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群青年人走后,四周恢復了安靜,馬庫斯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已經從身體徹底抽離。
“金妮弗,扶我一下”,馬庫斯看見金妮弗看著遠處的黑暗,道。
四周不知何時,升起了淡淡的白霧,本來的小路燈已經變成了模糊的光暈。
金妮弗好像沒有聽見馬庫斯的話,仍舊目不轉睛朝著那群人遠去的方向看。
“金妮弗,快扶我起來啊。”不知道為什么,馬庫斯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聲音加大了幾分。
“呵呵呵,真有趣。”金妮弗忽然笑了起來,她的聲音,此刻變得異常的尖銳,雙肩不停的顫抖,笑得花枝亂顫。
聽見金妮弗的笑聲,馬庫斯好像想起了曾經在田野,聽見成熟稻谷被風吹過的聲音。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馬庫斯已經不能說話了,他的喉嚨發癢,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一根根稻草從喉嚨爬出來,然后是眼睛、耳朵,最后是皮膚。
看著血淋淋的稻草人,金妮弗好像看見了最美好的東西,溫柔的笑著,然后扭動自己的腰肢,不緊不慢朝著那群學生的方向走去。
“會長,我們真的不出去走走么?好無聊啊。”滿臉青春痘的帕特利特無聊道。
今天晚上,身靈共修會的四人被團長大人同時叫到了他的房間,陪他打撲克。
“出去干什么?黑燈瞎火的。”手指修長,將一張撲克牌扔在桌上,伊瓦德·莫扎特英俊的臉上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金絲邊的眼鏡后面,眼睛半瞇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四處走走啊”,帕特利特說話間,眼睛不由自主看向艾瑪身邊的比安卡。
“走什么走?我還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壞主意。”容貌清秀,青春之氣盎然的比安卡道,眼神中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媚意。
看著兩個已經昭然若揭的狗男女,身為單身狗的戴里克受到暴擊,道:“現在是夏天,怎么聞到了春天的味道。”
“關你屁事!”帕特利特瞪著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死黨。
“外面荒山野嶺的,萬一有什么野獸就不好了。”伊瓦德仍舊老神在在。
艾瑪自然站在會長大人的身邊,急忙點頭,就要說話的時候,忽然聽見門鎖轉動。
五人同時抬頭看向門口,他們已經將門關上了,不知是誰不敲門,想直接進來。
出乎五人的意料,門真的被擰開了。
看見門口的人,艾瑪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白,兩頰的雀斑卻愈發的明顯,結巴道:“金妮弗,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啊,想著還是加入你們身靈共修會的好。”金妮弗輕笑著。
“我們這座小廟盛不下……”,身為艾瑪的好朋友,帕特利特自然知道金妮弗干過什么,想諷刺金妮弗兩句。
帕特利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會長伊瓦德打斷他的話道:“我們自然歡迎,不過等回到學校再說吧。”
“呵呵,你很有趣,要不要陪我走走。”金妮弗嘴角上揚,眼睛中透露出了對伊瓦德的興趣。
“今晚不行,今天我不方便,大姨爹來了!”伊瓦德漫不經心道。
“哈哈哈,你真會開玩笑。”金妮弗笑得花枝亂顫,人卻已經走進了屋子。
她走了兩步,忽然臉色一變,悶哼了一聲,就在眾人面前消失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消失了。”帕特利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內的房門仍舊是關著的,如果不是五雙眼睛都看見金妮弗,恐怕都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沒事,我們好好呆在屋里面就好了”。口氣中雖然說得輕松,伊瓦德不知不覺已經將手中的紙牌攥變形了。
朝著那群追逐插刀男跑的方向,金妮弗腰肢搖曳,看似走的慢,實在速度已經超出了常人。
四周的白霧愈發的明顯,只能隱約聽見一群人在前面叫喊。
不過七八分鐘,金妮弗就看見了河邊聚集這那群男女。
一個驚恐的聲音喊叫著:“不要打我,我沒有說,我什么都沒有說。”
“肯定是你說的,嘿嘿,不要怕,我們就是想讓你裸泳,你看看,你不是喜歡貝特么?現在就是你表現的時候了。”一個流里流氣的男生說著。
男生說話間,金妮弗好像沒有實體一般,穿過那群男女,走到了河邊。
插刀男此刻已經沒有血跡,脖子上也沒有了刀,滿臉驚恐無助看著眼前的男女。
“有意思!”金妮弗笑著。
滿臉無助的男生,忽然張開嘴,兩只眼睛充滿了驚恐。張大的嘴巴中,稻草從喉嚨伸出來。
圍在他四周的男女被這詭異的情形嚇得驚呼出聲,紛紛后退,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男生變成稻草人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白色的霧氣慢慢在湖面彌漫,然后涌向了營地。
站在湖邊的金妮弗眼神中帶著冷意,剛才她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忽然,一個人影毫無預兆出現在她身后,抱住她,然后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了她的心口。
人影瘋狂的喊叫著:“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就在金妮弗的心口被插的瞬間,本來逐漸靠近伊瓦德五人的金妮弗悶哼一聲,消失在五人面前。
人影的背后,另一個金妮弗出現,捂著心口,看著偷襲她的人。
那是一名五大三粗的老婦人,她的頭發花白凌亂,四肢粗壯,穿著粗布衣服,腰間圍著圍裙。
老婦人察覺到不對,轉身看向金妮弗,自己懷中的金妮弗已經消失不見,紅褐色的臉上,露出一個歡快的笑容,嘴中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不等金妮弗有什么動作,她就消失在了金妮弗的面前。
“真會玩!”金妮弗不僅沒有發怒,反而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擺動腰肢,朝著宿舍的方向前行。
安德魯和伊茜金妮坐在一起,感覺這個夜晚分外的漫長。
寂靜的夜晚,不時出現一兩聲的慘叫聲。
門外傳來門打開的聲音,然后又迅速的關上,估摸是有學生想看外面,又下回去了。
安德魯拉開窗簾,看向外面的黑夜,不知道什么時候,黑色的夜晚,彌漫著一層稀疏的薄霧,如輕紗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