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有很多醫院,病患眾多,但要的找一個符合條件的女病人還不難。
“我可以進去了?”武琳問道。她在門口待的時間太長了,實在沒什么好看的。大門沒有撞擊的痕跡,但是門鎖被破壞了。
大門和門鎖并不結實,年頭久遠也沒換過,風大點都可能吹開。就算有痕跡,被雨水沖刷一夜,什么痕跡都沒了。
在門口看了半天的風景,武琳早就煩了。
“當然,就差一點收尾工作,尸體就可以運走了。”接下來的工作實在不適合在這種場合進行。
武琳換上鞋套,走進教堂大廳,走到尸體前放慢腳步,繞著尸體轉了一圈。
“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她問道。
“大概在凌晨四點左右,但是因為風雨的關系,可能有一點誤差,前后不超過一個小時。”
“這些東西有點意思。”武琳注意到尸體身上的架子。
“手工自制,從這一點上看,嫌疑人可能是男性。”
武琳反問道:“死亡天使大多都是女性,醫院有男護士?”
“也可能是護工。”這些人流動性很大,之前可能從事過其他工作。
她停下腳步,看著女尸,我在旁邊收拾工具箱。
“裙子下面你看了嗎?”武琳問道。
我搖搖頭。
武琳從前面撩起裙子看了一眼。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門口的幾人一起向這邊看來。
前面沒有發現,她又繞到后面,掀開看了一眼說道:“死者沒穿鞋!”
這一點我倒是沒注意,走過去一看,尸體光著腳,腳底沾著一些泥土,指甲縫隙里還有草葉。
“有意思了!”武琳皺著眉頭說道:“光著腳是不可能走很遠,腳上也沒有傷,再加上她身上的這些東西,如果她真是身患絕癥的病人,肯定有車送她過來。”
“可是交通探頭都壞了。”我那出鑷子,小心翼翼的把腳上草葉和樹根取下來,又用刀子刮了一點泥土。通過檢測這些東西,能確定她去過那些地方。
“說不定會有目擊者。”武琳拿出手機,聯系交通部門,四點大多數人還在沉睡當中,但有些人不得不早早的起來討生活,風雨無阻,說不定會有目擊者看到可疑車輛。
我完成最后采樣,尸體可以運走,但我得去看周圍環境,采集一些草葉和泥土樣本,需要做對比才能找出她的行蹤。
武琳招招手,準備叫人。我小聲說道:“不要叫門口的人幫忙,我覺得他們有點不對勁。”
“你懷疑他們?”武琳不動聲色看著那些人。
“感覺有點問題,至少是沒有說實話,但是我沒有證據。”
“你的確厲害!”武琳稱贊道:“你這么快就做出判斷,我和她們相處這么長時間,才發現不對。”
“組長發現了什么?”
武琳小聲解釋道:“他們三個人都有點問題,年齡最大的女人說話的時候雙手環在胸口,看上去像是怕冷,可是她身上穿了很多衣服,動作是內心抗拒的表現,她的防御性很強。年齡最小的男人,說話的時候眼神向下看著地面,明顯是心虛的表現,剩下的一人沒說話,但是看起來很緊張。”
“那你打算怎么辦?”
