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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一個想當音樂總監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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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國強和劉福才商量著買書的事情。

  顧猛向那個女人伸出了手,“胡導,怠慢了!”

  與李國強同道而來的正是導演胡梅,二十多歲,圓臉微胖、中等身材,衣著很有品味。

  不知為何,顧猛感覺對方有一點緊張。

  難道自己太嚴肅,一不小心泄露了身上的王霸之氣?

  顧猛微微放松了一些,給胡導倒了杯清茶,這里是酒吧,為什么總請人喝茶?

  “謝謝顧老板!”胡梅有點拘謹地說道。

  聽到她的稱呼,顧猛輕輕地笑了聲,“胡導,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可當不起這個稱呼。”

  胡梅試著問道:“聽李國強說,你是這里的老板,不是嗎?”

  “哈哈,我和朋友鬧著玩兒,弄了這么一個地方,讓胡導見笑了”

  胡梅微微搖頭,“京城里的酒吧和歌舞廳我都轉過,就屬猛龍酒吧的設計最有特色,裝修最上檔次,最有品位...”

  顧猛撓了撓耳朵,怎么感覺像是小安子上線了?她是個導演有必要這么捧場嗎?

  “顧老板,聽說你們這里正在招聘音樂總監,你覺得我行嗎?”

  顧猛聽了一愣,咱們不是要談電影的事嗎?怎么又說招聘?是不是跑題了?

  正要扭轉話題,卻聽胡梅開始了自我介紹。

  胡梅的父親是一位指揮家,母親是一位歌唱家。

  胡梅喜歡音樂,從小就接觸音樂,在父母的熏陶下,她學習了不少的音樂知識,她從小練習鋼琴,練習了七八年。

  胡梅望著舞臺上那一臺鋼琴,眼中閃著癡迷的光芒,她小時候家里也有一架鋼琴可惜被查封了,現在攢了很多錢也買不起,這里竟然有鋼琴,她不自覺地動了動手。

  “顧老板,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現場表演一下。”

  “不不!不用!”

  顧猛連忙勸阻,這個導演怎么回事,怎么關注點有些偏?難道她高考報名選錯了專業?

  “胡導,鋼琴的事待會再說,我們還是來談一下電影的事情吧。”

  “電影?”

  胡梅有些為難地說:“我前段時間太忙了,打算休息一下,今年年內不打算接戲。”

  顧猛皺了下眉:“胡導,你看過我的劇本嗎?”

  “看過!”

  談到劇本,胡梅來了精神,“顧編劇,你的劇本很不錯,故事情節和矛盾沖突都安排得很不錯,劇本深入挖掘了特殊人群的生活與思想,尤其是對人性與社會的描寫,更是令人耳目一新...”

  胡梅興致勃勃地說了不下半個小時,由此可見她對這個劇本的態度是欣賞加滿意,可她為什么不愿接手?

  等她說完,顧猛不打算再繞彎子了,直接了當地問:“胡導,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風言風語才不愿接手的?”

  胡梅沉默了,確實是這個原因。

  經過半年的傳播與發酵,顧猛在圈里的名聲算是臭了,有人說他仗著有背景瞎搞亂搞,一個漢大的學生,一點作品都沒有,竟然插手文娛圈的事情,還有人把他與京城一位姓顧的將軍聯系到了一起,仗勢欺人,以權壓人。

  文娛圈都是文人,文人可以寒酸,不可以沒有骨氣,所以才有一批批有才的導演,冒著被禁的風險,拍攝一些揭露華夏現狀的紀實電影,然后拿到國外賣,賺名頭賺錢。

  越是壓迫,文人的腰背挺得越直。

  現在聽說這么一位有權有錢的人要玩電影,大家就呵呵了,冷眼旁觀。

  有人想拍戲可惜沒錢沒機會,打算找顧猛,可旁人一聽,嗤笑道,你要去捧那位的臭腳,你想結交權貴?你的骨氣呢?你不怕丟了咱們文人的風骨嗎?

  由于顧猛這邊一直沒有回應,江文的封禁還沒解除,形勢愈演愈烈,有種與顧猛合作就是同流合污的意思。

  胡梅與江文沒關系,可她曾經受過芙蓉鎮導演的指點,有點交情,謝導為人剛直不阿,他對顧猛有看法。

  她也不好跟著顧猛同流合污。

  看到胡梅不說話,顧猛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很無奈,江文、劉小慶、謝導在圈里的影響那么大嗎?

