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語看著高翼的摩托車越行越遠,她有一種被這個世界遺棄的感覺。
從小到大,她只對高翼動過心,這一動心,便是生死相許的那種。
高翼走了,把她的心也帶走了,只剩下軀殼。
李立強見高翼走了,他高興壞了,他根本不理解,也不想理解,齊小語到底有多痛苦。
“走吧,小語。”李立強過來拉著齊小語的胳膊。
齊小語失魂落魄,不由自主地跟著李立強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腦子里亂成了一團。
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只是機械地邁著雙腿。
高翼剛才氣壞了,盛怒下的他只想一個人躲起來,好好地療傷。
等騎著摩托車飛馳了一會兒,迎面的涼風讓他漸漸清醒過來。
天,他都干了什么,為什么把齊小語一個人拋給那個覬覦她的男人?
這不是給別人見縫插針的機會么?
高翼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接著掉轉車頭往回趕,等到他趕到齊小語單位的門口,門口冷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了。
停下了車,高翼飛奔到齊小語的宿舍,可宿舍上掛著一把孤零零的門鎖。
透過窗上的玻璃,高翼發現宿舍里空蕩蕩的。
齊小語到底去了哪兒,她會不會跟那個李立強走了?
高翼的頭嗡嗡作響,他狠狠地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懊惱和擔心一并涌上心頭。
騎著摩托車,在這夏日的深夜,高翼尋遍了小城的每一條小巷,無數的人臉在他面前晃過,可唯獨沒有發現齊小語的身影。
她到底去了哪兒?
齊小語一臉的淚痕,她整個人狼狽不堪,怕人發現她在哭,就一直低著頭悶聲跟著李立強走著。
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哭一場。
李立強領著齊小語來到自己住的賓館,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啤酒和零食。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小語,別哭了,喝點酒就能忘記你的煩惱。”
說著,拿起一個玻璃杯,給齊小語倒滿。
齊小語正哭的口干舌燥,她端起酒杯仰頭把杯子里的酒喝下,這滋味兒,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難喝。
見她喝了酒,李立強又給滿上了一杯。
齊小語想起了小時候,她被爺爺抱在懷中,爺爺拿著一根筷子沾了白酒,然后讓她品嘗。
高翼哥哥在旁邊微微地笑著,溫情脈脈地看著。
喝了兩杯,齊小語有些緩過神來,她囑咐道:“立強,以后咱們不要再在一起了,我高翼哥都誤會咱倆了。”
“嗯,放心吧,明天晚上我就坐火車回家,正好趕上周一上班。”李立強此時倒是顯得特別聽話,一派君子風度。
在李立強殷勤的勸說下,齊小語又喝了幾杯,慢慢的,她便覺得眼睛有些發花,腦子也暈暈的。
不喝酒的時候,齊小語還能控制住自己,盡量不在別人面前提起高翼。
可半醉半醒中,她滿腦子都是高翼,高翼……
“立強,你知道么,我和我高翼哥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立強,高翼哥哥從來就沒這么對我……”
“你說,他會不會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醉眼朦朧中,齊小語沒有發現李立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一個醉酒的女孩兒,在傾慕她的男人面前不停地訴說著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情,只會激發這個男人的憤怒和好勝心。
李立強忍著沒有發作,只是不斷地給齊小語添酒,同時,自己也喝了不少。
齊小語終于喝醉了,瞇著眼睛直打盹兒。
李立強喊了她幾聲:“小語,小語,咱們再喝點兒吧。“
齊小語迷糊著搖了搖頭:“嗯,不能再喝了,我想睡覺。”
看著齊小語慢慢地發出了輕鼾聲,李立強又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滿,然后一飲而盡。
睡夢中,齊小語覺得有人湊到了她的身邊……
第二天早上醒來,齊小語對著面前那個笑的無比開心的李立強,驚恐至極。
齊小語雖然不大懂男女之事,可眼前凌亂的一切,讓她瞬間崩潰了。
“李立強,你這個畜生!”齊小語哭著拿起枕頭就砸向李立強。
李立強一邊躲著,一邊笑著:“喂,喂,你這時候謀殺親夫呀……小語,別鬧了,別讓外面的服務員聽到。”
齊小語蒙了,她以后怎么面對她的高翼哥呀?
“別哭了,我會對你負責的,我這次回去就跟我父母說咱倆的事,你如果愿意,把這份工作辭了,跟我一起走吧。”
“誰讓你負責了,你個……”齊小語想罵李立強,狠狠地罵她,可是卻找不到最恰當的詞語。
李立強有些得意洋洋:“不要我負責,你以后還能跟別的男人結婚?男人都不傻,如果發現你跟了我,他這輩子不會對你好的。”
“……”他越這么說,齊小語越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今天是周日,原本是她和高翼約好一起回家的日子。
可她以后有何面目去見高翼哥哥?
齊小語想鉆進一個洞里,不讓任何人發現。
高翼找了齊小語整整一個晚上,到早上的時候,他的眼睛布滿了紅絲,嗓子像冒煙似的難受。
找一段時間,他便跑回家看看,期待著齊小語能自己回來。
高山知道齊小語不見了,也跟著著急,可又不敢跟著高翼一起出來找,怕齊小語回來后見不著高翼又走掉了。
可一直等到早上,齊小語音信皆無,看著頹廢的兒子,高山忍不住心疼地安慰他:“高翼,你也別太著急了,小語是不是回家了呀?”
對呀!高翼的眼神一亮,心情豁然開朗。
也許,齊小語已經回家了呢?
高翼二話不說,騎著摩托車又往齊家溝村趕去。
等他到了齊錦義家,齊錦義一家剛剛起床,見高翼頭發散亂臉色發白,齊錦義一愣。
高翼看了看炕上,并沒有發現齊小語的身影,他的心一沉,啞著嗓子問:“叔,小語昨晚回家了么?”
齊錦義急了:“沒有呀,高翼,她沒在宿舍里么?”
高翼一聽,那顆滿懷希望的心瞬間沉入谷底,他的眼前發黑,腦子嗡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