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了很多問題,隨便選了一個作為第一個,話一出口,我就覺出不對勁。
章秋的父母放下碗筷,臉色大變。
“你是不是聽滕遠那個混蛋胡說,我女兒一切正常,沒有一點問題。”章秋的母親很激動的說道。
我和武琳面面相覷,這個問題一下就挑動了它們的神經。
章秋父親氣憤的說道:“他們生不了孩子,全是滕遠沒用,我看他才有問題。小秋去醫院做過檢查,健康的很,沒有問題。”
難怪滕遠見到老丈人一家的態度不對,被老丈人懷疑生理有問題,是個男人就沒有辦法接受。
武琳問道:“他們結婚幾年了?”
“已經五年,今年是第六年。”章秋的母親抱怨道:“這么長時間都沒抱上外孫,看到別人家的小孩,我都眼紅。”
兩位的年紀都大了,就指望著抱外孫,逗小孩玩。這個希望徹底破滅。想到這一點,他們的眼圈又紅了。
“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殺害章秋的兇手。”武琳經驗老道,一句話就控制住兩人的情緒,把感情拉回來。
我趕快問第二個問題,“小秋讀初中的時候,是不是發生過特殊事件?”
“什么叫特殊事件?”章秋的母親皺著眉頭反問道。
武琳替我解釋道:“就是不太尋常,非常重大的事。好朋友轉學,同班同學發生意外,喜歡上某個男生,或者任課老師出事……”
盡管武琳舉了很多例子,章秋的父母還是一點的茫然。
“好像沒什么特別的事,你說的這些都沒發生過。”章秋的母親皺著眉頭說道。
章秋的父親說道:“我記得好像有個同學生了一場重病,學校還讓捐錢,就記得這么一件事。”
“她初中沒有拍畢業照?”我問道。
“我記得拍了。”章秋的母親說道:“小秋嫌棄照片拍的很丑,隨便夾在一本書里,后來照片就弄丟了。”
本來就沒有畢業照,被撬開的木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就無法確定。
“你們吃飽了嗎?有一樣東西要讓您二位看一下。”武琳知道提問的目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看到木盒子和里面的照片信件,能猜出少了什么。
兩人表示根本就不餓,回到一組辦公室,武琳戴上手套,把木箱子拿出來,把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章秋的父母戴上手套,拿起照片,剛看了兩張,眼淚就流出來。
我們又不好催促,只好耐著性子在一邊等。
李飛沒去食堂吃飯,我給他帶回來一份,他坐在電腦前看了一上午的監控。
“奇了怪了。”李飛放下手中的飯盒說道:“我檢查了所有監控探頭拍攝的畫面,根本就沒有可疑目標。也沒拍到有人跟蹤章秋。”
“能讓我看一下章秋回家的畫面嗎?”只有親眼看到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飛給我調出視頻,在十點四十七分,章秋駕車回到小區,她把車停在車位,拿著挎包走到樓門口。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快到門口她扭頭看右邊看了一眼,回過頭就加快了腳步。
“那個方向有什么?”我問道。
“監控探頭拍不到那個角度,從她所在的位置看蠱哦去,應該只有一片灌木。”
兇手非常了解小區的狀況,只要稍微有一點經驗,就能避開探頭和保安的巡邏,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章秋家的樓道里。
章秋說她這段時間一直在被監視,看來是真有其事,兇手知道她每天的行蹤,這就不奇怪了。
“看來你要重新去一趟現場。”武琳說道:“灌木叢就沒有檢查,你要回去核實一遍。”
“好,等我填飽肚子就去。”李飛快速把有些涼的米飯塞進嘴里。
章秋的父母還沒看完信件,武琳看到金磊還在電腦前忙碌,詢問他進展。
“我聯系了電信部門,拿到了滕遠近兩個月的通話紀錄,正在依次核實。他出差住的賓館也核實了,滕遠確實實在開會,房間的座機也沒有撥打過電話。他的社交媒體基本上都是空白,微博最近一次更新是一年前,還是轉發了一個帖子。”
武琳低聲問道:“那章秋呢,你調查她了嗎?”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鳥!”金磊說道:“我當然也調查了章秋的社交媒體。在微博上比較活躍,關注了很多人,平均每天都發兩到三條。通訊軟件上是好幾個校友群的管理,非常活躍。”
我問道:“可以聯系到她的初中同學嗎?”如果有必要,要聯系上這些人,一起破解木箱子里的秘密。
“唯獨沒有初中群,分組里也沒發現初中這個選項,想找她的初中同學稍稍有點難度。”
我覺得癥結還是在初中,必須要找到章秋的初中同學了解情況。
“有她初中同學的聯系方式么?”我問道。
“沒有!”金磊在社交媒體上搜索,找到章秋的初中群,申請加入。
過了不到一分鐘,申請就通過,群主和管理員紛紛出來歡迎章秋。
“你先用章秋的身份聊著,有問題叫我。”
我回到武琳身邊,坐下問道:“您們認識章秋的初中同學么?有沒有聯系方式?”
“好像……好像……沒有。”章秋的父母拿出手機,通訊錄一個一個的查找,也沒找到初中同學的聯系方式。
我小聲和武琳說了我的猜測,武琳說道:“請您二位配合一下警方的工作,如果最近幾天有人找你們打聽章秋,就說她去外地出差,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沒問題!”老兩口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等兩人放下信件,章秋母親感慨道:“小秋上學的時候竟然有這么多事,我們都不知道。”
“小秋開心就行。”章秋的父親意味深長的說道:“人都不一定真正了解自己,更別說了解另一個人的全部。這些都是小秋的美好回憶,我們能拿回去嗎?”
“等案子結束就可以。目前這些信件都是證據。”武琳還想弄清楚盒子里到底丟了什么。
章秋母親提出最后一個要求。“我能看一眼小秋么?就讓我看一眼,就一眼。”
“明天吧,明天讓你看。”我晚上加個班,把尸體打扮一下。
“謝謝!謝謝你們!”老人雙手合十,向我們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