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建將曹化淳叫過來,命他去找個畫師,將孫娜恩畫的畫給臨摹幾份。然后再去找幾個技術過硬的木匠,讓他們依照圖畫先將珍妮紡紗機給做出來。
至于那個“精紡機”,朱友建覺得還是要一步一步來,畢竟這個機器的制造工藝要復雜許多,況且孫娜恩畫的也不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造出來的。
下午的時候,朱友建拉著孫娜恩來到別院后的石景山上觀賞風景。兩個人走在前邊,隨從們則都跟在身后不遠處,沒有命令,他們誰也不敢跟太緊。孫娜恩看看后邊的曹化淳等人,輕聲問道:“哥哥,你就這樣一直不回宮,你的皇帝哥哥不催你嗎?”
朱友建笑笑:“他?每天忙著做木匠活呢,連朝政都不處理,哪還會有心思管我?再說了,我跟他們說要去外邊散散心,到各處走走,過幾個月就回去。”
“可是你卻一直在北京啊,并沒有去外邊啊。”孫娜恩反問道。
朱友建哈哈一笑:“那有什么,我在京師附近轉轉也是去外邊散心啊,再說,我也正有打算到南邊去看看,準備過段時間就出行。”
“哥哥,你走了我怎么辦?”孫娜恩心中一緊,有些擔憂的問道。朱友建拉住女孩兒的手,輕聲道:“娜恩,原本我計劃出行時我們還沒有相遇,自然我也就沒有考慮過這個。現在你我既然已經在一起了,我自然要再做打算了。”
“哥哥,那你的意思是不出行了?”孫娜恩有些意外,朱友建搖搖頭:“不,我覺得去還是要去的,不過看樣子時間得改一改,往后推下了。”孫娜恩點點頭,不再說話,兩個人繼續向山頂爬去。
石景山也就百多米高,也不算陡峭,沒用多久,他們就爬到了山頂。站在山上,遠遠眺望這北京城,也就只看到了一個輪廓。孫娜恩饒有興致地朝著北京城那邊大聲喊著,朱友建就微笑著站在一旁看著。等她玩累了,朱友建背著她慢慢往山下走去。
趴在朱友建背上,孫娜恩嘟著嘴道:“哥哥,我好不想離開,不想回去,就想一直跟你呆在一起。”朱友建笑了笑:“娜恩,中國古代有一句詩,寫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等再過兩年,你嫁入王府,給我做了王妃,天天都看著我,那還不得看煩了啊。”
“才不會,哥哥這么帥氣,怎么能看煩了呢?”孫娜恩急忙反駁。
“喲!是誰昨天還跟我說,剛見面的時候,看我眼睛里還有一股色瞇瞇的神情,都不大想搭理我來著。”
孫娜恩不氣反笑,伸手輕輕在朱友建肩膀上拍了兩下,“哥哥!誰讓你當時給人看上去有種紈绔的感覺,怎么能怪我呢!人家現在在夸你呢!”
“是是是,我家娜恩說的是。”朱友建一邊哄著她,一邊腳下發力,向山下奔去,嚇得孫娜恩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眼睛都不敢睜開。不一會兒,朱友建就跑到了山下,眼見天色已然不早,在孫娜恩不舍的眼神中,朱友建目送著她的馬車離去。
在經過兩天的相處后,孫娜恩第三天開始也要忙了,畢竟田弘遇交給她不少的事情,她不可能天天跟朱友建膩在一起,必須把家里那些店鋪的生意給照管好。
趁著這個空當,朱友建決定要繼續開始種田大計,加上孫娜恩又給自己提供了新的紡紗機,在跟幾個紡織老手的婦女和木匠們的研究后,第一臺珍妮紡紗機終于造出來了,一個紡紗的婦女上去一試,只見八只紗錠轉的飛快,比之前的三錠紡車速度還快,紡出來的紗線絲毫不遜色。
看著這雪白的紗線,朱友建大為興奮,大明一旦普及了這種紡紗機,就相當于掀開了新的文明篇章,一只腳就算是跨進了工業革命的門坎,只要再有了蒸汽機,那近代化還會遠嗎?
此刻的他恨不得抱著孫娜恩好好的親幾口,她真是自己的福星,上天待自己真是不薄啊。當即他就吩咐曹化淳,依照樣式再做這種紡紗機,將現有的全部替換掉。
但是令朱友建沒有想到的是,幾年后因為這種紡紗機的普及,卻引起了軒然大波,甚至有些機戶都要求砸了這種紡紗機,英國工業革命史上“羊吃人”的事情在中國也出現了。
又過了幾天,孫娜恩終于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再次來到別院。朱友建這幾天也沒有閑著,除了跟木匠們研究紡紗機的構造,就是跟老沈和迪特瑪試驗剛做出來的甘油的用途。
恰好高起潛收購原料的時候又搞來了一些黃鐵礦石,那硫酸的制造也需要上馬了。這些可是把他給忙壞了,由于技術條件達不到,想要將硫化物從黃鐵礦石中分離出來,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用木炭去慢慢燒,然后將黃鐵礦的主要成分硫化鐵變成硫酸鐵,這個過程需要十多天,再把燒成的東西放入水里,硫酸鐵是可溶于水的,而其它的雜質是不溶的,這樣就可以得到所需的硫酸了。
這個也是朱友建在神秘島這本書上看到的。距離生產新式火藥不遠了,至少制作比黑火藥威力大的炸藥和炮彈是沒問題的。不過這些東西暫時還不能大規模生產,畢竟危險性太大,現階段也只能作為技術儲備。
至于說煉鋼,朱友建暫時還沒有考慮,他當兵的時候曾奉命帶人去拆除一座廢舊的小高爐,技術員也專門給他們講解了構造,加上他又上陣拆除,對于建造小高爐,他還是覺得沒什么問題的。
不過現階段的難題在于鹽鐵這兩樣都是官營,自己不可能大規模買入,那樣太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而且煉鋼要用到的是焦炭,這玩意兒他手頭可不多,雖說焦炭他已經可以煉出來了,但絕大部分都用來燒制玻璃了,剩下的那點也支持不了大規模的冶煉鋼鐵。
此時的朱友建,什么都缺,缺人、缺錢、缺技術、缺時間,可偏偏他還沒一點辦法,因為他只是一個閑散王爺,而且還是個沒有成年未離京就國的王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會掣手掣腳,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現在他不光要擔心魏忠賢的注意力,朝廷上的那班言官們若是看到他的作為,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他給噴死,所以他不得不低調行事,別院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已經實屬不易,再想更近一步,那要考慮的事情就更多了。
因此在擁有了七千畝的土地和五千余的人口之后,他就沒再繼續擴大面積,連流民都不招收了,為的就是防止他人的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