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光芒閃耀在這一截走道中,周洛就像一顆藍色的飛星,在里面移動。
自稱菲娜的大章魚腦袋絲毫沒有被她華麗巨大的衣服限制,而事實上,除了筆直地走向周洛以外,她本身就沒有做出什么特殊動作,偶爾揮舞一下魔杖,只是用觸手綁著蘇黎而已走動而已。
“冷靜一下,我并沒有惡意。”菲娜好幾次想通過意念傳達思想都被周洛阻斷了,不論她用多小的頻段,更細小的信息。
再一次把周洛傳送到遠處之后,她把蘇黎放了下來,畫了一個圈。
周洛看到蘇黎被放下,馬上近身,用藍絲線把蘇黎包裹起來,轉身逃走。
但是無論跑多遠,身邊的環境都是重復的,等周洛仔細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一步也沒有踏出那個自稱菲娜所畫的環。
菲娜看著周洛在那里轉圈圈,放下了手里的魔杖,瞬間移動到周洛面前,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好好聽人說話。”
“...”
“嗯,看來冷靜下來了,那么,從哪里說起呢,哦,我是一名讀心者,你們的來歷和目的我已經知道了,還挺復雜的,兩件事情摻雜到了一起還是很復雜的,就從你們的同伴說起吧。”
.......
昏暗房間內,
杜遠看著手里的一根長約四十公分,粗約五公分的木棒,上面豎著寫著五列奇怪的字,大章魚腦袋說那是他們故鄉的文字,
寫的是他們的名字。
“終有一天,你會體會到的,知識寶貴,至少讀書的女孩子都不錯,不是嗎哈哈哈。”
大章魚腦袋說完這句話后,就扭動著嘴上的觸手把杜遠傳送到了城堡的一個回旋樓梯處,讓他在這里等他的兩個同伴。
杜遠看了一回魔杖,把這東西放進右胸的口袋里,在樓梯上坐下了,看了看邊上的窗戶上面會動的玻璃人,
似乎在演一出劇本,說的男子和女子相愛,但是女子是一位教廷的修女,需要學習,為此發生的一系列故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杜遠就這么坐在那里看了起來。
......
光明的走道內,上方的天花板依然變幻莫測,菲娜浮在空中,用自己輕柔的語氣與周洛交談著,
“...你是說,你們其實在幫我們,杜遠被選做了學生,而且我不打倒那個虛空君主就回不去了。”
周洛推了推眼鏡,確認了眼前的...這位,確實對自己沒有什么傷害的意圖...事實上對方的手段簡直不可思議。
“為了鑒別你們和普通人的資質,當然你們闖進了城堡的自動機關并不是我們的操作,那是我們解悶用的電影而已,然后順水推舟得考驗了一下你們,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危險可不能算是真正的冒險。
現在整個城堡的魔力源在后期都是用虛空君主作為燃料,這是一門不成熟的技術,我們用盡了城堡本身的聚合可用能,才把它的力量分成五部分,封印進我們的體內,達到讓它沉睡的效果,但這并不是意味著萬事大吉,
整個城堡的魔力源來自于它,卻變得不可控,這甚至讓我們看不了電影,”
名叫菲娜的大章魚腦袋看了一眼天花板,那里變成了一片光怪陸離的星空,似乎藏著無數的秘密,
“你們想要離開,就要靠你們自己了,來吧。”
.......
樓道旁,杜遠很快消化完了大章魚腦袋的話,它說的很通俗易懂,盡管自己還是不知道怎么做...
老師就差說一加一等于二了,還是不懂的學生,嗯就是杜遠了...