  這真的是一場誤會,他完全沒有要得罪三位實力派的意思。

  他稍稍向胡梅解釋了一下,在這件事中,誰都沒錯,陳偉幫他沒錯,江文受了批,針對他也沒錯,他好像也沒什么錯,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胡梅聽了,心想這還真是個誤會。

  “顧猛,要不你找個中間人從中說合一下,再把江文一年的處罰也給解了,這件事還是能解釋清楚的。”

  顧猛搖了搖頭,“那一年解不了,因為我拍下了他和劉小慶挽手逛街的場景,這就是一份證據,證明他確實在搞不正當關系,組織上看到了錄像帶,對他做出的懲罰,他有錯,我也有錯,怎么解釋呢?”

  不管咋說,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誰叫現階段社會形式是這樣呢,放在三十年后,挽著有夫之婦逛街被拍到沒多大問題吧?

  胡梅沉默了,她本來還打算做個和事佬,等雙方和解了,再接手電影,可江文已經受到了處罰,并且對顧猛進行了反擊。

  更麻煩的是雙方似乎都是寧折不彎得主,并沒有和解的打算,這事誰摻和進來都沒有好處。

  怎么辦呢?

  她挺喜歡《失樂園》這個劇本,也希望能在這樣一間酒吧里做音樂總監。

  導演是工作,音樂是愛好。

  如果接下電影,自己就有可能得到總監的職位,可一旦接了,便有點自絕于漢京文娛圈的意思,她始終下不了決心。

  在兩人各想心事時,忽然陳偉登上了舞臺,向這邊招了招手。

  “哈哈,顧猛,我很期待今晚的演出,先練練,你練嗎?”

  “不了!”

  他沒心情,在京城找不到導演,難道到外面找?

  叮叮咚咚...

  舞臺上響起了一陣悅耳吉他上,陳偉的手指動作很快,有種炫技的意思。

  彈完了前奏,陳偉緩緩地哼唱了起來。

媽媽坐在門前哼著花兒與少年雖已時隔多年記得她淚水漣漣那些幽暗的時光  這是一首民謠,陳偉的嗓音的中音很有磁性,像陳義訊,很適合唱流行歌曲和民謠,可他一直想唱搖滾。

  顧猛沒有隨他的性子,給他抄了一首民謠,這首歌的歌詞很有意境和韻味,有些像現代詩,很符合這個時代人們的審美。

  “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清澈自由!”

  胡梅認真地聽著,不由地贊道。

  “他就是酒吧的大老板,是個真正懂的音樂的人,你要是想當音樂總監,可以找他。”

  顧猛的意思很明白,在這件事上他不發表意見,就算她不接劇本,也不影響她的應聘。

  胡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聽歌。

那些幽暗的時光那些堅持與慌張在臨別的門前媽媽望著我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這首歌的歌詞寫的很好。”

  胡梅細細品味著歌詞,忽然被觸動了,自己一直糾結著、茍且著,還記得詩和遠方嗎?

  “這是新歌吧?歌詞是誰寫的?”

  顧猛扯了一下嘴角,“我寫的,我打算用這首歌做電影的插曲。”

  “好!好主意!”

  胡梅激動地拍了下手,“就用在李海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灰色的天空、灰色的街道,他步履蹣跚地走向遠方...”

  “不!我打算用在片尾,送給那個同樣拿到了粉色體檢報告的人,同時也是電影的片尾曲。”

  “不好不好!最后的那個畫面應該是靜默的,可以加一些音效,沉重的腳步聲、喘息聲,象征著社會的壓力不堪重負。”

  “不行,那樣太消極了,結尾太壓抑,不好,我希望是一個積極的結尾,給人以希望。”

  “哼!”

  胡梅頓時不樂意了,這部電影的內核是人有病,這個社會也病了,這個病既然治不好,社會問題也解決不了,必須要沉重一些才能引起觀眾的反思。

  她瞪著顧猛,“我是導演我說的算,如果你干涉我的工作,那么請你另請高明。”

  顧猛聳了聳肩,微笑道:“你是導演,可惜你不是我這部電影的導演,因為你還沒有答應我的合作。”

  胡梅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最終下定了決定。

  “我絕不能看著你毀掉這個好劇本,也不允許你毀了這首好歌,所以,這部戲我接了,”

  “這...”

  顧猛無奈地說,“那好吧,你是導演,我尊重你的意見。”

  “顧猛,我們來啦!”

  一曲完畢,顧猛正在跟胡梅商討著拍攝計劃,只見張靜安拉著一個女生走了過來,他不由地驚大了眼睛。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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