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在身旁肆無忌憚的宣泄.......
侯耀飛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
自認為靈機一動的裝死躲避,到現在絕望滿滿的等待未知的未來,侯耀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
也許是等待高風險的未知死亡審判,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可貴和脆弱。
他也第一次察覺到想要活命必須要有耐心。
他總算體會到耐心一詞的含義了....
[我不管你是誰,現在告訴我,到底有沒有什么后門,有沒有可以復活幣之類的,能不能讓我再來次任務進度?]
閉上眼睛,潛意識的他想要與那個把自己拉倒這里的機器人說話——可惜,對方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除了浮現在他眼球中的生存天數在減少,字數連動都未動。
侯耀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這里足足一天了!
[黑夜,對,黑夜可以逃跑,要等到黑夜...]
想到黑夜還有機會,侯耀飛心中漸漸安定,壓在身上的沙土的重量似乎也變得稀少起來。
[可是,如何能不動聲響的把自己身上的泥土掀開?自己被人無意的守尸,真是幸運中的不幸啊!]
幸運的是敵人不太會關注身旁,不幸的是自己等會逃跑的時候動作幅度一旦過大,自己可能會被敵人發現.....
......
醫務兵多斯小心伏著身子在密集炮火轟炸的環境中緩慢爬行。
很難想象,這時候居然有人敢在炮火遍布的危險地穿梭救人!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多斯已經拯救了12個傷員。
今天凌晨敵人的突然襲擊讓緊急防守的A軍損失慘重,光B連隊里來不及及時撤退的士兵至少一百多人,多斯原本已經逃到鋼鋸嶺的繩梯處都被他的戰友奧斯卡拉走了。
可惜固執的多斯毅然拒絕了他的好心。
自己是醫療兵,他所信仰的神不允許他忽視生命。
那些戰友可是他一起訓練了兩年多的戰友,雖然他們跟自己并不合群。
但自己的信仰告訴他:要永遠的對人報以友善。
鋼鋸嶺外面的A軍的巡洋艦的炮彈還在持續轟炸。
多斯匍匐姿態緩慢前行,他消瘦的身軀矯健,明亮的眼睛四處來回觀望。
突然,一個輕微的呻*吟聲傳到他的耳朵中。
多斯向聲源處前一看——原來是第九隊的大黑仔。
多斯暗中高興,他慢慢的向大黑仔爬了過來。
被炸彈炸掉腿的的大黑仔已經茍延殘喘了很長時間,他明顯也看到了正在匍匐前行的多斯。
他激動的把手伸起來,多斯立刻揮手讓他保持沉默。
大黑仔很配合!
多斯悄悄爬到帶黑仔身前。
先看看對方的傷口,這家伙的一個小腿兒已經消失,胳膊也受了傷。不過在軍事學校前大黑仔學到的戰地醫療知識救了他一命。
他用自己的衣服把動脈綁住了,這也是他被轟炸的一個小時后沒有休克的原因。
“看來你學的醫術還有用,至少這次撿回了一條命。傷口不大,過幾個月你就可以活蹦亂跳的找你媳婦了..。”多斯跟他用輕松的語氣聊著天兒。
對方輕松的話題很快把大黑仔的情緒安撫住。
“這附近你還看到其他的人了嗎?”多斯把大黑仔身上的傷口處理完畢后又看向四周!
大黑仔伸手往多斯身側指了過去,多斯往那一看,幾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躺在附近,
大黑仔小聲說道:“我看見的時候他還活著,剛才還在動,但剛才幾發炮彈突然到來,我現在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求求你了,先救救我,救救我吧!”
多斯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肯定的點點頭。
遠處的傷員已經已經不動,也不知他是否能存活,還是救活人要緊。
天色漸漸黑了起來,多斯就用他瘦弱有力的雙手拖拉著大黑仔向鋼鋸嶺的繩梯口爬去。哪里是他用已經被敵人損壞的繩索搭建的臨時逃生通道。
敵人摧毀了今天連隊架設的爬行的繩梯和運送傷兵的梯子,但他們卻在最平坦的地區保留了一條格柵繩子。
那是敵人的陽謀,下次A軍進攻的時候他們都會變成R軍的活靶子。
他已經用這個簡易的救治繩索和被霍威爾嘲笑的花式繩套拯救了十多條生命了。
二十多分鐘后,多斯把小黑仔拖拉到鋼鋸嶺邊,打了個繩子后慢慢的往下放下去。
他感到手中的刺疼感很大,那是繩子拉扯皮膚造成的不適。
往下看去,底下的人很快的把受傷的大黑仔抬走。
多斯內心充滿了喜悅,他再次轉身看向鋼鋸嶺深處。
他是連隊唯一一個身體正常的活人。
“要救更多的人......”
抱著這種想法,他開始向鋼鋸嶺深處匍匐爬了過去。
......
天色已經開始黑了起來,哪怕a軍密集的炮火轟炸也開始有所減緩。
到了晚上十一點,人們最困乏的時候。
侯耀飛耳朵邊聽到四周R軍的聲音已經變得非常稀少,直到周圍的人聲徹底消失很長時間,他才偷偷摸摸的活動被泥土覆蓋的手臂。
沙土很重,但是胳膊還能動,他慢慢的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開始扒拉泥。
他的速度很慢,埋在身上的泥土他足足花了他10多分鐘的時間。
因為侯耀飛必須要時刻注意四周的環境和是否有敵方。
他不想不能讓敵人聽到自己的任何聲音,哪怕炮火聲還在耳邊響起,他也不想自己的聲音過大。
厚重的泥土被他扒拉掉....
