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家。
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正是鎮定安保集團老當家王食古,六壽的(日rì)子。
王家所在的私人小區,名為御景園。
停車場車滿為患,金邊猩紅大毯,鋪了長長一條街。
大地紅的爆竹皮積了足有兩寸,花籃、彩賬、禮物擺了滿滿一院子。
爆竹的硝煙氣味中,是一張張開懷的笑臉。
來拜壽的客人,自動分成三六九等。
最下等的,坐在頭進院內喝水聊天,有的站在院外充當張羅接客的,中等的二次房間中喝水聊天,上等的則再后面三進的院子指點院中的山石風景。
最后一進,則是上上等的客人,陪著老壽星王食古聊天打(屁pì)。
其實,哪怕是最外層院子里的客人,也都是各有頭臉的人物,單獨出來都是前呼后擁的主兒。
王家子弟和鎮定安保集團的核心人員,則是忙里忙外,穿梭不停。
早在五天前,壽宴已經開始張羅,今天是正(日rì)子。
吉時到,鞭炮響。
王家子弟,依著古禮,相繼給王食古磕頭拜壽。
禮樂聲中,司儀唱諾指點。
王食古端坐在太師椅上,雖然已經六十六歲,卻皮膚光滑,眼睛锃亮,只有胡須之間,夾雜著幾根銀亮的白色。
“拜!”
“爸,我祝您壽如東海,壽比南山!”
王守仁給王食古磕頭開始,后面就排上溜了。
“爺爺,我祝您年年有今(日rì)歲歲有今朝。”
“太爺,我祝你越活越年青,武功天下第一,成為最強王者!”
“好好好,好好好!”
王食古笑得合不攏嘴,旁邊有專人端著盤子,分派紅包。
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男丁拜完是女丁。
內族完畢是外族。
“孝子賢孫都拜過了,本家還有沒有落下的,趕緊上前來給老壽星磕頭討喜錢嘍!”眼看沒有王家親人來拜,司儀拉長了聲音,吆喝著。
“還有沒有,沒有的話,就是客人們來拜壽啦?”
司儀第三遍問完,大廳內有一刻鴉雀無聲,全都靜靜地等著。
“王家第三代孫,王敏德之子,王咤前來拜壽!”
突兀地,外面傳來一個聲音。
眾人立刻一沉,所有王家的人臉色沉了下來。
一進接一進院子內的賓各,竊竊的私語,如同沸水一般亂成一片。
“王咤!”
“那個廢柴,今天居然敢來!”
“王家不是對他們父子設下三條必殺令嗎?”
很多人眼中都露出不屑,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找死!”
王風的(身shēn)體微微一顫,一瞬間瞳孔驟然緊縮。
自從中了王咤的十香軟筋散,這些天他再次仔細察調查了王咤的資料。
他發現,那天王咤雖然用毒,但是沖上來的速度,和打自己臉感受到尖叫雞的力度,都不是一個普能人能夠達到的。
綜合結論,他判斷王咤的修為應該在黃金二段左右,僅比紅唇低一階!
同時,作為他的棋子之一,高建華與王咤打賭。
王咤最終得了全校文試第一,并((逼逼)逼)退得高建華辭職的事,他也第一時間就知曉。
只不過,黃金級圣血武者在他眼里跟個臭蟲差不多,而所謂的文試之賭對他來說,也如同兒童間的幼稚游戲。
這一刻,他聽到王咤竟然來登門拜壽。
一時間,他氣得牙根生癢,恨不得沖出門外,一腳踢死這個混蛋!
“誰讓你來的?”
還沒等王風出手,他的姐姐王月,已經擋住王咤的路。
那天,在一品天下,白牙為了拍陳志影馬(屁pì),當場送了陳志影一幢高檔別墅。
同時,白牙又對他和劉媛出言侮辱。
一直(嬌交)聲慣養,走到哪里都跟公主一樣的她,哪里受過這種氣。
這幾天來,一直憋著想要對王咤一家報復。
今天,王咤化著夜叉妝,拄著拐仗,站在面前。
她心中驕傲與懊怒糾纏,說話的口氣,如同對一個乞丐、一只野狗一般!
“怎么,”王咤微微一笑,沒有理王月更沒有看王風,而是超過旁邊的幾十人,直接看向太師椅上的爺爺:”爺爺,你不認我爸就算了,連我這個親孫子也不要了嗎?我是個廢物不錯,我是現在的王家,似乎只有我才能夠傳續香火吧?”
“你!”
此言一出,王守仁、王風、王月、韓芙蓉等全部臉色大變,王風(身shēn)形一晃,就要出手,卻見王食古擺了擺手。
王守仁顫抖地拍了拍兒子王風的肩膀,“先聽你爺爺怎么說。”
“沒錯!”旁邊韓芙蓉道:“大不了先忍一會兒,等他出門,咱們就像對付他爸爸那樣,把他打成殘廢!”
“一定要閹了他!失去了兒子和丈夫,看她還怎么狂!”
王月在旁邊狠狠念著,不知不覺她卻把陳志影當成了假想敵。
王風一家的話,幾乎都是從牙縫里出來的,旁邊幾乎無人能聽到。
太師椅上,王食古輕咳一聲,望著王咤,暗暗皺眉。
王咤夸張的造型,與現場的氣氛格格不入。
再加上,剛才的話,分別是有意要激怒王風一家。
哪里來拜壽的,分明是來找事的!
不過,雖然王守仁現在是家主,王食古的眼光卻要看得更長遠。
王家人丁稀少,他只有兩個兒子。
王敏德是原配所生,天資絕縱、生(性性)仁厚。
王守仁則是現任所生,經營方面野心極大。
當初,如果不是老伴一個勁地吹耳邊風。
他也不會讓王敏德,替王守仁背鍋。
他的親孫子,就王風和王咤兩個,如今王風成了太監。
正如王咤所說,要傳續王家香火,還真得靠王咤不行了!
王食古手指輕磨著太師椅扶手,片刻之間,主意拿定,輕咳了一聲,柔聲道:“咤兒啊,難得你還記得爺爺的生(日rì)了,即然來了,就找到地方坐下吧。”
“等一下!”王食古話音未落,一直坐在旁邊的俏麗黑發老太太,冷聲發話:“當家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敏德他們做錯了事,咱們在家族會上也做出了決定,就要按這決定來辦事,不能說因為今天是喜(日rì)子,就讓他們蒙混過關,那以后,誰還把咱們的家法放在眼里?”
“這么說,”王咤望著老太太,冷冷一笑,“你是要把我趕出去了?”
“沒教養的混賬,對(奶奶)(奶奶)居然大呼小呼,不用敬語?!”
一面說著,老太太寧氏用金絲楠木的龍頭拐用力砸了砸地面。
“你今天來今天里,究竟是何目的?!”
王咤嗤然一笑,拿出個小算盤:“要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