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花兩天時間前往武威郡治姑臧,之所以會走兩天,主要是張昀想考察這一帶的長城,看看長城在防御北方游牧民族方面所起的作用。長城非常長,從黃河岸邊一直延伸到姑臧城,姑臧城北側還有多處長城。姑臧城呈龍形,居民較多,相對富庶。姑臧城坐落在發源于祁連山的大河邊,周圍土地肥沃,水量充沛,到處是農田和草場,村落密布,牛羊遍地。
真是風水寶地!置身姑臧,感覺回到了徐州。
在姑臧,張昀下榻一棟大房子中,生活條件相較金城好了許多。
張昀花一天時間接見當地官員,聽取他們的匯報。
第二天,張昀在呂布、張既與張弘的陪同下,接見馬騰與韓遂。
馬騰與韓遂在西涼影響力實在巨大,要解決西涼問題,離開了這兩人肯定不行。
張昀說:“我重申,我對你們有承諾,你們假如能協助我解決好西涼問題,你們都將拜將封侯。原來你們都是高級將軍,但由于你們反朝廷,把官職和爵位免去,我想你們是能理解的。我知道,你們假如心中沒有大漢,也許早就在這里稱王稱霸了。”
韓遂說:“淮南王,我鬼迷心竅,犯過大錯,您能重新給我們機會,我感激萬分。”
馬騰說:“淮南王,您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我一定盡力做好。”
張昀說:“許都文武百官對西涼都有放棄之念,各路諸侯為了一已私利,正在進行著戰爭。我張昀作為大漢宗室,為保大漢社稷福壽綿長,率領大軍,拋妻別子,離開王國,來到這里。在很多人看來,屬于舍本逐末,說什么應該留在中原,與諸候逐鹿。但我沒有與諸侯逐鹿之動機,只有平叛恢復大漢秩序之責任。西涼與西域問題解決后,我就會返回中原,把那些妄圖稱王稱霸諸侯鏟除,而你們只要能立功,我將來都會重用你們,不僅讓你們光宗耀祖,還能享受綿長爵祿。”
馬騰與韓遂喜出望外,熱血澎湃。他們知道,張昀雖然平時不待在朝廷,但張昀在朝廷一言九鼎,張昀說什么天子都會照辦。
馬騰說:“淮南王,我一定盡最大努力,拼了老命也要協助您把西涼問題解決好了。”
張昀說:“告訴我,影響這一帶和平穩定的最主要因素是什么?”
馬騰說:“羌族問題解決不好,這一帶永遠都不可能穩定。”
張昀問:“羌族與漢族生活在一起,為什么還會有問題?”
馬騰說:“漢人與羌人雖然生活在一起,但漢人豪強不把羌人當人看待,會無故剝奪他們的田地牛羊,搶掠他們的妻女,官員偏向漢人,羌人和漢人同時犯案,往往只懲處羌人。一旦爆發戰爭,漢人會大量征用羌人,把羌人當成戰爭機器。打勝了,羌人一無所得,打敗了,羌人死后沒有撫恤。羌人的社會地位得不到保障,生活不穩定。雖然羌人四分五裂,反不了天,但只要有幾個部落聯合,后果就不堪設想。”
張昀點頭問:“還有呢?”
韓遂搶著說:“還有羌人生孩子數量太多。”
馬騰冷笑問:“這算問題嗎?”
韓遂大聲說:“當然是問題!淮南王,您聽我說。”
張昀點頭說:“知無不言才對,說錯了,我不會責怪,說對了,我會感激。”
韓遂說:“羌人以部落為單位游牧,他們的草場只有那么大,他們實施的是一夫一妻制,但一對夫妻卻能生五個以上孩子,由于他們的身體強壯,生下的孩子死亡率非常低。不管哪個部落,只要給他們十幾年時間,人口就會翻好幾番。突然增加這么多人口,原來的草場就養不活他們,他們就不得不另覓草場。大漢又實施了屯田制度,譬如在湟水流域,把大量草場開辟為了農田,可供羌人放牧草原減少,羌人就自然就會與漢人產生沖突了呀!”
