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有蕭溪的消息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鵬擺擺手示意我繼續勘察現場,但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勁。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尋找蛛絲馬跡,希望能夠找到其他的腳印或者一點指紋。
可高山已經帶著刑偵隊的人收隊,就連警戒線也被人收了起來,完全就是一副收工回家的樣子。
臨走高山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強烈復雜的情緒。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我心里很是忐忑,看李鵬的樣子就沒有打算告訴我,我猜想剛才他接到的電話肯定是與我有關。
“李鵬,高隊怎么走了,是不是已經找到蕭溪了?還是抓到的那個年輕人招供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陳,你到現在還在裝是嗎?我已經讓人通知了醫院,一會送你去精神科看看。”李鵬意味深長的說道,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什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直接就不淡定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把我送到醫院去。
先是蕭溪無辜的失蹤,后來又在樓下發現了一堆帶著毛發的肉塊,尤其是發現了流血的紙人,但是這一切與我的精神有什么關系?
李鵬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等一會就知道了。
突然我的心里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我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如果今晚蕭溪所說的一切都是故意編造的,那么她家里的這一切也就能夠解釋過去,可為什么要把一個紙人放在家中插上勺子,難道是故意營造上次一模一樣的紙人?
可蕭溪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時間我陷入了苦苦冥思當中,我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也想不通李鵬的態度為什么會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更想不通他為什么懷疑我的精神出了問題,竟然還要把我送到醫院去!
氣急敗壞之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一根香煙點燃,希望讓內心平靜一下。
可就在這時,蕭溪一臉怒火的出現了。
“陳東,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心理變態神經病,我要殺了你!”
看著蕭溪怒火沖天的樣子就要拔槍,李鵬立刻阻攔,可我卻直接傻了眼。
蕭溪竟然要拔槍殺了我,這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明白蕭溪失蹤的這幾個小時內發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對我的態度有著一百八十度的變化,更不知道刑警隊的人都在這里,她還是故意在回避誰?
“這,這是怎么了?你干嘛這么吼我啊?”我一臉茫然的問著。
心里已經涼了半截,一直纏繞在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終于來了。
“混蛋,你竟然把我騙到宿舍打暈了我,關了我的手機,還拿走了我的家門鑰匙,編造的謊話真是荒唐,你家樓下才住了一個神經病聾啞人,他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罷了!”
蕭溪的一番怒吼,讓我徹底傻了眼。
心里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但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我被人陷害了。
是她故意制造了今晚所有的事情,目的就是為了讓李鵬認為我真的瘋了!
“你胡說,今晚分明是你找我說的這一切,分明是你說遇到危險,還說聾啞人給了你一個信封,如果不是擔心你,誰才懶得來這里!”我氣急敗壞的吼著。
好心當做驢肝肺還被人陷害,這種感覺讓我快要吐血了。
“編,接著編,我看你還能編造出多么荒唐的事情,陳東你是真的瘋了,你就是一個神經病!”
我看著一臉猙獰嚎啕的蕭溪,心里已經徹底涼了。
此刻我已經明白為什么李鵬的臉色那么難看,高山臨走看我的眼神為什么那么復雜,這一切都被人給推翻了。
今晚的一切就像是我故意編造出來的,因為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在。
等等!幸虧我留了一招啊!
我心里瞬間坦然了,不管蕭溪怎么說也好,不管她怎么做也罷,在大排檔我發了個朋友圈。
順便開了錄音功能,想在李鵬調侃我的時候我拿出來的,給他看看我是在大排檔,并不是在酒店,可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就在這時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出現,李鵬指了指我,幾個白大褂直接拿電警棍沖了上來。
我掙扎著要拿出手機,可還沒開口就被電的渾身發麻,手機摔到了地上,我心想完了。
果不其然蕭溪沖上來撿起了我的手機,狠狠摔在了地上,瞬間手機變得七零八碎。
我心里唯一的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了,我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李鵬,但是他卻轉移目光不再看我。
“他是我們重案組的法醫小陳,精神好像是有些問題,麻煩你們好好檢查一下。”
李鵬說著看了我一眼,眼神幾乎讓我絕望了,我從來沒見過李鵬這樣看我的眼神。
在我被抬到擔架上被束縛帶捆起來的時候,我隱約看到蕭溪嘴角劃過了一絲苦笑。
腦海中想到了穿紅高跟鞋的女人的警告,但是我卻沒有聽信。
離開樓道的時候圍觀的人認出了我,一個個變得不敢相信,別人不知道我這個法醫怎么了。
但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雙紅色高跟鞋,但看著一片模糊的臉龐,不知道誰才是這雙高跟鞋的主人,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救我。
伴著救護車的呼嘯,我心里如同死灰,唯一的證據手機也被摔碎了,今晚的一切都是蕭溪親口告訴我的。
可她為什么要陷害我,為什么!?
“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希望你能夠喜歡。”
一個中年男人笑著,我記得他的眼睛和眼神,這雙眼睛帶著絕對詭異的神色。
就是我曾經的主治醫生,也是對他心懷警惕的那個家伙。
“完了,誰能來救救我?”
我心里暗暗嚎啕著,清楚感覺到針頭刺破皮膚的感覺,也感覺到有一股清涼注入了我的身體,眼皮開始變得沉重。
我知道還沒到醫院,我就被注射了鎮定劑,雖然我躺著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掙扎和反抗,但還是被幾個醫生當做精神病給處理了。
尤其是這個中年男人,我幾乎已經預見了死亡。
朦朧中我回想整個事件的過程,從第一次在李鵬家里發現紙人的時候,那詭異的牙簽和勺子就讓我隱約有了一個潛意識。
加上和蕭溪一起調查的時候,是她給了我消失聾啞人的線索,讓我潛移默化的認為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一個聾啞人。
在醫院精神病科,我記得蕭溪是第一個來看我的,當我提出解開束縛帶也是她第一個拒絕的,可我憑借清醒的意識順利離開了醫院精神病科,她立刻就約我吃飯,故意透露給我原本莫須有的事情,然后消失。
此刻我知道自己是上當了。
而且還是這么愚蠢的一次上當。
假設如果蕭溪從一開始就想要陷害我,那我已經完全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經過今晚的事情,我想所有人都會認為我是一個神經病。
我想到了曾經親眼看到一個精神病患者向我求助的眼神,也親眼看到他被電擊的毫無反抗之力。
一個已經被人認作是精神病的解釋,又有誰會聽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