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存溪站在崩塌的廢墟中央。
白茹雪淚流滿面，他一步步走到長存溪的面前。
少年渾身是血，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泛著紫色。
白茹雪感覺嗓子里有東西卡住一樣，她張開嘴但卻說不出話。
長存溪低下的頭緩緩抬起，他看向白茹雪。
白茹雪心中一顫，她從這眼里看見了太多。
長存溪的嘴唇上有裂痕，他艱難的張嘴，吐出一句話。
白茹雪沒聽清，她靠近長存溪，終于聽到了少年的呢喃。
“你是大唐？”
白茹雪啞口無言，良久才終于說出了話。
“我是。”
一塊石頭砸向白茹雪的腦袋，白茹雪能躲開，但是她并沒有躲。
長存溪的手不斷的撿起石頭扔向白茹雪，但少年在石頭下躲了幾天，饑餓讓少年的腦袋發昏，好幾次的投擲都落空。
白茹雪一動不動，長存溪見狀直接撿起一塊銳利的石頭握在手中，用力的揮下。
長存溪手上的石頭有鮮血滴下，不知道是他的還是白茹雪的。
“你為什么不躲？”長存溪問道，聲音細若游絲。
“可能這樣會讓你好受一點，也會讓我好受一點。”白茹雪苦笑。
“你死了我才會更好受。”
“現在還不行，我還有太多事要做，還不到死的時候。”白茹雪臉上帶著悲痛。
長存溪雙腳顫抖，終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當他睜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后來長存溪才知道，這里是大唐的中心，這里是長安。
廣場中，白茹雪感嘆道：“沒想到你真的能走到這一步，看來你的心愿就快要達成了……”白茹雪心中有著落寞。
坐在椅子上的巴虎抬頭望天，說道：“要變天了。”
本來太陽高掛，藍天白云的好天氣變的有些昏暗，一朵朵烏云飄來，遮住了盡力展現自己光芒的太陽。
士兵已經做好準備淋雨，就算是下雨，如果他們沒接到命令，也不能移動半步。
冷風吹過，讓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但廣場上沒一人動過，包括白茹雪和巴虎，只有鄧天打了個噴嚏。
“怎么還不來啊，早點做決定我好走了啊。”鄧天抱怨，他自己當初參加時倒不覺慢，成了做決定的人才知道有多麻煩。
這時，兩道身影出現在廣場，眾人的視線投去。
長存溪和鷹隼并肩前行，前者的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微笑，而鷹隼的表情有些難看，眼神渙散。
怎么了？鄧天好奇鷹隼居然表現的如此沒精神。
巴虎臉色如常，等長存溪和鷹隼走來，他直接問道：“我不在意你們聊了什么，直接告訴我你的決定，鷹隼。”
鷹隼咬牙，說道：“我同意。”
鄧天瞪大眼睛，他不明白為何鷹隼突然改變決定了。
巴虎視線在長存溪身上頓了一下說道：“我也同意，小雪就更不用說了，那么現在只剩你了鄧天。”
“我……”鄧天看了看眼前的三人，他也沒辦法，如果自己真的跟三名四獸首領反著干他是真的吃不消。
“我也同意。”鄧天說的很無奈。
那個叫長存溪的小子到底跟鷹隼說了什么，鄧天心里嘀咕。
白茹雪趕忙說道：“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交接儀式開始！”
長存溪知道后面的程序，他現在只要上高臺，然后當著四獸首領和士兵們的面宣誓就行了。
想到自己離目標越來越近了，長存溪臉上的笑容反而消失不見。
“小子別愣著啊，趕快上臺說話，這破天氣說變就變，恐怕馬上就要下雨了。”鄧天不耐煩地催促長存溪。
長存溪說道：“不會下雨的，今天是晴天。”說完，長存溪走向高臺。
晴天？鄧天抬頭看著已經滿是烏云的天空，心想這小子唬人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長存溪站在高臺之上，大聲道。
“我，長存溪，今天正式成為這豹獸軍頭領！我發誓我會用我的生命來維護四獸軍的尊嚴！我發誓……”
長存溪臉上又重新浮現笑容。
“我會用我的終身來保衛大唐！”
所有的四獸軍士兵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虎獸軍參見長存溪大人！”
“狼獸軍參見長存溪大人！”
“鷹獸軍參見長存溪大人！”
“豹獸軍參見長存溪頭領！”
長存溪下巴微抬，目視斜上方的天空。
“怎么天晴了！”鄧天大叫。
天空之上，太陽重新露面，好像也是來祝賀長存溪的。
巴虎一本正經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看來這小子還真有些本事，以后的大唐看來要靠他了。”
“就他？”鷹隼不屑，他腦中還在想剛才長存溪給他說的話。
為什么，為什么他會知道那個！鷹隼雙手握緊，指甲沒入掌心之中滲出鮮血。
白茹雪臉上帶著笑容，眼里流出淚水，心中有著釋然。
“你做到了。”
“我做到了。”
站在高臺上的長存溪說道。
羅狼正在床上睡大覺，他并不知道四獸的事，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會太關心，這跟他已經沒有太多的關系了。
床上的羅狼雙眼緊閉，眉頭皺起，手腳晃動，嘴中還念叨著什么。
“不！”
羅狼起身，身體起伏，嘴里大口呼氣。
“原來是夢……”
羅狼看向放在床邊系著紅繩的長刀，他拿起長刀，眼神堅定。
“快了，就快了……”
又是一天長安的清晨，羅狼吃著朱紅做好的早點。
朝南天在一旁抱怨道：“我都吃膩了。”朝南天用勺子舀起一勺粥放進嘴中，嘴里叼著勺子含糊說道。
“朱紅做的這么好吃你居然還抱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羅狼說完，喝了一口稀粥，他這幾年吃的早點都是淡微月做的，他每次都是艱難的吃完。
朝南天給了羅狼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要是連續吃十多年，我就問你膩不膩！”
羅狼道：“我還求著能連續十多年吃這么好吃的東西呢。”
朝南天道：“那你把我這份都吃了吧。”
羅狼也不客氣，連朝南天那份一起吃了。
“什么？你又要出門啊，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朝南天聽羅狼又要出去。
羅狼抓抓頭發道：“有些私事。”
“那你快滾吧，我也要去學習了，還有不到一月唐院就要考試了。”朝南天對于羅狼的私事也不會過問，朝南天知道羅狼是他兄弟，這點就夠了。
羅狼離開了府邸，走進了仙人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