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武澤走后,風星瀾靜靜地坐在室內出神,夜已深,他卻絲毫沒有睡意。
自她魂飛魄散之后,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而她定然是恨他的,所以這么多年來甚至不曾來過他的夢里,哪怕將她的殘魂捧放于枕邊,都無法夢到她。
等等,殘魂?
像是想到了什么,風星瀾忽然睜開了眼睛。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其實本身便是某個仙家的一縷魂魄逃逸到了下界,然后投胎轉世成了君緋色?
而這種情況是不歸司命星君掌管的,所以她的名字并沒有記載在冊子上!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而只有上仙以上的級別的分魂才能投胎轉世,這樣一來便大大縮小了尋找范圍,他要盡快地將符合要求的所有的神仙都拜訪一遍,尤其是女仙……
風星瀾眸光沉了沉,忽然一閃身,憑空消失。
深夜,重曦宮。
明日便是她的生辰……君緋色看著屋中那套熟悉的生日賀服,眸光動了動。
那是一件火紅華麗的紗裙,袖口衣襟滾以暗金色的花紋,如批了淡金陽光的晚霞一般美麗夢幻,喚名“剎那曦光”。
父皇當年用尋來的千年鮫絲命人巫族最好的繡娘,耗費了三個月的時間織出來的織成,織成之日,滿室霞光。
這件衣服是重曦公主的生日賀服,同時也是一件水火不浸,刀槍不入的神器。每年生日的時候,她都會盛裝打扮,穿上這整個巫族最豪華,最美麗的衣裙。
這次她還會再穿上它,就仿佛父皇還在世一般。
她明白,明日只要穿上,它依舊很漂亮很耀眼,卻沒有了父皇的夸贊。
她手指輕撫紗裙,低語:“父皇,孩兒明日一定會給您討回公道的。”
三更半夜,月黑風高,宜殺人劫貨,栽贓陷害。
花翹無聲無息地潛入重曦公主的房間。她動作很輕,床上的人根本就未察覺,依然合著眼眸睡的正沉。
她小小地松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小心地往那件燦若霞光的衣裙中塞了些什么,而后悄悄退出去。
她做的這一切手法都極輕,就算重曦公主一向淺眠也根本察覺不到。
做完這一切之后,她便又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走到一僻靜處,見四周無人她拿出一枚特制的傳音符,傳音符亮了一亮,一個女聲傳來,“事情已經辦好了?”
“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毒包放入她的生日賀服之中。”花翹道。
次日清晨,君緋色早早便醒來。沐浴熏香之后,花翹,云翹等侍女服侍著她穿上了那件精致華美的“剎那曦光”,戴上了狐貍臉面具,起身。
鏡中女子烏發紅裙,宛若批了一緞霞光一般,面覆銀制面具,紅唇微勾,似笑非笑。整個人無比璀璨驚艷,宛若金烏初升之時那剎那的芳華與驚艷,氣場全開,強大無比。
花翹看著她華麗的背影,呼吸一窒,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抹艷羨與憧憬,卻轉瞬被妒火包裹。她柔順地垂著頭,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花翹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