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森說道:“我們排查了死者一家所有的熟人,暫時沒發現有這樣的人。”
武琳說道:“也不一定是熟人,或許是同一個小區的鄰居!我只是舉一個例子,大家要打開思路。”
“偏執狂不是從表面就能看出來。”我要糾正他們的誤區。
在20世紀初,精神病專家發現有些精神病患者,從臨床表現來看既非精神分裂癥,亦不是情感性障礙,更不能考慮為腦器質性病變,在診斷上專家們之間也不一致。
在這些患者中,以一種或以系統妄想癥狀為主要的臨床表現,則稱為偏執性精神障礙。這是一組疾病的名稱,而不是一個疾病單元。
偏執狂發病緩慢且以系統妄想為主要癥狀。患者在一些錯誤判斷或病理思考的基礎上進行想象,妄想的結構有層次,條理分明,其推理過程有一定的邏輯性,內容不荒謬,有的與患者經歷及處境有密切聯系,并根據現實情況賦予一種新的解釋。
如果病人隱瞞妄想內容,看起來與常人無意。
等我簡單的描述完,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就是犯罪動機。
兇手的某種妄想把他和齊廣巧一家聯系起來,出于某種想象中的目的,他必須殺死齊廣巧的丈夫和兒子,還要在齊廣巧耳聾的狀態下完成。
“你繼續說!”武琳覺得有點意思。
偏執狂中有一個細分類,叫做色情狂。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指一種妄想。
患者堅信某一位異性對自己流露愛慕之情,可是礙于客觀情況,如雙方均已婚配,或年齡相差較大,對方社會地位較高,不敢公開表明戀愛心境,而采取以眉目傳情或調情方式表示心意。
當患者大膽進行試探遭到對方拒絕時,反認為是在考驗自己的忠貞,毫無悔恨,更堅信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
兇手沉迷于這種妄想中,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刺激,決定解決掉最大的障礙——齊廣巧的丈夫和兒子。
隨著妄想的加劇,兇手病情加劇,出現了其他癥狀。
偏執狂中還有一個分類嫉妒狂,患者對自己的配偶不信任,認為其另有新歡。妄想常伴隨強烈的情感和相應的行為。
當質問對方得不到滿意的答復時,往往采取跟蹤尾隨,偷偷檢查配偶的提包和信件等。甚至在日常生活中限制其活動,不許其一個人單獨外出,尤其在周末或晚間。嚴重者可發生暴力行為。
這也能解釋我在犯罪現場感受到的那股壓抑的怒氣,在兇手的妄想中,如果沒有兩位死者的阻礙,兇手早就和齊廣巧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嫉妒的怒火在心中壓抑了很長時間,一旦發泄出去,就是如此的殘暴。
李飛等人一副震驚的表情,金磊問道:“照你這么說,兇手行兇根本點不是恨她,而是愛她。放過齊廣巧不是讓她感受痛苦和絕望,而是愛她愛到難以自拔,然后就動手殺了愛人全家?”
熊森說道:“看不出來,齊廣巧都快五十了,還能有這么大的魅力?”
我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偏執狂不是外貌黨,肯定是齊廣巧某一方面觸動了他,直擊兇手的內心世界。
人和人不同,面對同一問題,每個人的思考可能不會一樣。
偏執狂眼中的世界和我們的認知都不一樣,他們的思維模式讓正常人難以理解。
我的一番話為他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謀殺的動機不再是仇恨,不再是負面情緒。而是來自美好的愛情!
愛情雖然美好,但也是自私的。
李飛總結道:“也就是說,兇手以為齊廣巧愛上了他,這份愛熾熱而奔放,飛蛾撲火般的愛情。而齊廣巧壓根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存在?”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我表示贊同。
齊廣巧耳聾之后,總感覺到有人在跟蹤窺視她,并不是有人要害她,是兇手在保護她。
“這能解釋的通,可以順著這個思路偵破下去。”武琳同意我的觀點。
方叔問道:“那怎么才能把這個人找出來?”
武琳說道:“既然一切都因齊廣巧而起,那我們還要從她的身上下手。不能再讓她一個人在醫院了。”
金磊立刻打電話給醫院,讓他們安排保安在暗中守護,每一個想看望齊廣巧的人都要留下記錄。
最好還是派一個人去,醫院的的保安相對而言,專業一些。但是對付兇手,還是刑警專在行。
“我過去吧。”熊森主動要求,如果兇手真的膽大到去看望齊廣巧,有熊森在絕對跑不了。
理論上說,兇手才犯案,聰明點的都會等風頭過了再露面。但是偏執狂的腦回路不一樣,無法預測他的想法。
武琳計劃再找齊廣巧聊聊,真要是我說的偏執狂作案,一定和她有接觸,希望齊廣巧能想出是誰。
醫院這會兒是病人休息時間,拒絕探視,明天她狀況有所好轉,才有面談的可能。
有一點可以肯定,偏執狂是齊廣巧身邊的人,鄰居、同事、朋友都有可能,他們還經常接觸。
“再次開始重新排查。”武琳安排道。
這一次不再是漫無目的得搜查,所有排查對象中,單身、離異、對齊廣巧很好的男人,不論年齡大小,都是重點關注目標。
嫌疑人有一定的藥理知識,有途徑搞到特殊藥物。身體素質還不錯,能徒手爬上三樓。
加上這些內容,可以把嫌疑人縮小到很小的一個范圍。同時滿足這些條件的人肯定不多。
我說道:“嫌疑人一定很不起眼,在一群中一眼看過去,會被自然的忽略掉,不會留下任何印象,一個標準的路人。”
如果嫌疑人很帥,又或者很有錢,特征非常明顯。齊廣巧肯定會注意到身邊有這樣的人存在。
“暫時就分析到這里。”武琳心情好起來,早就過了下班時間。
李飛說道:“案子有了進展,組長請吃飯。”
“行!”武琳痛快的答應了,和她的風格一點都不符。
等我們上了警車,她把我們拉到小區附近的一家蘭州拉面館,一人一大碗拉面,吃完還要去小區里轉一圈。
金磊苦著臉抱怨道:“我就知道,又是蘭州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