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創星之靈！你怎么可能調動這些創星之靈？”猶格·索托斯的聲音有些憤怒。
“這些……”楊鈞抬起了手，看了看，“都是我和奧瑞利安的交易。”
“我用自己的所有記憶，情感和一切，用我的身體做成容器。”
“這樣，我才能成為承載你的完美容器，和……永恒囚籠。”
“虛空裂縫被封印了。據我所知，能夠開啟虛空之門的外神，也只有你……對嗎？”
“你想把我永遠困在你的身體里？哈哈哈，你這是癡心妄想。失去了那些東西，你如何與我抗衡？”
“你忘了嗎？”楊鈞收起了淚水，笑道，“我可是……你的一部分啊。一個……你永遠也無法收回的部分。”
“只有在我的身體里，你才是全知全能的終極虛空之王。”
“可惜，我的意識覺醒了。而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去傷害任何人的。”
“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殺了我。”
“那么結果就是……即便是你破開了一切，回到虛空，你也再也不可能是完整的了。”
“我和你的一枚碎片完全融合，殺了我，你就再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虛空主宰者。”
“你會出現一個漏洞，一個你永恒也無法彌補的漏洞。就算它再小，再微不足道。”
“但是，那都意味著……你不再是不可戰勝的。你……終究會失敗。”
“爬蟲！你這是在尋死！”猶格·索托斯顯然是憤怒了，“即便是我永遠失去了一個碎片，你們也終究不是我的對手！”
“哦，是嗎？”楊鈞的手中，一柄出現，他把光刃舉到了自己的胸口處。
“我們可以試一試……不知道，你敢不敢去賭。”
“我死了，你不再全知全能，在你永恒的生命中，你會出現疑惑，會出現你所無法了解的東西。”
光刃進去了幾分。
“你不再能夠享受那種，永遠的上帝視角。就算你強行覺得自己是無敵，也無法改變……你也會有不知道的東西。”
“這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一億年，十億年，百億年……”
“最終，你只會成為一個普通的外神，沒有舊日支配者會……再奉你為王！”
“夠了！螻蟻，你夠了！”猶格·索托斯咆哮了起來，全身的輝光球體都發出了耀目的光輝。
但是，他卻沒有攻擊楊鈞。
“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好好玩玩。”光刃又深了幾分，楊鈞的人影模糊了幾分。
“你在干什么？”
“當我的身影消失，你就知道了。我的意識一死，我的身體就會崩潰，創星之靈，尸魂之氣，死兆星，時空之力會直接鎖死我的身體。”
“時間，空間，虛空，死亡……無論是哪個方向你回去的路都會被徹底封死。”
“這具身體足以承載你無敵的力量，自然也足夠能抵擋你的力量而不粉碎。”
“到時候……你就永遠，永遠地……在這具身體里……做你自己的王者吧！”
“楊鈞！為什么？”
“你想問什么？”
“我救了你，賜予你不朽的生命，允許你進入虛空，給了你強大的力量……”
“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楊鈞，你覺得你做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做的是對的。”楊鈞繼續說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要守護的人。”
“無論這個宇宙怎么樣，它是覆蓋在正義的光輝之下還是處于墮落自由之中，都是他們生活的地方。”
“我的一生，錯過了很多對的時間，對的地方，對的人。”
“我總是來不及，總是來不及……因為我總是在猶豫。猶格·索托斯，謝謝你給我這一次機會。”
“這一次，說什么……我都不會妥協了。”
“即便你這么說，但是你所要守護的人也只剩下了……那個只剩下一口氣的琪琳了！”猶格·索托斯的聲音變得十分猙獰。
“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楊鈞……你還是輸了！只要奈奧格將琪琳殺了，你所要守護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你為什么還要和我同歸于盡，這沒有任何意義！”
“誰和你說的……他們都死了？”楊鈞嘴角劃過一絲笑意。
“你說什么？”
“你自己都說自己是全知全能了，那么為什么你不小心一些呢……比如，看一看他們的記憶。”
“你的布局中，確實環環相扣。”
“你抓準了機會。因為我一旦被控制，所有的人都會想辦法找到我，希望能夠喚醒我。”
