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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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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忙忙碌碌的醫生,不停在我身上噴灑某種藥水。

  旁邊護士不停擦拭著我的身體,但是我已經感覺不到任何觸感,仿佛整個神經都已經被麻痹了一樣。

  就像是曾經我在實驗室做過的那樣,每一次解剖尸體之前都要仔細清理尸體標本,擦干尸體上殘留的福爾馬林。

  忽然眼前變得一片黑暗,是有人用布簾遮蓋住了我的頭部。

  我不知道現在我的意識是否還清醒,也不知道我眼前的這一切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我總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白大褂,準備對我進行解剖,旁邊的手術盤中,不停有各種手術刀碰撞的聲音傳來。

  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身上只蓋了一件白色的床單,感覺就像是蓋在尸體上的白布一樣。

  此刻完全像是一個被昨晚解剖實驗推出來的尸體,眼睛被無死角光照手術燈照了太長時間,看東西都是一片模糊。

  我想開口說話但是卻說不出一個字,全身的肌肉都變得無比松弛,在注射大量鎮定劑后我就像是一個植物人,意識非常清醒但是眼前卻看不清楚。

  不過隱約中我看到了李鵬焦急的臉,還有警隊的其他人也在,也看清楚了眼前醫生的模樣。

  雖然帶著口罩但是這一雙死魚眼格外眼熟,分明就像是那顆發脹的頭顱,白色口罩下就是那一張沒有舌頭的嘴巴!

  “李鵬,李鵬快點救我!”

  我心里大聲喊叫著,可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全身肌肉松弛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就連呼吸也只能靠著氧氣呼吸機。

  “小陳,小陳你怎么樣了!”

  “他現在還在危險期,精神受到了過度刺激很可能精神會出問題,現在必須進入觀察室。”

  我感覺到李鵬抓住了我的手,我想要緊緊抓著他的手,可是卻用不上一點力氣。

  看著有眼前的白大褂分明就是要殺我,但是我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傳達我內心的驚恐。

  “小陳你放心,我就在這里守著你哪里也不去,沒事的。”李鵬安慰的拉著我的手說道。

  頓時我心里的驚慌才平靜下來,這一刻我不敢一個人待在這個醫院中,尤其是面對這個異常恐怖的白大褂。

  “李鵬你千萬別走,求你了啊!”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吶喊,意識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我想保持頭腦清醒,但眼皮卻變得千斤重,我知道注射大量鎮定劑后的副作用來了,只要睡過去就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意識消失的最后一秒,我清楚的看到帶著白口罩的白大褂在對著我笑。

  那眼神中的笑意讓我全身變得冰涼……

  夢境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門前掛著法學院解剖實驗室的牌子。

  在實驗室中隱約可以聽到一些講課的聲音,我好像回到了曾經的法醫實驗室。

  一群學生正在專心的聽教授講課,這個教授怎么看起來那么眼熟。

  我好像記得這個教授就是我的老師,曾經教導我解剖學的知識。

  但是他現在應該早就死了,死因是心肌梗塞,我記得我還參加了教授的葬禮。

  恍惚之間我看到在一群學生背后的實驗尸體坐了起來。

  試驗臺上的尸體,開膛破肚之后一直都在無聲無息對著一群學生笑,我想要提醒這些學生,但是卻怎么也喊不出聲音。

  突然我看到了所有學生背后都寫著一個編號,黑底白字的編號如此熟悉,因為這些都是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尸體編號。

  每一個學生都有一個編號,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把這個編號掛在身上,也不知道這些編號代表著什么意思。

  轉眼實驗室的門被人推開,地上出現一道道人影。

  但是一群學生竟然毫無反應,就連講課的教授也沒有任何反應,我看看實驗室中的日歷時間,我竟然回到了三年前!

  那不正是我在這里學習的時候嗎?

  我想在一群學生中找到我自己,可是很快實驗室中又來了許許多多的尸體。

  他們全都是自己走進了實驗室,有全身被切割又縫合起來的,有開膛破肚摘取器官的……

  還有一些已經失去身體四肢的,這些全部都是我曾經對著他們親手做過練習的實驗尸體。

  最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實驗室中的這些尸體標本竟然沒有耳朵,而且嘴巴中也沒有舌頭,看起來絕對像是聾啞人。

  這一刻我忍不住聯想,曾經我親手做過實驗的尸體,究竟是有多少是自愿捐獻遺體的?

  突然我看到所有尸體都在看著我,一個個張牙舞爪向我撲過來,好像是要來找我算賬。

  尤其是那個被我親手截肢,編號08的尸體,手里拿著被截掉的手臂一臉哀怨的看著我,仿佛是在質問我為什么要對他截肢。

  “啊!”

  我猛然驚醒,不知不覺中全身已經被冷汗濕透。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病房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堆冰冷的機器在顯示著我的生命體征,我掙扎著坐起身腦袋中一片混沌。

  突然之間我發現身上被一些東西束縛著,仔細一看雙手雙腳已經被束縛帶,結結實實的綁在了病床上。

  我清楚記得這些束縛帶只會用在精神病院,而且還是對付重度精神病患者時候才會使用,目的是為了防止他們自殘。

  “你要干什么去!”

  突然一聲嬌喝,立刻讓我全身一個激靈。

  當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蕭溪之后我立刻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我已經被關入了精神病院當中。

  “我以為這里是……我睡了多長時間?江邊的案子怎么樣了?”我開口問道。

  我盡量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只有這樣才能夠證明我的意識清醒,也只有這樣才能盡快把我身上的這些束縛帶給拿掉。

  “對了,我記得李鵬不是在這里,他現在在哪?”

  我迫切想要知道李鵬去了哪里,現在警隊唯一能夠讓我信任的人就是李鵬。

  一聽這話蕭溪眉頭一皺,幽冷的說我已經睡了三天三夜。

  期間情緒一直都非常不穩定,只有依靠注射鎮定劑才能夠讓我平靜下來,最后沒辦法只能用了束縛帶,而且醫生說我的神經會出現一定的問題。

  其實我自己知道我的神經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是受到了一些驚嚇,可是蕭溪看我的眼神卻有些不同。

  我不知道在這三天時間內我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昏迷的時候做出什么樣的行為,但是我可以確定這一刻我非常清醒。

  “我現在要求出院,幫我去找醫生來。”我平靜的說道。

  因為我知道出院一定要得到主治醫生的許可,否則我就別想離開這里。

  就算是要做精神方面的堅定,我也會要求讓警隊的孫健來給我做。

  “好,你等一下我去叫醫生過來,不過你不許隨便亂動。”蕭溪不放心的叮囑道。

  可是看我一臉平靜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神經錯亂的跡象,一時欲言又止后走出了病房。

  在蕭溪走出病房之后我清楚的看到了病床的病歷卡。

  上邊寫著:陳東,男,二十二歲。

  入住科室一欄清楚寫著:重度精神病科!

  “我日,我怎么就被送到重度精神病科了,難道我真的成了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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