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忍不住把這些鐵皮桶和三連殺人案聯系在一起。
那些消失的聾啞人,會不會就在這些鐵皮桶當中?
一股冷風吹過,吹的我全身汗毛都站起來了。
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看著眼前鐵皮桶中的手臂肱骨,格外恐怖。
雖然我在實習的時候眉梢跟實體打交道,但都是一些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尸體,和干干凈凈的人體骨骼模型。
為了避免引起恐慌,高山讓人在外圍拉起紅黃色的警戒線,分割開了生與死的界限。
而且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里,我知道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傳出去消息一定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殺人后拋尸在鐵桶中澆灌水泥,然后把鐵皮桶丟到江水當中,如此沉尸江底的手段絕對罕見。
而且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會戒嚴,這樣的拋尸手段絕對不能流傳出去,否則一定會有人效仿。
“陳東準備開始檢驗吧,把這些鐵皮桶都給我砸開!”
高山一聲令下,立刻用鐵錘破開鐵皮桶。
泡爛的水泥很容易就脫落,頓時露出了里邊一堆白骨,有些被水泥包裹住的地方還殘留有皮肉,被砸開的瞬間爛肉流淌了一地,一股腥臭瞬間撲面而來。
十幾個鐵皮桶被當場砸開幾個,難聞刺鼻的氣味讓幾個人當場嘔吐出來。
就算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刑偵隊,也沒見過這樣殺人拋尸的手段。
“嘔!”
我一張嘴就把昨天的飯嘔吐出來,然后就開始吐酸水。
現在想起李鵬意味深長的笑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幸虧今天沒有吃早飯,不然吃了也是浪費。
李鵬走到我的身邊遞過來一只口罩,還有一雙白色膠皮手套和鞋套,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陳,這可是你鍛煉的機會,雖然我也沒有遇到過比這更加惡心的事兒,注意衛生,去吧。”
我咬著牙點了點頭,戴上口罩深吸一口氣。
戴上白手套,準備開始給眼前的這一堆爛肉做初檢。
可總覺得心里有種莫名的恐慌,眼前的這些腐爛殘肢總不會再抓住我了吧?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我腦子里總是忍不住想起上一次的殺人案,那個詭異的女人,和抓住我褲腳的尸體……
還有昨天夜里,在李鵬家中看到的尸體和紙人,還有腿上擦不掉的黑手印,這一切都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咳咳,小陳動作快點,刑偵隊的人都在看著呢。”李鵬忍不住催促著。
雖然他已經是多年的刑警見多識廣,可從鐵皮桶中找出腐尸的事情也是頭一次碰到,但是現在刑偵隊都在這里看著。
我深吸一口氣,伸出雙手開始對一堆爛肉進行檢驗。
隔著厚厚的白手套也能感覺到手中傳來的冰涼,這些沉在江底的尸體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
如果真的是檔案上消失的那些聾啞人,那么最少也已經有三年時間。
經過長時間的腐爛,幾乎已經看不出任何的樣子,只能送回警隊進行詳細檢驗,取樣dna,來鑒定這些腐肉白骨中到底是有幾個人。
扒開水泥后露出大量的殘肢,李鵬在一旁不停的倒吸涼氣。
越是清理越是讓人覺得心里發慌,現在這個場面簡直已經不能用常識來解釋,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最后的結果。
我在每一個鐵皮桶中的腐肉都會取樣,而且盡量從所有殘肢上取得一點樣品,盡量確保不會遺漏任何一個細節,也不會遺漏任何比對dna的機會。
取樣進行的異常順利,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這一刻我都感覺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越是取樣,越是讓人心里莫名發涼,因為這些鐵皮桶中全都裝滿了殘肢腐尸。
就連干了多年刑警的李鵬,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刑偵隊的高山已經開始打電話匯報情況,如此規模的拋尸案已經無法被掩蓋。
“好了,應該差不多了。”
很快所有鐵皮桶中的腐肉全部取樣,做完這一切我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這是在實驗室中絕對不能比擬的感覺,以前就算是在實驗室取樣一整天時間也不會覺得累,可現在我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竟然取了這么多,這些應該不是人的尸體吧?”
刑偵隊的高山一臉不敢相信的說道。
別說是我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就算是換任何一個經驗十足的法醫也絕對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單單樣本就取了幾百個,現場就像是一個屠宰場的模樣,殘肢遍地混合著水泥散發出一股惡臭。
“也許是我太過于敏感了,這些只不過是高度腐爛的尸體而已。”
我自嘲的笑了笑。
看我完成取樣,李鵬欣慰的點了點頭,順便投過來一個贊許的目光,沒想到我這么快就能夠勝任警隊法醫的工作。
這對于警隊來說,無形中減輕了不少壓力,畢竟法醫數量太過稀少。
“等等,又撈上來一個,已經是第十五個了,趕緊的砸開取樣吧。”
李鵬看著江邊又撈上來一個鐵皮桶,嘆了口氣,無奈的摸出一根香煙點燃。
高山帶著刑偵隊的人上前去幫忙,趁著這個空隙我也休息休息喘口氣。
剛剛摸出香煙還沒有來得及點燃,我下意識的轉過身看了一眼手中樣本,卻突然發現身后的鐵皮桶上有一抹鮮艷的紅色!
就在這個鐵皮桶上我看到了一個女人!
“不知死活的小法醫,你馬上就要死了。”
一個全身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就坐在鐵皮桶上沖著我笑。
披頭散發呲牙咧嘴,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這一瞬間我直接就懵了。
“李鵬,你看那是誰啊!她怎么進來的啊!”
所有人立刻轉過頭來看過去,頓時所有人都發現了這個紅衣女人的存在。
李鵬更是一個健步直接沖上前去,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是一拳,直接把坐在鐵皮桶上的紅衣女人打翻在地。
“他媽的,誰讓你進來的,趕緊把這個神經病給我轟走!”
紅衣女人立刻就被警隊的人強行帶走,可她卻一直在看著我,眼神格外詭異。
我突然想起來這就是在情趣酒店,曾經讓我離開的那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
雖然當時我并沒有看清她的面貌,可這兩個人的聲音出奇的一致,這也讓我斷定她們兩個是同一個人!
可是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們幾個眼睛都長在腳下了啊?這么大個人怎么讓她進來的!”
李鵬怒氣沖沖的對著幾個負責警戒的人吼道。
幾個人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大白天見鬼了一樣,誰也沒看到剛才這個紅衣女人是怎么進入封鎖區的,又是怎么坐在鐵皮桶上的。
其實我才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樣,因為我剛剛給身后的鐵皮桶做完取樣,就算是紅衣女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一轉身的功夫出現,我想我真的是大白天見鬼了。
“小陳沒事,別往心里去,給最后一個取樣完了,咱們就回去。”李鵬笑著安慰道。
但是我隱約感覺到了一股不對勁,全身沒有來的升起一股涼意。
雖然這個神經病女人已經被拖走,但是我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神經病。
上一次在死亡現場,也是這個紅衣女人突然出現,情景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上一次我沒有聽她的話,結果留下一個黑手印,這一次還會發生什么?
我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我從來都沒有感覺法醫這個行業如此恐怖,面對這些沉入江底裝著尸體的鐵皮桶,背后隱藏著一個什么樣的陰謀?
三年前消失的那些聾啞人,會不會就在這些鐵皮桶中?
更重要的是這些鐵皮桶真的尸體,會不會是人體器官販賣后被殺害拋棄?
究竟是誰能夠有這樣的本事殺害這么多人?
這背后到底隱藏著多么大的黑暗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