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晚九點。
天空沒有一絲月光,烏云阻礙了所有光的來源。被臨時抽調的侯耀飛行走在道路上小心地觀察四周。
這里只能在朦朧中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那些是他的隊員。
侯耀飛跟在特遣小隊的身后,警惕地看向黝黑仿佛吞噬所有活物的四周環境,原本想著在2號集合點好好的茍活上幾天的愿望破空了。
就在今天晚上剛一入夜,他就被自己現在的直屬長官,第四小隊的隊長禿頭約翰叫過來集合,他要去深夜執行任務去。
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任務,在靠近標注4號地區靠近沿海的居民點收集大量的石灰、純堿等物品。
這似乎是土法制酸的東西。
侯耀飛來到這個地方四舍五入來算是第三天。小島屬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類型。
這里的有一個小型供電廠和水廠,現在已經斷了電和水,大雨過后特遣隊不缺水,但是缺電了。
黑人博士杰爾吩咐過,水廠和電廠是感染者的大本營,他們現有的武器彈藥無法支持這種規模的戰斗。
因為對方也掌握了前幾批特遣隊的裝備。
沿海地區的彪悍民風,這里可以說是人人都持槍帶械者。貿然出擊的話,特遣隊哪怕訓練有素也很難從那幫感染者手中取得好處。
特遣隊剛來第一天就被攻擊,損失慘重就說明那是一幫不好惹的東西。
至于感染者他是沒有權限獲得更多信息,特遣隊除了幾位核心人員,如巨熊巴克、禿頭約翰和黑人博士外,一眾特遣隊員都是一問三不知。
左右觀察的侯耀飛突然被前方停止前進的隊友后背所阻礙,他被自己的新隊員笨熊按下身子。
一個黑影出現在不遠處。
“解除警報。”是特遣隊的探路者回來了。
看著眾人恢復行動繼續前進,侯耀飛腦中想到剛來的時候那幫武裝者的樣子,他們除了有些狂熱的表現,其他的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被病毒感染的樣子。
根據現代醫學和常識,所謂感染者大部分都是指病毒、細菌感染。侯耀飛也看了從博士抬出來的一些解剖的尸塊,他那貧窮的醫學知識實在很難分辨出感染者的異常和變化。
侯耀飛認為他們可能都是些無辜者。
[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組織是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0237號真是罪魁禍首,一個讓這幫居民變得極為狂熱的變異的源頭.....玄乎。]侯耀飛如此想著。
看向前面領隊的約翰,他沉思。
這幾天的接觸中他對從特遣隊的其他隊員了解0237號的愿望落空。
“長官,感染者究竟哪一方面被感染了?博士說軍民喝了被0237號感染的水之后就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異,可最近我們發現的居民外觀看起來都挺正常的吧?”
禿頭約翰是這次的領隊,現第四特遣隊的隊長,一個外表看起來兇惡,實際上很和善的白種中年男子。
他曾經幫過侯耀飛送過一次飯,吩咐過一次夜間巡視任務。他人看起來不像巨熊巴克那樣充滿漠視死亡的恐懼感。
“一幫拿著武器的暴民,悍不畏死的狂熱者,你從哪一方面看到他們正常了?”
侯耀飛有些啞然失語,和平年代出生地他對那些居民展開殺戮的意愿非常排斥。
臨時跟他組隊、自來熟,綽號笨熊的喬爾巴耶夫用胳膊撞了撞侯耀飛。
喬爾巴耶夫有近兩米的身高,跟巨熊巴克相比雖有差距,但也是個猛人。
侯耀飛跟他兩人昨夜一塊參與了夜間巡邏,他是侯耀飛除小白臉外混的最熟的特遣隊隊員了。
“執行任務就行了,這些事情以后盡量少問!”
侯耀飛心中暗嘆了口氣[活下去最重要。]
“嗯。”
隊列照常前進,遠遠跟在后方的皮卡車的發動緩慢移動。
它是運輸這次任務物資的設備,發動機機噪聲雖然小,但這種異常的聲音在深夜能傳出很遠的距離。
黑漆漆的路上侯耀飛只看到兩個按照約定信號亮起的燈光,他們是第四小隊負責探路的隊員。
又看了下行動隊中除司機外唯一攜帶者夜視儀的禿頭約翰,想了想兩人的武力值,他強忍著搶對方夜視儀的沖動。
夜視儀只分給開皮卡的隊員和隊長約翰,他們是十人小隊中作戰經驗最豐富的眼睛和深夜中可以完成任務,作戰經驗最豐富的隊長。
4號居民點是今天下午就被第二小分隊確定安全的地點,距離2號集合點相距五公里的距離。距離感染者相差十多公里,這也是特遣隊敢如此明目張膽前來這里的原因。
萬幸,小分隊來到這里的路程上很是順利,他們沒有經歷任何攻擊。
第四特遣隊分成三班,兩個挖石灰塊,四個負責警戒,四人負責在居民點一家臥室中收集銅線、尋找柴油發動機、堿化學物品。因為他們在2號集合點沒找到任何銅制的線纜,萬惡的資本家.......
