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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二章 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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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振通過認真的推算之后,把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結果立刻引起了潘喜、胡大寶等人的驚呼。

  “啊?!”

  “空營?!”

  “都督是說,西屏山上的平山頂韃子營是假的?!”

  潘喜、胡大寶以及跟隨在側的張臣,聽了楊振所下的判斷,皆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倒沒說西屏山大營一定是假的。如果你們打了三天的戰果計算沒錯的話,滿韃子西屏山大營里面的人馬必然不會太多!”

  見眾人皆驚訝,楊振進一步補充道:“如果算上山腳下這個滿韃子的前哨營地的話,就更不可能有多少了!除非其中還駐扎了滿韃子的其他人馬,可是我并沒有看見營中有其他的旗號!”

  聽見楊振又一次說起了自己們的戰果,潘喜當即一指不遠處矮墻工事下的一堆人頭,對楊振說道:

  “都督,俺們最早就宿營在西屏山的平山頂,打退了滿韃子的第一次進攻以后,擔心那里距離海岸太遠,怕被包圍,也怕頂不住滿韃子的炮擊,將來不好從海上撤退,也不好補給糧食彈藥,就撤回到了現在這里。

  “我們第一天在西屏山的戰斗里,消滅的滿韃子最多,可惜當時滿韃子一撤,俺們也趕忙撤了,就沒有來得及收割滿韃子的首級。

  “如今現有的這些,卻是滿韃子后來強攻俺們現在這處陣地的時候,被俺們打死在山腰上的一些,當時打死打傷了很多,但最后割回來的戰果,攏共三百來個!”

  說完了這些,潘喜突然單膝跪地,沖著楊振,抱拳仰臉,斬釘截鐵地說道:“俺潘喜子雖然一身臭毛病,但是從不扯謊,更不敢對都督你虛報戰果。

  “這一回俺跟大寶兄弟聯手,前后所殺的滿韃子,沒有一千,也指定在八百以上。俺這么說,絕沒有半句虛言!若有半句虛言,叫俺不得好死!”

  “欸呀呀,喜子你這個話說的,快起來,快起來!本都督豈有不相信你和大寶兄弟的意思?”

  楊振見潘喜如此辯白,立刻發覺此前自己所說的話,引起了潘喜的誤會,連忙附身攙扶他,要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這個時候,獨眼龍胡大寶也學著潘喜的樣子單膝跪在了地上,對楊振說道:“都督,潘游擊所說句句屬實。我們在西屏山一帶炸死炸傷的第一批滿韃子,恐怕就不下八百人。

  “當天晚上,我勸潘游擊撤回到現在這里的時候,天色已晚,行事匆忙,走的又是西屏山后身,沒顧得上割下滿韃子首級。

  “到了第二天,滿韃子來了更多人馬,并且帶來火炮前來進攻,先炮擊,后強攻,但我們占據了駱駝山的地利,居高臨下,滿韃子除了留下大量尸體,沒有占到任何便宜!”

  說完這些,胡大寶同樣仰臉看著楊振,最后說道:“潘游擊所說的,還是我們幾個最低的估算,算的只是那些當場死在陣前的韃子。若是算上那些帶傷被滿韃子救回去的,恐怕沒有一千五,也得有一千二了!”

  看見胡大寶這樣,又聽見他這么說,楊振扶起了潘喜,又連忙轉身笑著去扶胡大寶,同時也笑著對他說道:

  “那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滿韃子的所謂西屏山大營,如果不是一座空營,那么也必定是一個傷兵營了!”

  楊振說完了這個話,也扶起了胡大寶,與此同時,一個大膽的想法也在腦海里冒了出來。

  “胡大寶!”

  “卑職在!”

  “你的人對這一帶海岸最熟悉,一會兒,你叫人帶上幾艘船,沿海岸往北哨探,看一看駱駝山以北距離此地最近的滿韃子駐軍在哪里,然后速來報告。”

  “是!”

  胡大寶知道楊振這么說,一定是有了準備出擊上下滿韃子的打算了,而叫他派人往北哨探的意思,就是要看一看滿韃子最近的援軍在哪里,大概需要多久能趕來駱駝山下或者西屏山下增援。

  所以,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躬身抱拳領了命令,轉身下山安排去了。

  胡大寶走了以后,潘喜撓了撓頭問道:“都督這是,要準備下山滅了眼前的這些滿韃子嗎?要知道一旦下山,咱們可就沒了如此好的地利了!萬一西屏山上的滿韃營地,不是一個空營,或者傷兵營,那就麻煩了!

  “滿韃子有騎兵,咱們沒有。若是咱們下山圍攻眼前這個韃子營盤之際,西屏山大營里的人馬趕了過來,咱們豈不進退兩難,立刻被人包了餃子?!”