“所以你派出了如此多的外神去阻止他們。雖然你的命令是進攻，但是以你的情報，想必也知道自己派出的神不夠，對嗎？”
“你的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不讓他們出現在你面前。或者直接由你出手解決，永絕后患。”
“然后，你讓奈奧格去殺琪琳。莎布也早就被你派了過來，作為一個臥底……卡莎就出現在了地球。”
“很完美，無懈可擊。”
“你希望能夠直接殺死琪琳，因為她是最有可能喚醒我的意識的存在。”
“你分析的是對的，琪琳是唯一能喚醒我的人……”楊鈞說道了這里，聲音有些哽咽，“但那之前，還需要凱莎的幫助。”
“用……她的死亡。”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沒發現嗎？從頭到尾，都少了你個人，你的計劃中，我這里有一個人一直都沒出現。”
“你一直專注于去殺追擊到臉上的人，這讓你忽視了的那個人。”
“……程楠！”
“猜對了，沒獎。”
銀河系的邊緣，程楠的身影從時空蟲洞里被彈了出來。
他的全身都是血，身上密布了裂縫，而且還在不停地在外面冒血。
“辛苦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程楠的身邊，是語琴。
語琴的身上也滿是血跡。
“奶媽，你來得可有夠遲的，我都快死了……”程楠呼出了一口血霧，“這樣的事情，我打死都不想再做了！”
“真的很謝謝你。”憐風的身影也出現了。復蘇之風加持在程楠的身上。
“咳咳！不客氣。”
“他們的人呢？”
“放心，雖然都身負重傷，但是咳咳！還能夠救活。”
“都還活著，除了……凱莎……”說到這里，程楠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她的實力突破了陰陽逆轉的限制，所以，我無法再在她身上施加正反鏡像了……”
“這樣嗎……”聽到這里，憐風和語琴的聲音也低落了下去。
“我們，先救其他人吧……”
“好……”
“沒錯是他。我不知道你是否忘了這個守護者星靈的能力。”
“鏡像！”
“是……鏡像。這個宇宙之中，只有他能夠制作出……百分之一百的完美鏡像，和真得一模一樣。”
“不可能！在他們死之前我檢查過，他們不可能是鏡像！”
“當然，他們都是真的……只是死的是假的罷了。”
“……陰陽逆轉！”
“你說的沒錯。我來告訴你為什么會這樣。”楊鈞說道。
“他們并不是來送死的。我的記憶并非徹底消散了，它們其實寄附創星之靈上。”
“為的就是最后能夠讓我奪回我的身體，恢復我的意識和記憶。但是這都需要契機的存在。”
“只需要……讓他們出現在你的面前！”
“是的，只需要這樣，就會激活創星之靈。”
“然后，然后用凱莎的……星靈之血和我的身體觸碰，激活所有的啟動密碼。”
“最后，當你見到琪琳的時候……只需要她，就可以徹底把我的意識徹底激發出來。”楊鈞的淚水依舊沒有停下。
“但是我沒有想到，凱莎……”
“凱莎……”
凱莎，你好傻啊……
那種記憶完全消失的感覺，真的是無法承受的。
我，我還殺了你……
楊鈞放下了光刃，他的身邊升起了一些赤金色的光輝。
那是……屬于星靈的光輝！
楊鈞看到了這些光輝，一把抓了過去。
不過這些光輝順著他的手漏了出去。
冥冥之中，楊鈞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她在巨神峰等著你。人類，我為之前視你為罪惡而道歉。”
“你做到了正義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能夠幸運地活了下來，那么……到巨神峰來。”
“像你第一次那樣，打上巨神峰，接她回去。”
“謝謝，謝謝……”楊鈞突然跪了下來，“謝謝，謝謝……”
“啊啊啊啊啊啊！！！！！楊鈞，你毀了我靜心準備了多少年的大計！”
“我不惜讓自己粉碎把碎片散落到整個多元宇宙花費了多少年才完成你這樣的實驗體！”
“你竟然背叛我！”
“我沒有背叛你……”楊鈞站了起來，這一次，他的眼中變得無比堅定，“我就是我。”
“我是楊鈞，神河的繼承人，琪琳和凱莎的丈夫，終結虛空和現世的永世輪或者……”
“我是……時空之心。”
“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楊鈞，我會讓你明白，你究竟在做什么！”猶格·索托斯徹底暴怒了。
楊鈞的暗意識位面一瞬間就開始崩潰了。但是下一刻，創星之靈修補好了粉碎的暗意識空間。
“你不可能從這里出去的，永遠……也不可能。”
“那你就準備永遠地承受我無盡的怒火吧，凡人！”
“是嗎？但是啊……”楊鈞看向了猶格·索托斯，“我早就準備好了。”
