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全哈哈大笑,這才拿起點心咬了一口,“難道還會有人比廚子更清楚的嗎?”
“大人的意思是......”錢貴恍然大悟地說道。
李全笑而不語,此事只要一說通了,就不難理解。
固定的人,自然也會有固定的飯量。而人數變了,自然準備的食物量也會變。而且這還不用廚子自己猜,只要人數變了,肯定會有人給他吩咐,讓他多準備一些食物的。
所以除了管家之外,最清楚家里人員變化的就是廚子了。
不過這也多虧了錢貴拿著吃的過來,這才提醒了自己。
“他家里的廚子情況,你清楚嗎?”
“大人稍等,我這就去問。”之前沒注意到這里,所以他還不是很清楚。
“嗯。”
李全點點頭,悠悠地喝下一口茶水,這點心有點噎住了。
過了半晌之后,錢貴才重新跑了進來,稟告道:“大人,弄清楚了。”
“怎么樣?”李全拍了拍手,將手上沾著的碎渣拍了干凈。
“哈哈,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啊!”錢貴高興地說道,“王黑虎的家里吃的東西都是定好了的,到了時間,那些屠戶、菜農挑著東西從后門給他送進去。”
“假扮成菜農?”李全笑著說道,想必錢貴是跟他想到一起了。
“不錯,咋們只要扮成菜農就能進去跟那廚子接觸。”錢貴興奮地連連點頭,向著立刻就能行動。
“不急。”李全擺擺手,“你先派人去把廚子家的情況弄清楚了再說。”保險起見,還是先拿住廚子的把柄為好。
“是,我這就讓人去辦。”
錢貴說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這兩天巡檢司那邊不把他手下的捕手當人,這讓他十分的氣憤,如今抓到機會了自然是要報復回來的。
見他出去了,李全便也不再管了,接下來只要搞定了那廚子,能夠弄到里面的情報,李全就能讓楊二到刺史府上重新上告,將巡檢司的人都給勾-引過去。
到時候自己再親自去他家里,將楊氏解救出來,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巡檢司就任由自己拿捏了。
......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
巡檢使大宅后門,大紅燈籠高高掛著,朦朧的燈光下,有一高一矮兩個門子正打著哈欠。
街道上,有人戴著頂草帽,挑著菜就往這里走。
“站住!”
那高個子驚醒過來,朝著那賣菜的喊道,說完推了推旁邊那個小短腿。
“矮腳七,你醒醒!”
那小短腿醒來之后,也沒有在意的,他擦了擦眼睛,朝那賣菜的看去。
“你誰呀,我們府上的菜都定好了的,不會買你的,滾吧。”
菜農摘下草帽,露出一張憨厚地臉龐,他笑著說道。
“嘿嘿,兩位爺,我是老胡的侄子,我叔病了,這才讓我幫忙挑了過來。”說完悄悄地給他們一人塞了錠碎銀子,然后輕笑地望著他兩。
“嗨呀!早說嘛,原來是自己人,你這么客氣干什么。”
“就是,就是!”
兩人說話一下子就客氣起來了,說完還不忘拍拍菜農的肩膀,以示親近。不過那兩錠碎銀子,卻是不動聲色的揣進了懷里。
“嘿嘿,那我進去啦。”
菜農重新戴上草帽,挑著菜擔子就往里走。
“去吧,去吧。”兩個門子笑得十分開心,一大早就有了進項,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菜農路過兩人時,眼中閃過一絲冷笑,真是兩個蠢貨啊。
一進門,便是個堆積著不少雜物的小院,門口還堆放著不少地柴火,想必應該是廚房了吧。
剛好,一個拿著大勺的中年廚子迎了出來,有些詫異地望向那菜農。
“你誰啊,我怎么不認識你。”
“你就是文大廚吧,我是老胡的侄子,我叔生病了,我就幫他挑了過來。”菜農將之前的理由再說了一遍。
這些都是之前調查過的,這里的廚子姓文,是住在西城的,不過已經一年沒回去了,他妻子在鄉下坐月子,所以城里只有一個走不動路的老娘在家。
見他認識自己,廚子也沒有起疑,真以為那是老胡的侄兒,所以他隨意地指了處空地。
“就放那兒吧,然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說完便準備轉身離開了,那菜農環顧了眼四周,確認沒什么人看著,這才趕緊追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文大廚且慢。”
“你想干什么?”廚子瞬間警覺了起來,正想要喊人過來,就聽到那菜農說道,“你老娘病得走不動路了......”
“什么?”廚子趕緊看了眼周圍,這才壓低聲音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來幫你的人!”菜農低聲說道。
“我不需要你幫......”廚子搖了搖頭,“你快出去吧,不要惹了麻煩,不然咱兩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一年多來,這位巡檢使的威風他可是看得輕輕粗粗的。
“你不想看你兒子了嗎?”菜農沒有在意他說的話,平靜地問道。
“什么?我有兒子啦?”
廚子一下子就高興地跳了起來,不過旋即又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擔心地問道:“我娘子沒什么事吧?”
“沒什么事,正在鄉下養著呢。”菜農小聲的跟他解釋道。
“那就好,那就好......”廚子這才放心地拍了拍兇口。
這年頭由于衛生和醫療條件的限制,生孩子可是件高風險地事情,一尸兩命都是常事,也由不得他不擔心。
他這才重新望向菜農道:“說吧,來找我有什么事情。”
菜農點點頭,有些隱晦地說道:“嗯,你知道這座宅邸之中有什么奇怪的事嗎?”
“奇怪的事?”廚子疑惑地問道,這問題有些太籠統了。
菜農壓低聲音問道:“多了個人之類的?”
他這話一說完,廚子眼中就閃過一絲亮光,他手指舉起連連揮了幾下。
“多不多人我不清楚,不過從一年前開始,管家便讓我每天都多做一份飯菜。”他說完又補充道,“是給主人家吃的飯菜,可不是下人吃的。”
“一直到現在?”菜農興奮地問道。
“嗯。”廚子點點頭,干笑了聲,“然后從那天開始,他們就不準我回家了。”
“原來如此,那你知道那飯菜送到哪里去了嗎?”菜農繼續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