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槍歹徒注意到車內有幾個人蠢蠢欲動,似是打算見義勇為,他冷哼一聲,對著司機旁邊的玻璃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窗戶被射出一個小洞,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了司機的臉,他求生的本能讓他雙手抱住了頭。
車內躁動不安的聲音在這聲槍響后沉寂下去,知道了歹徒手上的真槍,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槍有許多發子彈,而命只有一條。
看到人們的反抗心被槍聲磨滅,持槍歹徒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把槍指向司機腦袋,命令道:“繼續開車。”
“咿呀呀!”司機嚇了一跳,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此時表現的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在黑漆漆槍口的威脅下,他顫抖著雙手握住了方向盤。
隨著車輛繼續向前緩緩前進,持槍歹徒滿意的笑出了聲,站在公交車后門的夏暮商則捏緊手中的口紅,暗中觀察著劫匪的一舉一動。
公交車完成加速后,速度逐漸平穩下來,遇到第一個十字路口時,司機放慢了速度,準備按照原定路線朝右轉,持槍劫匪此時命令道:“不準減速,朝左開!”
司機有些猶豫,這條十字路口朝左轉是離開市區的路線,市區大部分路段都有維序局的車輛巡邏,只要他們注意到車子的異常,自己和一車乘客就能得救。
可到了郊區,那就只能是生死有命。
見司機不聽話,持槍歹徒有些耐煩,他把槍口抵在司機的太陽穴上,喝令道:“朝右開!”
司機第一次感覺到死亡是如此的近,他甚至已經能聞到手槍外殼的散發出的鋁制金屬味,因為緊張,砰砰砰的心跳幾乎成了他唯一聽得見的聲音。
就在此時,一道玫瑰金色的影子射中歹徒的眼睛。
歹徒吃痛叫了一聲,沒有拿槍的那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拿槍的手對準東西飛來的方向,他的動作剛剛完全,便看到一道黑白色的靚影抵達身前。
意識到有人要打落他的槍,當即一咬牙扣動扳機,隨即手腕一痛,手槍掉落,打落手槍的夏暮商做好了下一擊的準備,兩人現在的距離不到半米,她許多種方法讓歹徒失去行動能力。
可就在此時,她注意到歹徒身后的路口樣子有些不對勁,車身開始朝著一側傾斜,顯然是失控了,她再透過余光看向司機,他因為剛剛的槍聲再次受驚,雙手已經離開方向盤。
去控制方向盤,能穩定車身,保障一車人安全,但自己的后背就會暴露給歹徒,先將歹徒擊倒,再去幫司機,時間可能來不及。
如果有誰能幫一把就好了,如果是他的,這時候一定能挺身而出。
正當夏暮商決定賭一把的時候,一個身影從她身邊掠過,兩人對視一眼后,夏暮商頓時安下心來。
“我……”
劫匪剛想罵什么,夏暮商就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一肘子砸在歹徒臉上,同一時間,方向盤被人迅速轉動,隨著歹徒的頭撞破車窗,陷入昏厥,車身也重回平穩。
“謝了。”
“不客氣。”
兩人擊了一掌,車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幾分鐘后,巡邏的維序局警員接管了現場,夏暮商留在現場負責指揮,看到見義勇為的青年準備離開,她讓一位警員接管現場,追上去叫住了他。
“良影,”她說,“好久不見。”
季秋轉過身,滿臉驚訝。
“你認識我?”他問。
“林曉瑤已經把你失憶和當環幕領航員的事情告訴我了,”夏暮商說著把手放在胸口,“自我介紹一下,夏暮商,你高中時期的班長,這次環幕的體驗者之一,身份是維序局的一名高級警司。”
“好久不見,”季秋點了點頭,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夏……難不成……”
“嗯,為了保障體驗者安全,會給予一個身份地位較高的身份,”夏暮商顯得有些無奈,“如你所見,四大家族之一‘夏’家的次女。”
季秋眉頭皺了一下,臉色從驚訝也恢復了平靜。
“我也自我介紹下吧,這次環幕用的名字是季秋。”他說,“失業那天被趕出來了,環幕影視的老板收留了我,然后我就給他打工。”
聽到這個名字,夏暮商有些驚訝。
“良影,你知道記得自己的生日嗎?”她問。
“生日?”季秋回想了下身份證上的內容,“九月六日。”
“季秋是九月的別稱,”夏暮商說,“這不是一個巧合,良影。”
季秋聽到這話,感覺到了些不對勁。
“難不成我連身份證上的名字都是假的?”他問,“可聽你這話,生日又是對的。”
夏暮商搖了搖頭:“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身份證上的名字就已經是季良影了,你改過一次名字,大概是在十歲的時候,季秋是你的原名。”
聽了夏暮商的話,季秋感覺到自己的過去變得更加迷霧重重,他想接著問下去,但夏暮商卻打算先一步結束話題。
“我還有工作,”她指了指身后一團糟的現場,“先交換一下電話號碼怎么樣?”
季秋拿出手機,在開機鍵上按了數秒,但黑漆漆的屏幕毫無反應,他只得聳了聳肩:“沒電了,你身上有筆之類的嗎?”
夏暮商稍作思索,從包里拿出了一根口紅。
“現代人居然還會給手機沒電……”她抱怨了一句,接著說,“把手臂露出來。”
季秋將信將疑的卷起袖子,夏暮商二話不說旋開蓋子,用口紅在他的手臂上寫上了一串數字,寫完后她湊近了一點,季秋向后退,卻被一把抓住肩膀。
“良影……不,我們在這個世界的關系沒這么親密,該用其它名字叫你了,小秋怎么樣?”夏暮商表情嚴肅的一點都不像在征求意見。
季良影躲躲閃閃,他的經驗告訴他,主動貼上來的年輕異性……不,是不管同性異性,各個都不正常。
“這個叫法更親昵了好吧,我們曾經的關系有這么好嗎?”他聲音有些發顫,“夏警司,你的同事們還在你身后呢。”
“別胡思亂想,我問,你答。”夏暮商決絕的語氣坐實了季良影內心的不安,他現在只求是自己真想多了。
“你是‘解離癥’患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