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霍格第二天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的食物豐盛了許多,味道更加美麗,份量也更足了。但這口飯似乎沒有昨天那么容易吃。巨型化的巴頓拳頭更加強勁,每吃一次都要同時被拆骨剝皮。才吃了三五回,尼德霍格反而有些先受不住了。
好在今天的食物比昨天頂餓得多,吃一回抵昨天一千回。尼德霍格早早就吃了個飽,然后灰溜溜的再次躲進了水下。
這片水面之下,是現實與非現實的夾縫,巴頓想要追擊也辦不到。但他有了更多時間思考與試驗,關于非現實的另一些構想。
第三天巴頓的體型更加巨大,尼德霍格只吃了他兩次,戰斗結束的更快了。
雖然巴頓沒能想出解決辦法,但他發現了自己想象力的極限,他的軀體巨化程度與他的生命力上限有關。在他常態生命力之下,他只能長這么大。
第四天的戰斗驚動了其余三位古神。體型增加了二十五倍的巴頓,連尼德霍格都幾乎吃不下了,它被漲成了一個球,卻沒能再逃回水下。
巴頓制造了一片神樹界,將這只尼德霍格捆縛在了水面之上,并迅速吸干了它的能量。尼德霍格驚恐掙扎,但卻沒法縮小自己,因為它的肚子同樣被一片神樹撐大了。
第五天,尼德霍格沒再攻擊巴頓,它反而施盡渾身解數攻擊被捆縛的自己,好不容易才將那個自己殺死。但它今天沒飯吃,反而夾著尾巴逃走了。
第六天,巴頓恢復了正常體形,尼德霍格還以為他的力量衰退了,一口將他吞了下去。而另一個巴頓與另一個尼德霍格今天沒有出現。
巴頓終于想到該怎么收拾它了,對付一個吃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撐死。今天他沒有再想象自己躲過惡龍的吞噬,他認為自己該被吞掉,然后真正進入了它的肚子。
當尼德霍格在劇痛中逃回水面之下,雖然巴頓的其他神力不能再憑想象而使用,但他龐大的生命力仍能讓他釋放無窮無盡的神樹。
第七天時,巴頓和尼德霍格都沒有出現,西索恩等三位古神卻一齊來到了這里,這里的平靜讓他們也非常意外。
“哈哈,很明顯,尼德霍格之噬已經完成了。那混蛋被吃掉了,現在我們可以平分三口泉水了。”賽特非常高興。
“你不是占據一口命運之泉了嗎?再怎么分也不會更多的。”西索恩似笑非笑道。
“快別提命運了,我受夠了這種束縛。外面那三個女人的惡臭就讓我惡心。”
“雖然從這里泄露的世界樹之力更混亂也更多一些,但我要提醒你,沒有那么好的胃口,可能會被撐死的。你也不見得能復制蓋婭回到現實的辦法。”
賽特陰惻惻笑道:“不然呢?在這里等著被世界樹同化?還是我們自相殘殺?”
“說到自相殘殺,我記得你才是最弱的那個。”
賽特為之語塞。在四古神中他確實與別人要差一點,而平衡世界樹不是隨意拉幫結派。
雖然他與西索恩的理念有類似之處,平時也走得比較近。可真正要達成平衡,他們兩個必須得消失一個。而這事一旦發生,奧索圖恐怕也不會幫他。
這種情況輕易不會發生,因為像他們這個級別又同樣掌握了世界樹之力的大神戰斗,會導致很多不可預料的后果。但面對西索恩的威脅,要說不怕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發生了一種振動。準確的說,這是一種聲音。聲音從水面下方傳來,幾乎能穿透現實夾縫,只是因為不夠集中,似乎還差那么一點。
奧索圖與西索恩同時出手,黑暗與光明纏繞著向水面下滲透而去,透過水面就變成了一片絢麗多彩的虹色。在這虹色的指引中,振動終于轉換成了明顯的聲音,透出水面而散發出來。
在三位古神的凝視之下,一株綠苗破開水面,緩緩生長出來。它開始吸收這里的氣息,并搖搖晃晃的一點點長高,并發出非常真切的生命波動。
“哈,這個戲法真令人印象深刻,克林特!”
西索恩似乎高興極了,但奧索圖似乎并不為此感到喜悅,至于賽特,臉色就更差。
尼德霍格終于真正吞下了巴頓,完成了尼德霍格之噬的詛咒。但這個完成,其實是巴頓主動配合的。
要徹底解決尼德霍格的威脅,要么像西索恩那樣,每天把它喂飽,要么就得讓這家伙失去食欲。這些天巴頓一直在尋求方法,他最終決定到尼德霍格肚子里去。
尼德霍格的肚子里非常能裝,也能消化很多不可思議的現實,它本來就是為消化世界樹的能量而存在的,算是一個獨特的小維度空間。
但巴頓的樹界同樣非常不講理,神樹們干脆從這里奪取尼德霍格的能量。
這時候尼德霍格后悔也晚了,與世界樹能量結合后,神樹們至少有一半化為了現實,它們會在尼德霍格的肚子里一直生長下去,并持續吸取它的能量。
巴頓還是覺得不解恨,他在這里干脆制造出一顆神性種子,裂殖出一株生命神樹。即使是以尼德霍格的體量,這一下也無法承受了。
尼德霍格重新晉入了非現實狀態,回歸封印的休眠。而巴頓的裂殖神樹以及樹界卻是現實狀態,他們一起生長在了現實與非現實的夾縫之中。
沒有了尼德霍格的阻礙和侵蝕,巴頓這一次重新感應到了米德加爾特的能量,還有他虛弱的本體。這個時候,他總算是能理解蓋婭了。
米德加爾特本來是屬于蓋婭的,這個維度被封印隱藏起來。即使蓋婭脫離了現實,實際上它仍為蓋婭提供著支持,用以交換世界樹的力量。
后來這個維度被人重新發現與占據,蓋婭基于現實的支持就被切斷了。想到是自己搶了女兒的飯碗,巴頓不禁有點臉紅。
吸取了一些世界樹能量之后,巴頓立即感應到了真正的世界樹,也真正體會到了自己與現實世界的聯系,對現實與非現實的感悟更深了。
現實與非現實的流通非常重要。這種流通一旦停止,那么現實的所有元素都會歸于必然,必然意味著所有變化趨于停止,最終走向虛無。
所以巴頓現在要做的,是打破現實與非現實的壁壘,代替蓋婭重新建立這種流通。于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力,激活了這股世界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