兒孫給咱們養老嗎？不管什么事，老大都不出面，惡人全她媳婦當了，我就知道這個兒子沒良心。”
陸六爺爺拍了拍她的后背，“順順氣，別氣，咱們好好活著，爭取長命百歲，不能氣壞了身子讓他們得逞，覺得我們有求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