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喲喲嘿喲嘿!嘿喲喲嘿喲嘿!”
四臂白猿手抓著王咤和兩只“半月刀羊”健步如飛,踏得地面生顫。
大白猿一邊跑,嘴里還自娛自樂發出有節奏的怪叫,聲同傳說中剛剛原始森林中的部落野人。
而且,這時王咤才現,四臂白猿的身后背著一個水桶大小的石缸,缸上面扣著石蓋,熱氣逼人。
耳邊風聲呼嘯,臉蛋子被樹枝刮得生痛,王咤幾次用意識用點“退出”,都提示“任務無法中斷”。聽聽四臂白猿嘴里唱的東西,只有簡單幾個字節,心想應該是游戲的里簡單的設定,沒有太多理會。
約摸跑了十來分鐘,四臂白猿繼續停下來。
它把王咤和兩只羊扔到到一個深坑中,嘴里依舊哼著古怪單調的字節,轉身離開。
這個坑有兩人深,擁有了2倍敏捷,王咤落地的時候打了個滾,倒也沒摔得太疼。
“白猿任務是個甚?相差9級怎么完成!”
經過和杜建偉的生死之戰,王咤冷靜了很多。
但是,冷靜后再分析,現是暗暗叫苦。
他踩著坑邊的石頭,扒在坑邊,探頭看了看。
坑外是塊林中平地,地上有一大堆木柴,四周有幾棵燒焦的枯樹。
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把空地照得一片亮白。
四臂白猿背著石缸、哼著歌兒,抱著幾塊黑油油的石頭,三根長長的桿子,從一個山洞里出來,把黑石頭在扔到木柴上,轉身向王咤所在的深坑走來。
9級的差距,空曠地與密林間的距離,讓王咤暫時放棄了直接逃跑計劃。
如果計劃失敗,四臂白猿如此殘暴,肯定會一巴掌把他拍死。
松開雙手,輕飄飄落到坑底,王咤躺到一個角落裝死。
“畢竟我是活的,明天吃著也新鮮。它應該先吃兩只羊,最后吃我,希望能把我留到明天。”
嘩啦!
王咤剛躺好,坑邊滑下一蓬浮土。
坑頂伸出四臂白猿的一只大手,把其中有一只“半月刀羊”提了起來。
“半月刀羊”看樣子,足有二百余斤,四臂白猿一只的掐羊頭、一只手掐住羊腰、一只手揪著肥大的羊尾巴,最手一只手擎著一只烏黑的長桿。
一聲鈍槍入肉的聲音,長桿從羊尾下方穿進,從羊嘴里出來。
半月刀羊死亡時間不長,血還沒有凝固,鮮血從坑頂滴落,落到王喀臉上,一陣腥臊。
王咤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夾緊雙腿——好殘暴!
又是一聲響,四臂白猿如法炮制,把另一只“半月刀羊”也串在長桿上。
四臂白猿舉著兩只長桿,轉身離開。
王咤兩個起落,再次扒到坑邊,探看觀看。
只見四臂白猿,把兩只長桿架在枯樹上,抓起一塊石頭砰砰砸了幾下。
呼的一聲,石頭迸出火星,落到黑油油的石塊上,那石塊見火就著,瞬間把下面的木柴點燃。
“它這是……要吃烤全羊啊!”
王咤用力吞了口唾沫,爬上坑邊,小心地向密林挪動。
14級的四臂白猿,身法極為敏捷,密林更是它的主場。
王咤知道,自已若弄出半點聲音,便會不得好死!
才走了幾步,腳下咯嚓一下,踩到一截枯枝。
王咤身子猛地一僵,緩緩側過頭,卻正與四臂白猿四目相對。
“吼!”
四臂白猿怒吼一聲,抄起一桿長桿向王咤撲來,迅速之快,堪稱迅雷不及掩耳。
兩只大肥羊,都不夠吃嗎?
都是靈長類,相煎何太急,你又何必非要讓我享受普羅米修斯的待遇呢?
王咤心中泛起一層苦澀,猛地把懷里菜刀掏出來,架到自已脖子上,大喝道:“別動,等我先自個殺!”
四臂白猿速度如電,未等王咤完成心愿,已經沖到王咤近前。
曲指一彈,王咤手里的菜刀斜飛出去,跟著又有一只手探出,抓向王咤。
王咤身形一晃,從四臂白猿的掌縫滑過,轉身抱住了四臂白猿手里的長桿。
四臂白猿又一只手伸出,抓住長桿上的王咤。
用力扯了扯,王咤如同粘著桿上一樣。
“喬治你個佩琪!”王咤抱著長桿大喊:“我自成肉串還不行嗎?”
“噢?”
