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舟從身后將照片拿過來，那是一個紋身的照片，饕餮紋。死者的手臂上面這個紋身已經被洗掉了，所以只能用這個還詢問。
沈淮舟將照片遞給何清萍問道：“這個紋身你認識嗎？”
何清萍推了推那渾厚的老花眼鏡，抬眼看了一眼，然后將照片遞給身后看似規矩老實的丈夫。
“有點眼熟……但是露伢子應該不會紋這種東西的……”
伢子，是潭州這邊的方言。小時候在農村里面，信奉陽盛陰衰這種理論，一般的男孩子都會叫某某妹子，而女孩子就會叫某某伢子，這也是用這種稱呼，來綜合他們的陰陽氣息，使其不會早夭。
姜小魚有些不解，但是剛想出聲，卻被沈淮舟按住了手臂。
“那您記得，何露最后一次和家中聯系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嗎？”
何清萍搜索了一番回答道：“記得。”
何露因為和家里的關系不是很好，從小都寄養在姑媽家里，而且是外婆一手帶大的。大約在兩個星期之前聯系過外婆，說什么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去解決一下。
時間大概約定了是一個多月，但是也答應外婆月底會回來看她。
“然后就再也沒有和家里人聯系過了？”沈淮舟繼續問道。
何清萍點了點頭：“她媽不管她，，就和我們親，我也沒有聽到她媽說接過電話，所以我想應該是最后的電話……”
說到這里，何清萍明顯有點泣不成聲，身后的丈夫一邊拍著她的肩膀，一邊安慰道：“叫這個孩子不要亂搞，現在好了，人沒了……唉！”
不要亂搞？姜小魚眼前一亮，和沈淮舟對視了一眼，這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漢子似乎還知道一些內情？
“這位先生，你說何露在外面亂來，是怎么一回事？”
面對姜小魚的詢問，何清萍的丈夫顯得有些不自然，在幾個人的同時注意下，唯唯諾諾地開口道：“唉！這孩子啊，家里缺錢也不會這樣逼迫她呀，她……她竟然在夜總會工作！你們也知道夜總會是什么地方，一個清白的女孩子會去那種地方工作嘛！”
聞言，身邊的何清萍一瞬間捂住了嘴巴，但是她并沒有哭出來，不過渾身有些顫抖罷了……
過了好一陣才控制住情緒，通知死者父母的事情也是何清萍的丈夫出去打電話才完成的。
半小時之后，這間房間里面只剩下了一絲寂靜。
“何露死前是清白的，從未和任何的男人發生過關系……”沈淮舟走過來，將子良最后傳送過來的調查報告中的一部分遞給眼前這兩個老人看了一下，里面清楚地記錄了，何露的部分尸檢報告。
這時候，何清萍終于是忍不住了，整個房間里面都充斥了一種悲傷而又絕望的味道……。
出了門，沈淮舟和姜小魚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你先說！”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錢！”兩人又異口同聲地說道。
根據短暫的了解，兩星期之前，何露曾經向家里打過一筆款，金額大概是十五萬左右。可是何露平日的收錄并沒有這么多，短時間里面是怎么會擁有這么多錢的呢？
這是一個謎題，目前為止依舊不清楚這謎團是什么。
但是，沈淮舟還是確信，這里面，有著一些非正常的事情夾雜在其中。
“顧隊那邊回來了嗎？”沈淮舟問道。現在沈淮舟心思有段亂，屋子雖然是隔音的，但是通了耳竅的他還是能聽得到里面的聲音，有些心煩意亂。
姜小魚搖了搖頭：“還沒……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幕后黑手或許可怕，但是最可怕的卻是那些將幕后黑手的話當做圣言一般奉行的人……”
“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要抱怨一下而已。”姜小魚擺了擺手，看著那屋子禁閉的大門說道：“一個紋身，一條人命……終究其中還有什么東西是我們不清楚的，真的是一言難盡……”
沈淮舟點點頭，算是同意這個看法。
現在，就只有兩個問題沒有說開了。第一個，這些人為什么會去有家紋身店；第二，這些人的錢，又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如果所有的賬戶渠道都是正常的話，那么這中間就有一點可怕了……”沈淮舟頓了頓繼續說道：“有人在操控著這些人的存在，然后將他們的存在給吸收了，所以那些人就失蹤了……”
“切，動漫看多了吧，還存在之力……”姜小魚不屑一顧地諷刺道：“對了，你記得昨天我們跟蹤的那個女人嗎？”
“記得，怎么了？”
“她最近死了丈夫，而且很有錢，要不要去當個什么上門女婿之類的，每天只要給她洗洗腳，然后忍受一下別人的白眼，每個月至少好幾萬的收入，不比你畫畫差啊……”
“第九處給我開五千一個月……”沈淮舟白了她一眼，這妮子，絕對沒有安好心：“這種沒腦子的贅婿，只有那些沒腦子的人才會去做。”
姜小魚聳了聳肩：“好吧好吧，新消息，那個女人死了丈夫，然后不知道是聽誰說的，去有家紋身店可以實現她的愿望，所以昨天就去了……你猜，回來的干員發現了什么？”
“殘念波動……”沈淮舟淡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額……姜小魚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一陣紅，一陣青的樣子，沈淮舟見勢頭有些不對勁，趕緊換了一種說法：“那啥，發現了什么？”
“殘念波動……”
姜小魚面無表情地從嘴里擠出這四個字，然后一臉悶悶地樣子盯著沈淮舟：“你還知道什么，我是隊長，快點說出來！”
“呵呵……”沈淮舟抱著雙臂，笑著看著那刺眼的天花板，慢悠悠地說道：“估計，馬上要死人咯……殘念波動，這個人已經被大量的殘念給盯上，從那家紋身店出來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現在，沈淮舟反倒是對于這家紋身店越發的好奇起來了……
叮！手機上傳來信息，顧愷之的。
“嫌疑人抓捕歸案，一小時之后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