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開車？”林森反問。
“對，你開車，我們三個人，就你是有證的，你不開，難不成還讓我們這兩個二把手開不成。”楊威說完，就到了后排，從林森的手接過班長牛犇，扶住后，座了下來。
“那行，我去地車的小問題先解決了。”
林森下了車，他費了點勁才將塞到了汽車排氣筒里面的布塊給取了出來，然后又回到前排。
眼開要開車了，水元旺還沒有車，楊威對著車窗，朝水元旺喊道：“水貨，快車了，我們得把班長送到醫院里去。”
水元旺一指他們的馬，說道：“軟貨，你讓我也車，那我們的馬兒可怎么辦呢，總不能丟到這里吧。”
楊威這才記起他們的馬兒，他想了下，才又說道：“你把最后的草料缷下來，我下去解決。”
水元旺照做了，楊威放好班長牛犇后下了車，他把草料打開給馬兒們吃。
馬兒正在吃草料的時候，楊威走到了最年邁的老馬身邊，他伸手按在了老馬的脖子。
“老馬頭，因為事出緊急，我們沒有辦法帶你一起走了，你帶它們，自行回到哨所好嗎？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你飽飽的是吃一飩了。”
水元旺了后排，他看向前排駕駛的林森，問道：“小林子，你怎么還不開車呢？”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林森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楊威，回道：“等楊班長車在說。”
“等軟貨，他不是要帶馬兒回去，不和我們一起走了嗎？”水元旺說著，也扭頭看向了外面的楊威，他想著，之前楊威說的，讓他處理，就是有他帶這些馬兒回去呢。
“他這是在干嘛？”水元旺看著扶著馬脖子不舍的楊威，對前排的林森問道。
林森搖頭：“我也不知道，看不明白啊。要不你問問。”
“小楊這是要和馬兒告別啊。”虛弱的班長開口對兩人解釋。
林森轉過頭來，看向了班長牛犇，而水元旺也看著班長牛犇，一臉的不明所以。
“告別，為什么告別？”水元旺心中有些不安。
“他是要放馬兒，他知道，這個時候，人馬只能分開了，馬兒自回哨區，如果歸程不順的話，只怕………”
班長話沒說完，其實后面的話，他們都知道是什意思。
“讓馬兒自個回去，這不是相當于丟下他們不歸嗎，這怎么能行，萬一他們遇了野狼群，那不是……”
林森說著，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雖說他分到格爾扎哨來最晚，和這些馬兒還沒有更深層次的感情，但他可知道，其他人可是和這些馬兒的感情有多深，特別是班長牛犇。
“這是迫不得意的選擇了，很早以前，我們也有過這樣的經歷的，真這樣做，也是無奈的選擇了。”班長話更虛弱了。
林森沉默了，水元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楊威還在馬兒那邊，他撫過一匹，不舍的抱著馬脖子，又在馬脖子拍了又拍。
一匹過了，他又撫了又一匹，一匹接著一匹。
林森看著車外楊威的動作，心中也是難受，他扭回臉去，想著不看，眼不見，心就不會亂，可是這一不看，心里的念頭反而更揮之不去，不光揮之不去，還更心頭。
終究，林森還是沒能忍住，他推開車門，就沖下了車，朝著那些還不明所以的馬兒跑去。
林森奔向了他騎來的那一匹馬，那匹馬兒，他騎的次數并不多，但他還記得，他分來的那一天，他就是騎著那馬兒到的哨所，雖然到現在，他連這馬兒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在馬兒這邊的楊威，仿佛并不知道林森過來一樣，他正撫摸著一匹馬兒的脖子，在說著什么。
林森抱著了他騎來的馬兒的頭，他的臉，貼在馬兒的臉，一手抱著那馬兒的下巴。
林森就這樣抱著那馬兒，他的心里很不是嗞味，但要說些什么話吧，他又說不出來。
班長牛犇輕輕的扭過頭去，看著車外不舍馬兒的林森與楊威，一幕熟悉的場景不由的在次出現在了腦海里。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當時的牛犇，和現在的楊威一樣大了，那次，也是有人受了傷，不過，比他現在受的傷要重很多很多。
他們了當時外駐的一輛改裝卡車，座在車斗里的牛犇和他的戰友們，看著班長和逼班長與那些馬兒告別。
那些馬里，就有現在的老馬，不過在那個時候，老馬頭還不是老馬頭，只是一成成年馬兒，然而轉眼現在，當時正壯年的馬兒，都成了現在的老馬頭了。
那個時候的牛犇，和他的戰友們，雖然心里也難受，可是他們沒有人下車，就那么的看著班長和副班長與馬兒告別，至到后來，班長和副班長強忍心痛的了車。
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和當年是多么的相似吧，只是不同的是，告別馬兒的人，不是班長，也不是副班長，而是一個一級的士官，和一個才入伍不到一年的列兵。
這一幕，讓牛犇真的很遺憾，當年他沒有下車，沒有與那些馬兒告別，也沒能與專屬與他的馬兒告別一下，而今天，這一幕在一次的出現了，他還是座在車，不能去告別一下。
歷史情的一幕在一次的演，只會讓經歷了那歷史的人在次傷感，牛犇就是那個感傷的人，只怕此時，沒有誰能比他更難受了。
牛犇看了眼陪著自己在車的水元旺，水元旺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又或許，他根本什么都沒有想。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牛犇很想和水元旺說，你不去告別一下的話，以后會留下遺憾的，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現在的水元旺，像極了當年時的他，他不知道，如果當年的他，要是班長提醒一下，他會不會下車呢。
也許會吧，又也許不會，這過去那么久遠的事了，人也不是年輕時的人了，在去假設過去，誰知道呢。
即然水元旺沒有下車，那就是他心里有屬于自己的選擇，沒有人能評價他現在的對錯，而原本的，這本就不存在什么對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