侯耀飛有些苦*逼,他分配的是跟一個外號笨熊的家伙一塊揮舞鋤頭地挖灰人。
奮力的挖掘石灰塊,侯耀飛把一身怨氣經鐵锨狠狠的撒氣跟眼前的石灰塊,奮力裝卸石灰塊地他如同跟初戀,用力....
啪..啪....啪.......
清脆的槍響和凄慘的叫聲突然從近處傳了出來,侯耀飛嚇得打個哆嗦。
隨后他連忙猛地向地下撲倒,又飛快地用懶驢打滾的方式躲到一個射擊死角。
他掏出突擊步槍,謹慎的左右觀察四周。
他的同伴,隊友笨熊居然也多了起來,不過看他的樣子明顯有些躍躍欲試。
一起扛鐵鍬和鋤頭的笨熊揮手示意,侯耀飛腦中很容易理解的意思。
他掩護,侯耀飛突擊。
咽了咽口水,肌肉緊繃發力,他邁著平生看別人洗澡時候才用的輕身功法緩緩地向房屋右側的觀察點看去。
幾個鬼祟、明顯衣著穿戴不是己方隊員的身影正謹慎而緩慢的摸了過來,侯耀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
剛下過大雨的空氣充滿了潮濕感,侯耀飛循著微弱的星光左右觀察四周,隨后飛快地向后面揮手這里發現的敵情,笨熊用矯健的步伐快速跟----
看著前面幾個鬼祟的家伙,侯耀飛心中生出一個念頭[幾個家伙已經成了活靶子。]
黑夜中侯耀飛聽到剛才一起扛鋤頭的笨熊拉動了槍栓的聲音,兩人眼神略微接觸,侯耀飛也拉動了步槍的槍栓。
侯耀飛知道,有些時候在戰場上絕對不能對可以威脅到自己的敵人報以任何仁慈。
送給他們的子彈就是最好的仁慈......
幾名鬼祟的身影徹底走進兩人的射擊點,侯耀飛跟隊員確定他們身后沒有其他人。兩人手中的步槍立刻發出火舌。
突...突...突突.....
慘叫聲響了起來——子彈和人聲慘叫形成了死亡的交響樂.....
M4的火舌形成了死亡的火線,六個毫無防備、未著防彈裝備的敵人在不到兩秒的時間內就全部死亡。
侯耀飛余光掃視幾人,六個想要從側翼攻擊的家伙已經成了篩子,他微微嘆了口氣。
傍邊的笨熊支起耳朵,仔細聽了下交火聲音。
“聽聲音,大約三十多人,槍聲在南方,隊長那邊是主戰場,我們可以從這幫家伙繞過來的地方突進去。”
侯耀飛略微猶豫后就點下頭,一個外地人想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存活,抱緊身邊最近的大腿才是最正常的事情。他從來到這里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法變,沒法選。
正待他想要轉移位置,他突然感到后背一陣刺疼,似乎身后似乎有莫大的恐懼,侯耀飛不假思索的再次使出懶驢打滾的方式,趴下的時候還提醒了另一側的笨熊。
噠噠噠.....
幾發7.62毫米的子彈瞬間在剛才侯耀飛所在地形成可怖的彈孔,侯耀飛嚇出一身冷汗。
他心有余悸的躲著不露頭,胳膊和臉龐傳來異樣的感覺,抬起胳膊一看,應該是子彈濺射造成的擦傷。
侯耀飛松了口氣[問題不大]
[呱呱?]
兩聲暗號想起來 旁邊的笨熊已經消失不見,傳來信號是詢問侯耀飛有無異常的事情——
[呱]
沒事!
[呱...呱呱...呱呱呱。]
三個敵人,我從這邊攻擊,替我火力掩護。
[呱....呱呱]
明白,我先放個閃光彈。
侯耀飛深呼一口氣,從腰下拿出唯一的投擲武器閃光彈,拉開保險,默念2秒鐘,閃光彈被丟了出去。
咚...
刺目的白光在居民所照耀,強光在深夜中突然閃爍,白光暫時性的剝奪了三名武裝者的視野。
笨熊從一側冒出來把死亡的火線送給敵人 突突突...
短促的慘叫聲很快消失,兩個敵人被解決掉。
笨熊前面開路,侯耀飛打掩護,兩人踮著腳尖,踩著輕又快的步伐,侯耀飛跟隊友笨熊緩緩地向敵人的背后走了進去。
直到轉過一個墻角,一個在奔跑的瘦小的女孩突然出現在他身側。
侯耀飛端起槍,緊張的他差點掃射向剛才突然從狗窩爬出來的小女孩。
眼前的小女孩看起約莫七八歲,有一頭金發,衣著臟亂,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她看到侯耀飛手持的武器后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看她盯著不遠處狗窩,侯耀飛心生疑惑.....
可憐、無助、恐懼對方的的樣子讓侯耀飛猶豫不決 [博士說這里的所有居民都被感染,這就是感染者?]
[她還是個孩子.......一個無辜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