他總算恢復自由了。
黑暗的天際和微弱的星光給了侯耀飛可以逃跑的契機 侯耀飛把槍械背上,又把繳獲的手槍放在懷里。
先把身上唯一一塊兒巧克力吃掉,直到感覺身體的匱乏體力恢復了不少。
侯耀飛謹慎的抬起頭,銳利而謹慎的眼睛注視著四周的環境,掃視任何可以潛藏敵人的地方。
經過十五個小時的炮火轟炸,鋼鋸嶺的土地跟炸彈坑再次變換了模樣。
記憶中的彈坑炸彈坑已經消失,一些新奇的凹凸不平的土地出現在他面前。
侯耀飛注視一會,估摸了一條逃跑的路線后邊匍匐爬行起來。
距離鋼鋸嶺下山繩梯還有200米。
距離鋼鋸嶺下山繩梯還有100米。
距離鋼鋸嶺下山繩梯還有50米。
距離鋼鋸嶺下山.........。
他總算抵達這個剛搭建沒兩天的繩梯。
聽原96連的老兵說,這里是新搭建的,他們攻占了鋼鋸嶺之后又在附近搭設了兩條繩網梯子。
可是,卻被R軍砍斷了。
不是說那幫R軍不砍繩梯的嗎?
為什么這個新的繩梯被砍了?
眼前的空蕩蕩的景象讓他傻了眼。這里密集搭建的繩梯子已經被敵方剪斷。
自己現在沒法從這里安全撤離了。
侯耀飛呆呆的的看著繩梯——這變故超出了他的預期計劃。
現在擺在他身上的有兩條路,一個是就在這里等待援軍的到達,另外一個就是摸索其他的地方撤離。
受天氣影響,夜色濃厚黑暗,頭頂的星光只是稀疏可見,這給侯耀飛的行動提供不少便利。
不過這會A軍的大炮已經漸漸稀疏起來。
一旦炮彈掩護徹底消失,侯耀飛很難活著等到援軍抵達戰場。
那幫R軍絕對會快速的打掃戰場收攏物資裝備,殺死所有的傷兵傷員和和結束他們自己敵人或者受傷隊友生命的。
侯耀飛再次陷入了生死的抉擇。
白天自己裝死在交戰時候能躲過一劫,他憑借的就是炮火的掩護。
一旦炮火不再轟炸給他間間接的掩護,他裝死的方法可能就行不通了。
那幫敵人絕對會抽出時間給每一個敵人的的尸體補上兩刀和收集戰陣物資的。
[逃]
侯耀飛如此想著,他便開始挪向下一個地點。
哪里距離侯耀飛所在的地方足足有100多米。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安全到達那里。
爬一會兒停一會兒,侯耀飛謹慎的觀察四周的環境。
兩百多米的距離被侯耀飛發現不少被炸彈炸成殘骸的尸體。
敵人的,友軍的,密密麻麻布滿戰場。
匍匐的路又在必經之路遇到兩個奄奄一息的R軍傷員。
他悄悄的摸了過去,給他們補了刀。
兩個R軍傷員在沒在反應的時候就徹底死亡。
又爬了50多米。一個A軍尸體突然抓住正在爬行的侯耀飛的胳膊。
侯耀飛把自己的手槍舉起,他扭頭看著旁邊裝死的友軍,這個抓自己胳膊的家伙雙腿中了槍。
被煙熏火燎的他看不出容貌,但侯耀飛直到他這會似乎非常衰弱。
侯耀飛瞇著眼睛看向對方。
他給侯耀飛一種很熟的感覺.......
看著對方殷切渴望的眼神又變得警惕,侯耀飛從他的標志性的方塊臉察覺這家伙是誰了!
妒忌自己長得帥,瘋狂想要自己菊花的綠眼病霍威爾 .....
霍威爾已經趴在這里十多個小時了,他很絕望,敵人的突然襲擊讓連隊損失慘重。
他帶著隊伍撤退的時候自己的腿被擊中,要不是友軍艦隊的炮火及時轟炸,他早就被人補槍了。
不過他知道這不是久留之地,他腿部的傷口是自己包扎的。
如果得不到醫療救治,這簡易的包扎只能延緩他的死亡時間,深夜之后他就掙扎著向鋼鋸嶺深處爬去。
讓他高興的是爬回來的路上居然遇到了戰友,這讓他激動極了。
只是,誰知道這隊友是個老熟人,而且是個不對付的老熟人。
他很絕望,隨后戾氣心生.......
霍威爾的手這會狠狠的抓著侯耀飛胳膊,這讓侯耀飛感覺和不舒服。
他如同受傷的野獸.......
...
[不好辦,這老家伙對自己很警惕啊!]
心中的殺心消散,侯耀飛咧嘴露出自認為最溫和的笑容。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霍威爾松了口氣,隨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艸,這家伙眼神剛才絕對是想著魚死網破]
侯耀飛心中咒罵,隨后蹦著身子在對方手槍槍口看似無意的指揮下,快速便用兩條破布拖著向未知的區域撤離。
因為累贅,他的爬行挪動的速度直接降低了一半。
多了個拖油瓶,行進速度降低很多,但他也獲得了一點好處。
霍威爾給他的速食罐頭讓侯耀飛枯竭的體力恢復了不少....
爬行一段時間,他換個姿勢揉下酸疼的胳膊,上面的傷口又開始復發性的疼痛了。
突然,一個鬼祟的身影出現在他不遠處,侯耀飛眼神一凝。
他連忙示意霍威爾安靜!
看對方的移動身影,他居然是沖著這里來的。
侯耀飛和霍威爾對視一眼,侯耀飛握了握匕首,兩人默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