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扭過頭,沖著我微笑,他一點都不害怕。
我拿著弩問道:“給你武器的人呢?”
“你猜!”老鼠笑著說道。
“沒人跟你嬉皮笑臉。”武琳把他拉起來,質問道:“知道自己的罪行有多嚴重么,老實交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嘿嘿,不就是死刑么,無所謂。”老鼠不在乎生死。
這種滾刀肉最難對付,想要讓他開口,就要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我們對老鼠一無所知,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掌握,他的真名都不清楚。
白教授案肯定不會公開審判,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就算老鼠不開口,一樣能定罪,肯定是死刑。
“等我心情好的時候,或許會給你們透露點消息。”
老鼠是貨真價實的追隨者,整日跟在白教授的身邊,就算他不打聽,知道的信息也不少。
“會讓你開口,但不是現在。”武琳急著清點傷亡情況,死的人太多了,不能再死人了。
“安全了,大家可以過來了。”我大聲叫道。
于睿等人尋聲找過,曾莎看到老鼠情緒有點失控,一拳打在老鼠的臉上。
“呸!”老鼠吐出一口血水,邪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在我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你才這么激動?”
“閉嘴!殺人兇手!”曾莎咆哮道。
武琳沒有要阻止老鼠的意思,她并不了解于睿等人的底細,想要了解清楚。
“我們是同類,都是殺人,你殺人是高尚,我殺人就是邪惡的?”老鼠反問道。
“我和你不一樣!”老鼠要掀她的老底,曾莎很無力的辯解道:“他們活在痛苦當中,我是幫他們解脫。”
“借口而已!”老鼠冷笑著說道:“你怎么就能肯定他們一定很痛苦?僅僅因為你的想法就能結束他人的性命?誰給你的權利?”
武琳聽到殺人,眉毛倒豎,問道:“怎么回事?”
“情況有點特殊。”我把曾莎的情況簡單的講了一遍。
在極端的環境中,人的精神和情緒都不穩定,受一點刺激就可能做出過激行為。曾莎所處的環境不是極端兩字能形容的。
老鼠比預計的還要難對付,幾句話就讓我們這個臨時拼湊出的小團體出現裂痕。
馬麗、于睿等人并不清楚曾莎的底細,對于她能指揮餓鬼還有幾分欽佩。知道她殺了很多同伴后,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下意識的后退幾步,和她保持安全距離。
曾莎心里難受,看到同伴的反應,心中更是苦澀。
她不是心如磐石,事后經常問自己,有沒有必要。有時候夢里會重現那一幕,看到滿身血污的自己,她都會趕到害怕。
老鼠贊嘆道:“還真是小看你們了,沒想到你們竟能突破層層阻礙,果然是大意不得。曾莎,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們成功了,你殺死的人是不是有可能活著離開?他們的家人一定會很感謝你吧。”
話鋒一轉,老鼠又說到曾莎,一句話讓她面如土色,身體抖的像是篩糠,雙腳發軟,幾乎站不住。
“你閉嘴!”武琳當機立斷,一巴掌抽在老鼠臉上。
武琳用了全力,直接把老鼠打蒙了,半個臉腫起來,嘴角還掛著血跡。
老鼠用怨毒的眼神盯著武琳,他大概從沒被人這樣打過。
“你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還站在公理的角度批判別人,你不覺得搞笑?”武琳嘲諷道。
馬麗就道:“就是,你又不是法官!曾姐也是被你們逼的,你們才是罪惡的根源,你們一定會接到法律的審判。”
老鼠哼了一聲,很輕蔑的說道:“這就是個吃人的社會,適者生存。”
我一直在觀察他,老鼠這些話可能是事先準備好的,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把曾莎弄的差點精神崩潰。
武琳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話,其他人也有小辮子抓在他手里,最好不要給她開口的機會。
“你想說人是高級動物?動物中有猛獸也有弱者,猛獸為了生存,必須要吞噬弱者?”我問道。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老鼠贊許的點點頭,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我說道:“人也就是聰明一點的動物,比動物多了一點叫做人性的東西,白老師試圖弄明白人性是什么,如果成功了,一定是個偉大的發現。”
于睿問道:“所以人性城堡就是一個巨大的試驗場,而我們只不過是試驗材料?”
“比較特殊的試驗材料!”老鼠說道:“你們被放置在第二層,還是有點可取之處,沒有像垃圾一樣扔在第一層!”
曾莎又抽了老鼠一巴掌,這下兩邊臉都腫起來,對稱了。
“你才是垃圾!他們比你們好一百倍!”曾莎怒罵道。
這家伙性格很偏激,只要找到根源,我能讓他開口,但是需要時間。三層到底有多大損失,小嘍啰還有沒有殘余都不清楚,還有很多活要做,不可能帶著老鼠一起。
老鼠是到目前為止抓獲的ML組織最重要成員,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必須要慎重處理。
找個房間把他關起來也不放心,這是他的地盤,說不定有機關暗道,輕易就能逃脫。
武琳也不放心交給餓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把他給生撕了。
“不是有一個木頭箱子么!”我想讓他嘗嘗武琳被關在里面的滋味。
曾莎等人留下來清理現場,武琳和我押著老鼠,回到懷舊的屋子,準備把他塞進箱子里。
走到房間門口,老鼠問道:“你帶我上這干什么?”
“請你進去坐坐。”武琳發現老鼠的表情不太自然。
“房間里都是些老東西,沒什么好看的,旁邊就是牢房,我更有興趣。”老鼠對懷舊房間有種本能的抵觸。
“你還想選!”我用力一推,把老鼠推進去。
老鼠立刻低下頭,不看房間里的東西,他身體站的筆直,雙手放在褲縫,犯錯罰站就是這種姿勢。我非常熟悉這個動作。
“這是你的房間?”武琳問道。
老鼠不說話,搖搖頭。
“你也來自圣心孤兒院改造的兒童福利院?”我問道。
老鼠看我一眼,他的行為說明我猜的沒錯。
他居然是我的后輩,我有很多話要問他,還沒開口,老鼠就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噓,小點聲,這間房子的主人不是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