于是杜遠很愉快地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了,心態好一直是自己的優點。
“不過它們的故事確實挺好聽的。”
杜遠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確認自己只能和邊上的玻璃為伴了。
自從出了那個大章魚腦袋的房間之后,自己好像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了。
過了許久,杜遠已經快看完玻璃上的戲劇,
“羅伯特喜歡上了尤娜家的女仆,可是這個女仆是哈特公爵的私生女,哈特公爵的私生女喜歡上了羅伯特的弟弟,羅伯特的弟弟卻被哈特公爵的大女兒喜歡上了,羅伯特的弟弟喜歡的是哈特公爵的小女兒,小女兒卻又喜歡羅伯特,大女兒不喜歡羅伯特喜歡私生女,哈特公爵偏要格拿爵士來娶小女兒,女仆長又想私生女去嫁給格拿爵士,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杜遠看著玻璃演劇,嘟著嘴,消磨時間,
這都快看完了,怎么還不來。
坐在石頭臺階上長時間是很冷的,但是你是在等人,又不能亂走。
百無聊賴之際,杜遠都把這幕玻璃話劇給看完了,
“人類最大的幸福就在于每天能談談道德方面的事情。無靈魂的生活就失去了人的生活價值。
不過這么大的信息量也未免太幸福了,哈特爵士,羅伯特可是你的私生子啊!”
一聲哀嘆之后,杜遠又摸出了被自己放在衣服口袋里的魔杖,老實說,像大章魚腦袋那樣把東西隨心所欲挪動還是很好的事情,它說自己也可以,
盡管此時的自己還做不到,但是調動體內的魔力依然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有些魔咒并沒有什么感覺,不過另外一些,
形容的話,簡直就是從鼻子里倒辣椒水。
隨后,杜遠終于等到了他等待的,
一團傳送的光芒,
出現在他頭頂上。
“誒呦...誰在這里放了塊石頭啊這么硬!...杜遠?
你怎么了?那群大章魚對你做了什么你醒醒啊!”
“嘶...哪里來的木棍捅我后面...嗯?杜遠?”
這個亂的喲...
過了好一會,在周洛用藍光檢測杜遠并沒有異常后,
總算三個人把事情給搞明白了。
“...就是這樣,我們要下副本了,這個東西按照他們來說,是即使千年的大魔導師也沒法解決的,可能需要兩個以上才能搞定,所以就要靠我們了。”
杜遠一臉篤定地說道。
周洛坐在杜遠身上,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道:“目標沒問題,我沒有意見,不過這里有一個條件我們可能需要努力一下。”
菲娜那邊已經給了周洛說得十分清楚,此時杜遠在自己的藍色光芒下也是毫無異常,自然就多了一些信任,覺得此事可為,大不了到時候見機行事。
“還努力個錘子啊,我們上哪去找兩個千年的大魔導師啊。”蘇黎撅在上面的一個臺階上,低頭補充道,看不到表情。
杜遠撓了撓腦袋,說道:“可是這沒辦法啊,動力爐照他們說道,已經被那個怪物鎖住了啊,我們動不了...說到動不了,你能不能從我身上下來先?!很重誒!”
“...他們除了給你這根...魔杖,就沒給你別的東西?”周洛站了起來,無視蘇黎的反抗,從蘇黎的不可描述里抽出了一根帶血的木棍,看著上面復雜的花紋說道,
然后坐了回去。
“哎呦喂周老大,你就別生氣了,我再也不擅自行動亂跑了...真沒給我別的東西了,你從我身上起來吧就。”杜遠像是被老板拖欠了兩個月工資一樣難受。
現在的姿勢是杜遠在最下面,中間夾層是蘇黎,最上面是周洛壓著。
“...可能問題是出在我身上。
我被那個觸手卷到的時候,明顯感覺那個觸手在顫動,我感覺身上帶著的那些血液在沸騰,我感覺就想咬那個觸手,
嗯,所以有兩個推斷,
那群大章魚腦袋是覺得我在扮豬吃老虎,所以讓我去干掉那個姓吸的。”
蘇黎捂著不可描述,悶聲悶氣地撅著說話。
“...一次傳送就讓我們產生了戰損了,他們都打不過我們怎么打,說說另一個推斷。”周洛推了推眼鏡,否決了第一個推斷。
“涼拌,還能怎么辦,只有上唄,人家的科技把我們完爆了,就算有啥目的,慷慨赴義保護人類自我犧牲?更扯淡。”
蘇黎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就走吧...嗯,等你那稍微好點?”周洛還是挺果斷的,
這也沒辦法,你就在這里,通關條件寫在你臉上,就算這個通關條件是假的,你也沒得選了。
“已經打了噴霧了,過會就好。”
“嗯...順帶說一句,我錄像了。”說完,周洛就不知道哪里掏出來一耳塞,把自己耳朵給堵住了。
.......
