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錦國無論在單位上,還是在家里都是頗具威望的,雖然兒子們都長大了,可是當他把臉一沉的時候,兒子還是非常怕他。
“爸,怎么了?”齊宇德膽戰心驚地站在齊錦國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喘,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么,才惹得父親大發脾氣。
齊錦國的妻子還沒開學,正好在家,當那封信寄到的時候,是她親自簽收的。
不過,因為是齊錦國老家來的信,他妻子就沒有打開,而是等到齊錦國下班,親自交給了他。
原以為那封信不過就是家長里短的閑話,沒想到齊錦國看了后居然有了這么大的反應,他妻子也跟著兒子來到他的面前。
“我問你,是誰告訴李立強咱老家的地址?”齊錦國瞪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齊宇德。
“哦,那一天下班的路上,李立強問我的老家是哪里的,我就跟他說了……爸,怎么了?”齊宇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齊錦國:“他都問了些什么?”
齊宇德:“他就是說他很羨慕我的老家是膠東的,以后回老家的時候可以去看大海,還問我們老家是什么樣子,我還能不能記住老家的村名等問題。”
“你個傻子呀!”齊錦國氣急敗壞地罵了兒子一句。
現在他已經弄清楚了,根本不是兒子和李立強串通好了要坑小語的,他也沒法罵兒子了。
“錦國,到底怎么回事?”妻子瞅著齊錦國那緊鎖的眉頭,有些納悶。
“你自己看看吧。”齊錦國把信沒好氣地往妻子的懷中一塞。
齊錦國妻子的脾氣跟齊錦國正好相反,她凡事不急不躁,見齊錦國心情不好,也不過多去計較,她把信接過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然后,又展開李立強寫給小語的信。
看完之后,齊錦國妻子不但沒生氣,反而噗嗤一聲樂了。
“你笑啥?有啥好笑的,都讓他們給氣死了。”齊錦國沉著臉,臉上帶著怒氣。
“孩子們長大了,這種事不很正常么?這也好辦,咱把立強叫過來,跟他好好說說不就行了?”
齊錦國沉思片刻,然后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跟老李兩口子說一聲,如果李立強不聽咱倆的,他繼續給小語寫信,或者,他跑去找小語,咱錦義兄弟還不得來吃了咱們倆?“
他妻子聽他這么說,也長嘆了一聲:“錦國,你說這事給弄的……“
既然妻子沒有反對要親自處理此事,齊錦國也就沉默了。
“媽,我去把李立強找過來吧。”齊宇德雖然不大明白那信上說了什么,可是看父母的表情,應該是他惹了什么禍,為了戴罪立功,也為了趕緊溜掉,齊宇德自告奮勇。
“不行,這事還是我親自過去一趟吧。”齊錦國妻子搖了搖頭。
說完,她換上鞋就推開了門。
李立強的家就住在她家對門,同是三樓,兩家的男人又都在一個部門上班,兒子又是同事,所以兩家的關系特別好。
李立強的母親在里面聽到動靜,打開了里面的木門,透過防盜門看到是鄰居,忙熱情地讓著:“哎呀,是曲姐呀,快進來坐。“
說完,拉著錦國媳婦的手,親親熱熱地進了客廳,然后讓到沙發上坐下。
“曲姐,來,吃個桃吧。“立強母親把水果盤子端到錦國媳婦面前。
“不用,小趙,你家可真干凈。”
兩人先是客套了一番。
這時候,李立強吃過了晚飯,正想去找宇德玩,剛走到客廳,就被錦國媳婦給叫住了:“立強,來,過來跟阿姨說會兒話。”
李立強最不喜歡跟母親這樣年紀的中年女人說話,可是被叫住了,也不得不敷衍兩句。
他勉強笑著坐在沙發的邊上,眼睛瞄著電視,有些心不在焉。
“立強,談對象了沒有?”錦國媳婦今晚顯得特別八卦,饒有興趣地看著李立強。
“沒有,等著曲姨給我找一個呢。”一聽是這個話題,李立強的熱情馬上就上來了。
錦國媳婦:“你想找個什么樣的?”
李立強還未搭話,他母親在旁邊樂了:“哈哈,曲姐,能有姑娘看上他就不錯了,他還敢挑人家?”
其實,李立強的母親完全是在自謙,以她家的條件和背景,兒子要找媳婦,那還真的好好挑挑。
李立強把身子往沙發里面挪了挪,眼巴巴地看著錦國媳婦:“曲阿姨,我想找個又單純又漂亮的,你看有合適的么?”
李立強的母親笑著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兒子,你要找個能干的才行,你可什么都不會干,找媳婦光想找漂亮的還行?”
錦國媳婦的兜子揣著那封信,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把話題引到上面去。
那封信被折疊了幾層,裝在單薄的褲兜里令人感覺隔得慌。
都是鄰居,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
說輕了吧,如果再發生這種事,齊錦義還不知道怎么埋怨他們兩口子呢。可是,說重了吧,不看李立強的面子,也得看他父母的面子呀。
錦國媳婦這才覺得這件事有些難辦。
喝了口熱茶,錦國媳婦額頭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清了清嗓子,她轉頭看著李立強的母親:“小趙,如果立強找個農村的媳婦,你愿意么?”
“什么,農村的?”立強的母親一愣,接著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這可絕對不行,沒有戶口,沒有工作,將來還要買高價糧,立強怎么養的起這個家。”
錦國媳婦馬上順著她的話:“對呀,將來如果生了孩子,那孩子可是要隨著母親落農村戶口的。所以呀,咱們不能找農村的媳婦。”
說著,錦國媳婦的眼睛就飄向了李立強。
李立強聽了這番話,他才有些頓悟過來,他給齊小語寫信的事情,被曲阿姨知道了?
李立強是家中唯一的兒子,還有一個妹妹在上大學,從小,父母拿著他跟個寶貝似的,也就養成了他獨斷任性的性格。
只要是他喜歡的東西,他便覺得,那就應該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