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在徐州的工作進入新階段,開始收民心,攬人才。由陳家和麋家幫忙,一切都進展得極為順利。
年底時,李傕召朱儁入朝,朱儁辭謝陶謙,應召入朝,陶謙當盟主之夢徹底破滅。但陶謙向朱儁提出懇求,希望朱儁入朝當上大官后,能夠提拔陶謙當徐州牧。朱儁同意。
此時,曹操在兗州取得全面勝利,三十萬黃巾軍投降,濟北相恩公鮑信戰死,曹操收編黃巾軍精銳,號稱青州兵。
曹操的英雄本色盡顯,聲勢日隆,大量懷有夢想的人才投奔。曹操轉手對青州劉備、單經發動進攻,又南拒臧霸。
曹操雖然控制住了兗州,卻面臨著新的生死存亡考驗,那就是糧食,為了糧食,曹操把目光聚焦向徐州。他沒有時間休養生息,也沒有時間練兵,只能下決心,明年一開春,就發兵徐州,搶徐州的糧食。
張昀雖然待在微山湖,卻對天下形勢做到了一目了然,曹操在某種意義上代表了正義的一方,趁曹操還未能整編好隊伍時動手,曹操必敗,然而,卻會失去人心。再說了,張昀的計劃是借助曹操之手,打亂徐州,采用順應天命方式奪取徐州。張昀是具有雄才大略的人,他很按耐得住性子,該蟄伏時,就必須蟄伏。他繼續在微山湖畔訓練隊伍,發展生產,積累力量。
李傕接收到陶謙為張昀的表請,為了收買張昀,他以朝廷名義,拜張昀為驍騎游擊將軍,命令張昀率領所部,掃蕩賊寇,平定叛逆。
驍騎游擊將軍是常設將軍,秩兩千石,金印,直接接受大將軍指揮。但朝廷不給一兵一卒,雖然是常設將軍,比雜號將軍強了許多,但仍然只是虛名。
張昀把將軍印交給周純保管,受到金印啟發,決定模仿朝廷鑄造銅質兵符,在自己的隊伍中使用。
張昀和陳英、麋蘭在臥榻矮幾上一起吃晚飯,張昀抱著自己的兒子張煦逗著玩。兒子乖巧聰明,活潑可愛,張昀笑得嘴都合不攏。
陳英說:“您要我帶了兒子回泗水南側塢堡娘家過年,我就沒法照顧您了,您也沒法再陪兒子了。”
張昀點頭說:“明后兩年,下邳城將會極度混亂,曹操一來,笮融立即會攜帶吞沒的州府錢糧逃跑,同時會裹挾數萬下邳百姓跟他一起逃往廣陵。笮融走后,闋宣將在下邳稱帝,唉!陶謙啊陶謙,越老越糊涂。曹操攻打徐州兩次,每次都屠殺大量百姓。陶謙不把徐州交給我,卻會交給劉備,劉備怎么有能力保衛徐州?再請來呂布,呂布的兵都是強盜。我上次說過了,我到時必然會順應天命,起而取徐州,徐州只有落在我手里后才會安寧,才會被我建設成人間天堂。可是陶謙不相信我,他卻把我當成了徐州之最大仇敵,也不會相信陳家和麋家,只要給他機會,他必然會打壓。我跟你講這么多,你總應該明白了吧?你離開徐州是暫時的,等我拿下徐州后,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陳英連連點頭說:“兒子交給我,您也只管放心,我一定把兒子教育好。”
麋蘭小聲問:“我怎么辦?”
陳英笑說:“我走后,你照顧好主公。”
麋蘭好開心,終于有機會天天和張昀在一起了,趕緊向陳英表示感謝。
幾天后,陶謙在下邳刺史府請張昀喝酒,慶賀張昀當上驍騎游擊將軍。
陶謙和張昀在臥榻矮幾旁面對面就坐。
陶謙看著張昀的眼睛,笑說:“將軍能來,我很欣慰,表明我們之間并沒有罅隙,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張昀點頭說:“刺史屢次為我表請升官,我張昀全都銘記在心。”
陶謙說:“汲廉和笮融他們不識事務,還請見諒。”
張昀點頭說:“我想提醒刺史,笮融明年必然會攜吞沒錢糧,逼迫數萬下邳民眾逃往廣陵。”
陶謙驚呆,搖頭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昀苦笑說:“我已有言在先,將來事發,休怪我言之不預。”
陶謙嘆氣說:“笮融一心向佛,對我陶謙忠心可嘉,我以為你不能如此說他。”
張昀大笑,不再說話。
年輕時候的陶謙絕對是個大才,他隨皇甫將軍一起打仗,戰功赫赫,現在上了年紀,判斷力下降了,做了很多讓人大跌眼睛的蠢事。首先任用笮融、汲廉、袁忠,打壓陳家和麋家,導致徐州士族怨恨。其次,妄圖學袁紹當盟主,還發了討伐李傕檄文,結果響應者寥寥,使他的自信心大挫。第三,他本身就是個笑話,曹操一到兗州,就當上了州牧,他在如此富裕強大的徐州,竟然還只是刺史。陶謙為了當州牧,決定拼老命,一過年就命人攜帶巨額錢財,前往長安進貢,走動。第四,陶謙經營徐州,徐州經濟發展了,但錢糧卻被笮融等貪沒了太多,州府竟然很空虛。第五,最可悲的是,陶謙將來會把徐州讓給劉備,可劉備有能力保衛徐州嗎?結果是劉備逃跑時,又裹挾了大量百姓離開。徐州能不沒落嗎?徐州的沒落,陶謙沒責任嗎?
因為陶謙在徐州的名聲很好,作為大漢宗親的張昀,沒有辦法用武力奪取徐州。
張昀面臨的痛苦陶謙不可能知道,對陶謙而言,好名聲救了他的命。
張昀何嘗不想象曹操那樣快意殺伐?由于張昀頭頂著大漢宗親這個名義,他不能學曹操,他只能做順應天命之事。不然的話,人心不會向著張昀。張昀的目標極為遠大,要想在與諸候爭霸中全面獲勝,就必須師出有名,而且必須讓天下歸心。
克制克制再克制!這是近階段,張昀必須堅持的原則。
張昀和陶謙會面后不久,歷史又掀開新的一頁,初平四年(193年)來臨了。這一年,張昀二十一歲,不僅雄姿英發,而且氣場極為強大。在新年,張昀召開了后勤生產方面的會議,給所有人普發了獎金。張昀每天都深入最基層,指導生產活動。對于有困難家庭,給予補助。張昀的原則是,要讓跟自己干的任何人都有尊嚴生活。
微山湖畔成為了徐州人心目中的伊甸園。
青兗兩州有大量難民匯聚,徐州士紳紛至沓來。
曹操不出張昀所料,為了糧食,他不得不率兵南下,徐州一下子風聲鶴唳人心惶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