聽見王咤嘴里發出一串、從未聽過的復雜聲音,四臂白猿微微一怔,大臉貼近王咤仔細看了看,眼神中露出濃濃的好奇。
“狗神仙,這是什么游戲,怎么可能不能退出呢?你這游戲設計的太不合理,怎么讓14級跑到小號地圖來了?究竟我死了,在現實中會不會死啊?”王咤嘶聲吶喊,“剛擺脫杜建偉,又要被四臂白猿做BBQ,我還想活……”
四臂白猿好奇地看了一會兒,一手提著長桿,一手掐著王咤,防止王咤逃跑。
來到密林邊,抽出一截柔的藤條,把王咤綁了個結結實實,然后回到火堆邊,把捆著王咤的長桿插到地上,急忙轉了轉烤在火上,有些焦糊的“半月刀羊”。
“天妒英才啊!”
王咤被綁在長桿上,想起自已的一生,禁不住喟聲長嘆,跟著開始對“王風”、“舅媽”、“辛欣”的惡行開始揭發。
他平日里話不多,心里話只對自已說,但是這個游戲只有他一個人,又是臨死關頭,想想短短十幾年所遭遇的一切,怎么不把一腔憤怒傾述,指責老天的不公!
“嘿喲喲嘿喲嘿!嘿喲喲嘿喲嘿!”
四臂白猿轉著烤羊,不時轉頭看看王咤,眼中滿是欣奇。
王咤喊了半個多小時,只覺得口干舌燥,四臂白猿暫時卻沒有要烤他的意思,便閉上嘴巴。
四臂白猿回頭看了看,從長桿上撕下一條羊腿,蹲到王咤面前,把羊腿向王咤嘴邊遞了遞。
滾燙的羊腿貼到王咤嘴上,燙得王咤哎喲一聲:“好燙!”
四臂白猿把羊腿抽回來,撕了一條燒焦的肉,遞到王咤嘴邊。
“易塔!”
“什么意思?”
四臂白猿燒烤的手藝不佳,那條肉一半成碳,另一半卻帶著血絲。
王咤惶恐地看了一眼:“給我吃?”
“易塔!啾啾!”四臂白猿把肉絲在王咤嘴邊蹭了蹭,嘴里發出人類逗狗時的聲音。
“這貨……想養我當寵物?”王咤吞下肉條,裝出很好吃的樣子,舔了舔嘴唇。
“易塔!”
連吃了幾口肉條,四臂白猿把王咤的雙手解放出來,讓他自已捧著羊腿。
“嗷!嗷嗚,嗷嗷!”
王咤捧著羊腿撕咬,眼中流下屈辱的淚水。
喬治你個佩琪,這樣你滿意了嗎?
見王咤放下防范,貪婪地啃食著自已的美味,四臂白猿滿意地回到烤羊旁,自已也撕了一條羊腿,啃了幾來,一邊吃,嘴里又開始哼哼:“嘿喲喲嘿喲嘿!嘿喲喲嘿喲嘿!”
難道……
王咤看了看四臂白猿,看了看白猿背后的大缸,咽了口唾沫,低聲哼道:“小小嘛小兒郎,背著那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
“吼?”
四臂白猿渾身一顫,嘴里的羊肉滑落,震驚地望著王咤,大眼中滿中驚喜。
“只怕先生罵我懶喲,沒有學問那無顏見爹娘。啷里格啷里格隆咚鏘,沒有學問那無顏見爹娘……”
四臂白猿背著石缸,表情夸張,如同天真的小學生。
王咤感覺有戲,連把讀書郞這支歌,唱得越來越響。
“哦!哦哦!”
聽著王咤的歌聲,四臂白猿站起來,背著石缸,四只手拍成兩對。
一邊打著拍子,一邊跟著王喀的節奏,跳起舞來。
王咤唱了十幾首歌,嗓子都啞了,白猿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此時,兩只半月刀羊都被白猿吃完,白猿把火熄滅,把王咤用一只手輕輕攥著,收了長桿,回到山洞中。
山洞中有一塊被摩擦得十分光滑的巨石,巨石上有一個面盆大小,不是很亮,卻能依稀看清洞中景物。四臂白猿把背上的石缸解下,用兩只手攏在懷里,另外的兩只手如同愛狗人士那樣,一只手抱著王咤躺在上面,一只毛手不停地擼著王咤的頭發。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溫暖全都屬于你……”四臂白猿的毛發很柔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王咤一邊哼著搖籃曲,打量著山洞。
山洞一角堆了很多那種黑油油的石頭,另一角是堆以羊月刀羊犄角為主的獸骨。
隨著王喀的歌聲,四臂白猿漸漸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鼾聲如雷,抓著王喀的手也松了下來。
王咤小心地從四臂白猿的臂彎里爬出,躡手躡腳地溜到洞口,身子微微一頓,又轉過身走到角落里面的獸骨邊。
手摸獸骨,意識“拾取”,一堆獸骨瞬間消失不見。
遲疑了一下,他又來到四臂白猿身邊,把手放在了那口石缸上面。
無聲無息,石缸瞬間進入儲物欄。
睡夢中四臂白猿感到懷里一空,翻了個身,咂了咂嘴巴,繼續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