張昀以為韓遂所說很有道理,可是怎么解決羌人人口過快增長問題呢?
幾天后,羌人各部落頭領們齊聚姑臧,張昀宴請他們。
張昀敬他們酒,聽他們講情況,跑他們強調漢羌一家親之類的話,宴席散時,給他們每一送了一套玻璃杯子和兩塊肥皂。
這些頭領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高級別官員,而且這位高官待他們如親朋,使他們感動得熱淚盈眶。
經過多天調研,聽取各方意見后,張昀召集刺史和郡國太守國相會議,馬騰、韓遂、呂布、張弘等列席。
張昀首先強調了各級官員的職責與義務,強調為官一任就該造福一方。
張昀把這一帶存在問題分類進行說明,強調假如不能妥善解決,天堂都會變成地獄。
張昀又從氣候變化角度講了事態的嚴峻性,告訴大家這幾年,全球氣候轉冷,北方雨水減少,草原牧草長勢會越來越差,農田種糧會逐步減產,災荒年景會增加。政府要引導并組織百姓興修水利,草原實施輪牧策略,限養牲畜數量,以保障草場活力。
因為氣候變化,天氣轉冷,雨水減少,導致草原退化,北方匈奴鮮卑等會進一步南下,搶奪漢人的土地,羌人的草場也面臨著被搶奪風險。
張昀提醒官員們,元始二年,西涼漢人有戶372626,口2494489,現漢人只有108791戶,477368口。漢人出現嚴重羌人化,長此以往,漢人會失去控制這一帶的能力。這一現象不僅西涼存在,并州也極為嚴重,并州很多地方匈奴人口超過了漢人。
張昀介紹了在并州實施的政策,把匈奴納入地方管理體制,讓匈奴與漢人享受同等政治待遇。
解決西涼問題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大家的長久不懈努力。
張昀宣布了七條政策。第一,恢復護羌校尉制度,授其特權,全權處理涉及羌氐匈奴族工作。第二,郡國設學,縣道邑設校,鄉設庠,聚或部落設序。規定每個漢人和羌氐匈奴子弟都必須在學校里接受五年以上教育。第三,實施科舉制度,刺史府每三年舉辦一次考試,選拔成績好的人員當官。第四,每級政府都必須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官員是羌人、氐人或匈奴人。第五,三年內不許買賣土地。第六,豪強官員蓄養婢女數量不能超過五名,超過一個罰款一萬錢。第七,豪強蓄養男僮必須上報,男僮數量必須獲得限制。
張昀要求各郡國把七條政策宣傳開,讓所轄地區每一個人都知曉。假如有人違反這七條,各郡國必須嚴肅查處,絕對不能姑息。
會后,張昀專門召集涼州刺史與馬騰、韓遂再開會。
張昀問馬騰韓遂,他們能不能帶頭執行好七條政策,韓遂和馬騰提出,因為家中人口和田地眾多,控制男僮和婢女數量存在著一定難度,別的政策他們保證帶頭執行好。
張昀說:“現在是考驗你們家族對大漢忠誠度的時候,你們假如能夠帶頭執行好政策,并且還能動員其他人做好,就算你們立下大功,將來我會論功行賞。”
張昀對馬騰韓遂采用一棒子打倒底,再一步步拉抬的策略,激發他們執行政策的積極性。西涼問題基本解決后,張昀就將進一步西行,前往西域三十六國方向。張昀清楚要想保持河西走廊的長期穩定,沒有馬騰與韓遂家族幫忙,肯定不行。除非把這兩家族滅族,不然的話,這兩家族早晚會再起事。
為了防止這兩家將來會造反,張昀把這兩家的長子馬超和韓進控制在了手中,安排到馬鞍山橋蕤手下工作,不給他們在這一帶聚眾起事機會。有一點是肯定的,張昀既然來了,馬家和韓家就別再做夢造反了。
馬騰韓遂聽張昀說只要把西涼問題處理好,就算他們立大功,將來會論功行賞,積極性果然被激發,兩人再三表態,一定帶頭執行好政策,協助刺史張既把西涼問題解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