“不動聲色的調查他們。”武琳轉過身說道:“我已經去讓人去辦了。”
“我得出去采樣,盡快完成回局里。”外面還下著的大雨,溫度比昨天低了五六度,就算打著雨傘,出去幾分鐘就會濕透了。
我走到門口,中年女人問道:“還要多久,我們今天還有活動。”
“抱歉,看來你們的活動要延后,或者換場地了。作為兇案現場,至少要保留一周的時間。”
“要一周?附近只有這一間教堂。”女人的臉色很難看。
我不想和的她再說什么,派出所的民警拉走了她。
雨還在下,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天就像是被捅破了一個大洞,水不停的倒灌下來,要把整個城市淹沒。
我走了幾步,一陣冷風吹過,我打懶得一個寒顫,接著雨傘就被吹翻,豆大的雨點砸在臉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比我預計的還快,我用衣袖擦掉臉上的雨水,看到路邊有草坪,立即進行采集。還沒弄完,身上的衣服就濕透了。身上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就像是裹了一層冷冰冰的皮膚,很難受。
我能做的就是盡快挖成采集,繞著承恩堂走了一圈,附近路口都沒有遺漏,等我回到教堂門口,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水。
“怎么弄成這樣,快上車。”武琳正在和老民警聊天,了解三人的信息。
我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工具箱就放在腳邊,打開空調,感覺稍稍暖和一點。
過了大概一刻鐘,武琳和老民警分開,回到車上。
“你怎么還是濕漉漉的,這樣可不行,病倒了案子的怎么辦。”武琳給了一條毛巾。
我一邊擦頭發,一邊聽她講述。
“三人的身份弄清楚了,他們都不是教會成員,都是經常來幫忙的志愿者,和老神父比較熟。年齡比較大的女人叫馬麗,來的時間最長,老神父最信任她,老神父年齡大了,大部分事物都由她負責。年輕男生叫劉陽,曾經到處流浪,經常來承恩堂吃飯,在神父的幫助下找到份工作,很感恩,經常回來幫忙。最后那個男人叫趙明,就是個廚子,負責用人們捐獻的錢財的采買面粉蔬菜,做給需要救濟的人吃。看上去是三個好人,這只是初步調查。”
“劉陽在什么地方工作?他特別關注尸體。”我說道。
“是在一所大學當保安,昨晚他夜班,有同事能給他作證。”武琳調轉車頭,準備要走。女尸在派出所民警的幫助下裝入斂尸袋中,會有專車運回警局。
“方叔他們呢?”
“都去找人了,送你回警局,我也得去醫院。”路上有積水,她不敢開的太快。
車快到警局,武琳的電話響了。
鈴……
武琳接起電話,聽了半分鐘就掛了。欣喜的對我說道:“金磊打來電話,他們已經確定女死者的身份,你還真厲害,又說對了。”
“她真是身患絕癥的病人?”我問道。
“死者陳希,腦袋里長了惡性腫瘤,壓迫神經,最多還能活兩個星期。上星期她離開病房,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一個星期的時間大概都用來制作女尸身上支撐物了,我奇怪這么長的時間,死者的家人居然沒有報警。
“這不奇怪,久病床前無孝子。”武琳的語調突然變得很冷酷。她親眼看到過案例,照顧一個病人,消耗太多的精力,時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慢慢的會改變一個人。
人性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我身處黑暗之中,更想往好的方面看。我說道:“或許家人想讓她生命最后的時刻過的開心一點,讓她做想做的事。”
“讓她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倒是能省下一筆治療費。”武琳冷哼一聲說道。
“或許吧。”我不打算改變她的想法,只是覺得陳希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肯定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有她患病之前的照片嗎?”疾病會改變一個人的樣貌。
“金磊找到她的微信、朋友圈,都沒找到照片,沒有一張人像。發的都是一些風景照片或者心靈雞湯。李飛正在聯系死者的家人,要點時間愛能搞到照片。”
聽上去有點不太正常,長期不發照片,可能在心理方面有問題,我留在心里沒說。
“有照片了記得發我一張。”警車已經到警局了,我必須換掉身上的衣服,緊貼著皮膚很不舒服。
“你何以泡杯熱茶,休息一下,尸體很快就運到。”武琳沒下車,她要趕去醫院。方叔在排查醫院在陳希入院期間,和他有接觸的人,找出有嫌疑的人,再做進一步的調查。
我囑咐道:“你路上慢點。”
武琳沖著我微微一笑,升起車窗走了。
回到法醫室,換了一身干衣服,這才舒服一點。倒了一大杯熱水,喝了幾口坐在電腦前,看著眼前的電腦,我瞬間想起在什么地方看到過陳希這個名字。十八人事件中有一個女人就叫陳希。
該死!這一定不是巧合。在收到邀請的第二天就發生命案,兇手的效率太高了。
當然也不能排除重名,我們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某些常見的名字全國有幾萬人。
我進入戶籍系統,查詢了一下,全國叫陳希的有一萬四千多人,其中男性占到三分之二,女性的大概有四千多人。其中兩千人生于二千年前。
再加上的其他限制條件,又排除了很多人。用了半個小時,我找到陳希的身份信息,教育程度一欄寫著大學,正是十八人案發生的學校。
絕對是同一個人,我把身份信息調出來,和我拍的照片一對比,有八成相似。
果然和十八人案有關系,陳希的死僅僅是一個開始。必須盡快查明是怎么回事,不然肯定還有其他人死于非命。
對我來說,這似乎是一件好事,有了這個案子,我相信波哥會同意我的申請,讓我去參加聚會。
在我的心底甚至還有點期待,這次再和對手交手,我會占據上風。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