這里是……哪里？琪琳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她趕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傷口不見了。
“你們贏了。”卡莎的聲音在琪琳的身邊響起。
“我們……贏了？”琪琳坐了起來，懵了。
贏了？
“楊鈞，把猶格·索托斯徹底封印在了那個他為自己準備的永恒而完美的容器里，再也出不來了。”
“什么容器？”
“就是他的身體啊。猶格是我們之中唯一可以打開虛空和現世裂縫，并且讓我們本體降臨的存在。”
“他出不來，我們就永遠沒有機會回來了。”
“可你，不是可以……”
“沒有辦法，除非讓我殺了你，才會讓他的意識出現漏洞。但是……我不殺母親。”
卡莎站了起來。
“我們輸了，永遠地輸了。”
“但是……我們輸得不冤。”
卡莎看向了楊鈞的方向。
“有這樣的人在，我們的失敗似乎也合情合理。”
“那阿鈞他……”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么，但是我沒有義務回答你。”卡莎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虛空裂縫。
“這是你們最后一次見到虛空的樣子了。”
“我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或許上古之神的惡念真的完全腐化了我們。這樣，重建宇宙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們，自由了。”
“那個……謝謝你。”琪琳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不用謝我。是你們贏了，那就是贏了。”卡莎走進了最后的虛空裂縫，徹底消失了。
琪琳走到了楊鈞的面前。
楊鈞閉著眼睛，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了一般靜靜地站在那里。
沒有一絲心跳，沒有一點呼吸。
“阿鈞……”琪琳伸出了手，貼在了楊鈞已經冰涼的臉上。
她哭了。
“阿鈞，阿鈞……我是琳啊……”
“你醒過來，看看我……看看我好嗎？我真的……好想你！”
“……琳，我也想你啊。”楊鈞的聲音突然在琪琳的腦海中響起。
“啊！阿鈞，是你嗎？阿鈞，阿鈞！”琪琳突然驚喜了起來，但是她面前的楊鈞，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不要驚訝了，他只能憑借意識和你對話了。”天空灰暗了下來，在楊鈞和琪琳的身邊的暗影中，千玨出現了。
“意識？”
“對，他的意識需要主導身體的完全封閉才能徹底封印猶格·索托斯。所以，他的意識不消散，就會永遠如此下去。”
“那阿鈞豈不是……”
“是的。”羊靈走到了琪琳身邊，用毛茸茸的小手拍了拍琪琳的腿。
“這是最好的結局了。至少，他還可以活下去，雖然他會永遠處于那個無盡可怕而又絕望的輪回之中。”
“但是，他選擇了這條路，就表明了一切。”
“他是我見過……內心最光明的人。”
“阿鈞他……永遠回不來了……”琪琳的眸子突然徹底黯淡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琳，別這樣。”楊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阿鈞，沒有了你，我怎么過下去……”琪琳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跪到了地上。
“琳，別這樣。要向前看，我不希望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直這么過下去。”楊鈞的聲音很溫柔。
“你不會被一切打敗的，對嗎？”
“阿鈞，為什么你會這么認為？”
“因為你是琪琳啊。我的妻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無論怎么樣，你會跨過這道坎。”
“那，我們的女兒……”
楊鈞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過了很久楊鈞的聲音才再一次出現。
“看來，我又多了一個對不起的女人……琳，有想好我們女兒的名字嗎？”
“沒有，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來給我們的女兒取一個名字。阿鈞，你取一個名字吧。”
“那就叫……念琳。”
“楊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