  聽見潘喜這么說,楊振哈哈一笑,轉頭看見張臣手拿千里鏡,正眺望西屏山,便轉而笑著詢問張臣道:

  “張副將,你說呢?如果我們接下來下山,對滿韃子營地發起襲擊的話,我們應當怎么做才能避免潘喜所說的危險呢?”

  正在仔細觀察西屏山營寨的張臣,聽見楊振這么問他,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千里鏡,同樣笑著說道:

  “呵呵,潘游擊現在也開始考慮兵法了啊!你爹要是知道你有今日的出息,恐怕得高興合不攏嘴了!”

  見張臣提到了自己的養父,也即義父潘文茂,潘喜看了看楊振,又看了看張臣,笑著撓了撓頭,沒有說話。

  但是,他眼中的疑問仍在,顯然還在等著張臣的回答。

  這個時候,就聽見張臣對楊振繼續說道:“若以卑職之見,我們完全可以繞開眼前山腳下的這個滿韃子營盤,直攻西屏山上的大營!”

  “啊?這,萬一——”

  潘喜畢竟是個年輕人,雖然如今因為屢立功勞,已經被楊振提拔到了擲彈兵營游擊的高位之上,但其桀驁跳脫沉不住氣的性情卻沒有大的改變。

  因此,張臣話音剛落,潘喜立刻就又驚叫了起來。

  “沒有什么萬一!眼下就看駱駝山以北還有沒有其他的滿韃子駐軍了,如果沒有,那么沒什么萬一!”

  張臣毫不客氣打斷了潘喜的疑問,同時指著東邊數里之外的西屏山臺地說道:“我也細看過了。如果那處大營里面駐有大量人馬,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毫無動靜?!

  “如果說山腳下這個小小的營盤沒什么動靜,是因為他們要在夜里防備你們下山偷襲,只能晝伏夜出,白天需要養精蓄銳的話,那么西屏山大營,則肯定不是因為這一點!”

  說到這里,張臣似笑非笑地看了潘喜,說道:“我料那個西屏山大營,九成九,就是一個障眼法,搞得就是一個空城計。

  “而其目的么,呵呵,就是要以極少的兵力牽制你們,嚇得你們不敢下山,不能去襲擾滿韃進攻復州城時的后路!”

  張臣這么一說,就見潘喜張了張嘴,最終卻低了頭,沒敢再說什么。

  張臣是老遼東鎮邊軍夜不收出身,先前所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深入敵境探察敵情。

  張臣是與潘文茂同一輩的人,潘喜之前早就聽多了關于張臣過去的傳說。

  如果說面對楊振,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種尊重的話,那么面對張臣,他的心里則是在敬畏的同時,帶著深深的崇拜。

  盡管他心中仍有疑慮,但面對張臣斬釘截鐵的說法,他也不敢反駁。

  就在這個時候,張臣正待細說自己的想法,卻見站在附近塹壕里一直側耳細聽,但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一個黑瘦漢子,突然說道:

  “都督,張副將,西屏山的地利,雖然不如駱駝山,可是那個平山頂大營的四周,也多是排石林立的崖壁。俺們當初在上面駐守的時候,又構筑了工事。但凡坡度平緩之處,都修造了溝壕圍欄。

  “后來我們撤離的時候來不及毀掉那些工事,而滿韃子入駐之后更是晝夜趕工,在平山頂四周立了一圈高大的圍欄。要想襲擊占領那里,可不太容易!”

  那黑瘦漢子說完了話,他旁邊站著的另一個面皮干凈、留著短須的壯漢子,緊接著也出聲說道:

  “是啊,都督,王千總說的沒錯。那里地勢險要,要想襲擊占領那里,可不太容易。當時,我們千把人跟著潘游擊守在那里,滿韃子六千余人氣勢洶洶而來,我們就是憑借那里的地利和工事,把他們給打退了!

  “萬一那個大營里有滿韃子,且不說有多少,就算是一個哨的滿韃子,不,不,一個牛錄的滿韃子,他們居高臨下,咱們也不好對付!”

  楊振聞言望去,見先前說話那漢子,身材頗高大卻又黑又瘦,還有一些佝僂,正是郭小武的姐夫新任擲彈兵千總王余祐。

  而隨后接過王余祐話頭的那個面皮白凈、留著短須的壯漢,卻正是嚴省三從河間府招募來的幼時玩伴張天寶,此時同樣是擲彈兵營的新任千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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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振聽見王余祐、張天寶都站出來說話,且話里全都透露出一種對西屏山易守難攻的地利的擔憂,當下呵呵一笑,對二人說道:

  “很好!王余祐,張天寶,你們做的很好!在我金海鎮的軍中,就是應當這樣,戰前議事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發言,而且要把該說的都說了才好。

  “唯有如此,本都督做出的決定,或者你們的上官,包括將來的你們做出的決定,才能顧慮周全,把所有的風險考慮在內,也才能避免百密一疏,鑄成大錯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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