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組成員的表情嚴肅起來,這么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人魔,一直逍遙法外,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這是一次和犯罪高手的交鋒,一組絕不能輸。
目前已知兇手第一起犯案是在十五年前的中專學校,幻燈片里有詳細的卷宗內容,拍攝的照片非常多。
照片沖出現殘缺不全的尸體,還有冒著熱氣的燉肉鍋,眾人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我在女孩的尸體照片上發現一個細節,女孩的手臂上有一道特殊的傷口,不是致命傷。傷口邊緣參差不齊,大小和人類牙齒相符。兇手直接在尸體上咬了一口,之后又用刀破壞掉。
“這具尸體還在嗎?”我急忙問道。
波哥搖搖頭說道:“很可惜,因為時間太久,尸體已經被火化的了。”
人體各個部分中,牙齒是保存時間最長的器官。牙齒的這種穩定性使牙痕鑒定成為法庭科學鑒定的一種重要方法。在特別嚴重的火災中,牙齒是鑒定燒焦尸骸的唯一方法。一部分科學家認為,牙齒完全相同的兩個人是不存在的。和指紋的性質差不多。隨著牙齒的使用、磨損而出現的局部缺損特征,使牙齒具有特殊性。1986年,美國牙齒科學協會編制了一項程序,使牙齒鑒定發揮了更大的作用。
尸體沒有了,無法確定是牙痕還是特殊物體造成的傷口。兇手如果是有意破壞牙痕,這個行為就有點意思了,我國在牙齒痕堅定跡方面起步比較晚,十五年前做不到通過牙痕鎖定兇手。
熊森越看越生氣,他握緊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罵道:“禽獸!”
桌子差點被砸穿,波哥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控制一下情緒。
三人滅門案后,是發生在外地的第二起案件。
第二被害人為公司女白領白某,公司聚會后失蹤。十天之后,尸體在公園中被發現,尸體毀損嚴重。大腿及雙臂的肉被切下,骨頭還保持完整。警方推測兇器是菜刀。兇手故意將尸體靠在樹上,擺出一個擁抱大樹的姿勢,嚇壞了早晨來鍛煉的老人。
有一張照片的死者手部特寫,只有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根手指缺失。
當地警方搜查現場,沒有發現血跡。尸身上也沒有打斗痕跡。推測兇手有交通工具。
時隔半年,第三起兇案發生在另一座城市,剛參加完高考的少年在家中遇害。父母恰好外出。兇手殺死被害人之后,把尸體放在雙人床下,直到半夜血液從床下流出,才發現尸體,
死者體態偏胖,尸體胸口雙側肋骨缺失,雙手缺失,現場沒有打斗痕跡。兇手離開時還順手拿走了家中的鹽罐子和一袋子辣椒粉。
兇手在離開前,仔細的清理過現場,警方在廚房找到少量噴濺血跡。
我的腦中冒出排骨兩個字,接著浮現出冒著熱氣的排骨畫面。立刻就意識到不對,拼命搖頭,把這些畫面從腦子里甩出去。
第四起兇案發生在農村地區,獨居的單身漢被殺死在家中。警方發現時尸體已經腐爛,死者雙手大拇指缺失。
據村民介紹,就在發現尸體的前一天晚上,還從單身漢家中飄出烤肉的香味,一直到半夜。
看了還不到四分之一,我就看不下去了,胸口像是堵著一塊石頭。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殘缺不全的尸體。雖然還沒有明說,大家心理都很清楚。
“要不要休息一下?”又看了一會兒,波哥注意到我們的狀態都不對勁。
武琳咬著牙說道:”休息……五分鐘?”
閆副局說道:“十分鐘好了!”
武琳大步走到窗口,打開窗戶,風吹進來,感覺才好受一點。熊森等人也走到窗戶邊,沉默不語。
作為刑警,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人性的黑暗面。心智已經被磨練的很強大。
可是看了這些照片,還是覺得壓制,甚至有一種喘不上氣,要窒息的感覺。
我一度以為自己向往死亡,和普通人不一樣。看了這些照片,我的反應和他們差不多。
大家一起度過了最快的一個十分鐘,時間一到,主動回到座位上,繼續看幻燈片。
看了足足兩個小時,腦袋都快要爆炸,總算是看完了。我第一次覺得今晚要做噩夢了。
“說說你們的想法吧。”波哥問道。
“我先說。”武琳主動說道:“我注意到幾個細節,做了一點推測。兇手的外表一定極具欺騙性,短時間內就能取得死者的信任。基本上現場沒有打斗痕跡,有幾個現場時在家中,門窗并沒有撬動痕跡,兇手可能跟死者一起回家,甚至有可能是被邀請去家中作客。兇手反偵察意識特別強,似乎受過專業訓練。”
說這話的時候,武琳下意識的掃了我一眼。這個動作說明她懷疑兇手和我一樣,可能是一名法醫。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因為是法醫,從沒往這方面想,法醫熟悉人體結構,經常解刨尸體練就的刀法,了解警方的辦案習慣,具有反偵察能力,接受過專業的訓練。
最重要的一點,法醫長時間和冰冷的尸體打交道,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因為壓力產生心理問題,最后演變成可怕的殺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