黑色的山峰,黑暗的平原,碎石密布,就像全部是黑曜石一樣,看不見任何植被和生命,
天空中灰暗的云,投下暗淡的光芒,勉強能讓人視物,
這里就是封印吸魂君主的黑暗領域。
在這里充斥著黑暗,
單純的黑暗也可以是溫柔的,
比如在冬天,捂進溫暖的被窩里,
但是往被窩里放幾只甲殼蟲你就覺得不一樣了,
再加幾只螞蟥,山里的胡蜂,
即使你開燈,你也發現不了什么,它們是躲在黑暗里的,只有黑暗才會展現,
在光明里,你只會看到你的皮肉被一塊塊撕下,胡蜂的叮咬出現在各個地方,
這就是吸魂君主的力量。
一個包裹著藍光的棺材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它從山上的一個空間漩渦里出來,一路連沖帶滾到了山腳下,
從里面先搖搖晃晃走出來了周洛,
然后爬出來了蘇黎,
最后杜遠被棺材吐了出來,
然后棺材就自己蓋上棺材板,飛了回去。
“我說,就沒有一個好點的...嘔...算了。”周洛彎腰,大喘氣,推了推眼鏡,抹了抹嘴角。
“躺會...”蘇黎睜著眼睛,感覺視野昏暗,眼前出現了很多黑點,趕緊給自己打了一針治療劑,
這是大腦缺血了。
至于杜遠...就沒動過...
他是被塞在最里面的那個。
一群人在集合后,杜遠揮舞魔杖,就被浮空的另外一個章魚腦袋塞進了一個棺木里,說是傳統的運輸方式....
這是往冥界的運輸嗎...
“這里很奇特,像是異空間,已經有這種技術了啊。”周洛拿起自己手里的終端,對科學十分崇信的他想要把這里的景象記錄下來,卻發現終端莫名得無法啟動,不過接著心里一沉,這里似乎是一個隔絕的空間,能夠操作的余地就很小了。
“很奇特的世界,這里的構造一定和我們的世界不同,你看,我長出了觸手,這在公司實驗異種空間里的實驗一樣,這個世界甚至不是和我們的宇宙同一個奇點爆發出來的,多個奇點爆發的預測很可能是準確的。”
蘇黎看著他身上長出許多對稱的觸手,開始嘗試自己的新形態,他周邊的灰色的一圈小行星帶一樣的回環,變的鮮紅,四周開始浮現許多氣泡一樣的東西,但是看了看杜遠和周洛,發現他們并沒有什么異變,于是聳了聳肩膀,知道又是出在幻境之主的血液這個異常物品上了。
“我們對于那個吸魂君主的得知是,目前它僅僅具備物理法則上的進攻能力,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也是那幾個自稱大法師的家伙所施加的封印,但是我卻能用非物理手段,我在這里依然是不可被攻擊的,幻境之主的能力看來在想象以上,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蘇黎顯得很興奮,幻境之主的血液給了自己一種全新的感受,一種超感知的視野,似乎這種超感知的體驗帶給了他一個奇特的世界視野,
下一秒,一條目測四千米的觸手從遠處地下飛速升起,僅僅一秒,把蘇黎抽飛了出去,然后觸手其他埋在地下的部分也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