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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六二 文教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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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五名煞鬼中央為一名老者,身著灰白長衫,頭發花白,盤成螺髻,垂在腦后。

  而在老者左側,則是兩名中年壯漢,各手執一柄長槍,披著甲,散著發,那模樣叫蘇靖一眼瞧了,便認出是兩名陰兵。

  至于老者右側,則是兩名老農打扮,各提著鋤頭。

  “倒是小生罪過,忘了介紹!”

  耳畔,文公賜叫了一聲,隨即躍至五名煞鬼面前,對蘇靖一一作了介紹。

  那老者姓張,原是越溪書院院長,稱作張夫子,而那兩名陰兵一則喚作秦玉虎,一則喚作衛長恭,乃是永微年間臨仙郡當差的小卒。

  此二人,生前有些小名,曾合力斬殺一只成精猛虎。

  至于那兩名老農,則是以前越溪書院的幫工,專職打理學田,名叫張茂德與張根生。

  如此,蘇靖便喚回了哮天與燭龍,那張夫子則領著一眾鬼祟走上前來,先見了禮,隨后引著蘇靖走入那一片破爛屋舍之間。

  進入其中,有一片空地,三兩小童正探著頭望來。

  蘇靖這般一瞧,隨后與張安貴對視一眼,見其點了點頭,心下便明悟這些小童皆是山下越溪村人。

  他正欲詢問,這時就瞧見張夫子抬手朝那些小童招了兩下,便說道:

  “快些見過將軍!”

  張夫子這般一說,那些小童便一個個皆站起身,恭敬地朝蘇靖執弟子之禮,拜了拜,隨后就立于一旁,靜默無聲。

  “這是...?”

  蘇靖見狀,心下疑惑回首望了眼文公賜與張夫子,隨即便見張夫子捋著頜下稀疏的幾根長須,解釋道:

  “這些娃兒都是村里該讀書的年紀,老夫便領著一起讀書習字,也免得荒廢了年歲。”

  這般說著,張夫子又招了招手,那些小童立時執禮叩謝,挨個兒排著隊,與那秦玉虎、衛長恭一同離開了院子。

  “白日里老夫也不便出來,就趁著天黑這段時間,也不能太晚,如今正該是送他們回去。”

  張夫子又解釋了下,而后便踱步走到院中,揮手抹去地上凌亂的字跡,而一旁的文公賜這時則接了話,娓娓道來其中緣由。

  說來,也是永微年間,此處本是越溪書院,后來失了火,燒死了好些人。

  之后,那越溪書院便就此荒廢。

  而那些死去的人,也就是如今眼前張夫子等,徘徊此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漸而有了修為。

  或許是生前執念,這張夫子所想,仍是越溪書院,教書育人,于是他便花了十數年功夫,使得山下越溪村接受了這鬼祟書院。

  不僅如此,除了山下村民,便是蛇山上的任何生靈,他也嘗試著收入門下。

  雖說進展不大,倒是結識了文公賜與秦玉虎、衛長恭。

  之后,那文公賜便成了越溪書院的一名教書先生,而秦玉虎、衛長恭則成了書院的護衛,負責護送孩子們上下山。

  直至如今,已是數年。

  “方才那幾位道人,也非是惡人,只是瞧小生與夫子乃是鬼祟,這才出手。”

  片刻,文公賜說完,蘇靖不禁心生敬意,稱贊道:“從生至死,千難萬險始終如一,夫子當可比圣賢。”

  張夫子聞言,連連擺手,倒是一旁的文公賜,這時頻頻點頭,頗為認可地應和了幾句。

  “小生亦是此意!遂將墓中那些書簡重新整理,以作書院之用。”

  他這般說著,忽而一嘆。

  “只可惜,畢竟年歲日久,又遭了洗劫,那書簡皆已殘缺不全,是而當日與將軍言說書簡于小生更為重要。”

  “原來如此...”

  這時,蘇靖才想起那日在文公賜墓中情景,立時恍然大悟。

  緊接著,他心下忽而想到,此世上古雖與游戲所處那方世界不同,但數百年前,軌跡卻也相仿。

  皆是春秋戰國不說,此世雖無孔子、老子等圣賢,但卻也有相似之人,所著經典也較為類同。

  只不過,畢竟道法顯圣,除了墨、法、儒、道、陰陽外,其余諸如兵、醫、雜等皆是不存于世。

  “系統數據庫如今已解鎖經義權限,若是蘇某對照著此世經義,挑選相似內容補全,不知是否可行?”

  蘇靖心下沉思,忽而轉念一想。

  “不,便是此世沒有的經義,蘇某只說是失傳…如此,倒還需多收集些此世經義,以作對校,以免出現所沒有典故…”

  這般有了計較,蘇靖當即轉頭望向文公賜,先是詢問了他所收書簡存放之地,隨后便提議道:

  “書院所需書籍之事,本神倒可相助”

  他語氣一頓,來回又一掃視張夫子與文公賜,見二者皆是露出驚喜的表情,便望向文公賜,又說道:

  “不過,本神需借書簡一用,方能知尚缺何類。”

  文公賜聞言,稍一思索,方才沉吟道:

  “那些書簡,小生尚需些時日才能編撰完畢,將軍不如稍待幾日?”

  這般一說,蘇靖不由望了一眼屋舍里那一堆堆書簡,便點了點頭,而這時那秦玉虎與衛長恭也已返回,就坐于一邊,默然不語。

  如此,蘇靖又來回掃視了一圈四周,頓了頓,便說起他此來之意。

  片刻,他沉吟道:

  “如今,諸位畢竟仍是亡魂,或僵尸,凡人實不宜與諸位相處過久,更何況,他們尚還都是孩童。”

  蘇靖話音一落,院內眾鬼祟皆是面有難色。

  這時,便聽張夫子長嘆了一聲,搖著頭說道:“這也是無法,老夫只能盡量離得遠些...”

  張夫子這般一說,便比劃了一下他目前所坐之位,與院中央方才那幾個小童座位之間的距離,叫蘇靖瞧了瞧,卻是相隔了約有十數丈。

  只不過,在蘇靖看來,此法也只是掩耳盜鈴。

  畢竟,天長日久,那鬼祟之陰氣總會一點點積累起來。

  “本神倒是有一法,卻不知夫子與諸位是否愿意?”

  這般,蘇靖便開了口,立時教那張夫子、文公賜與一干鬼祟皆是一抬頭,目光灼灼地朝他望來。

  “將軍可有何辦法?”

  那張夫子當即就探起了身,捏著頜下長須一時也忘了放下,急急忙忙便朝蘇靖問了起來。

  如此,蘇靖沉吟道:“本神立有神靈一道,與天地陰陽相合。若是諸位入本神麾下,成就一尊神體,往后不僅可白日出行,亦可于人間行走,而不影響生靈。”

  “諸位可是愿意?”

  蘇靖說著抬眼又掃視了眼院中諸人,便見一眾鬼祟此時皆望向那皺眉沉思的張夫子。

  “若是投入將軍麾下,自當要為將軍效命,老夫修為不高,亦無爭奪之心,只求能在此多教授些生靈明禮識字…”

  張夫子捋著長須,望向蘇靖便這般婉拒著。

  片刻,待張夫子說完,蘇靖拱手一揖,笑道:“夫子非也!”

  “要知道,這余塘一縣如今由本神掌管,若是夫子愿意相助蘇某,蘇某可讓夫子負責這余塘一縣的文教開化之事!”

  “當然,若是夫子仍不愿意,蘇某也不強求。”

  “蘇某可助夫子一臂之力,修繕此書院,盡些綿薄之力…”

  蘇靖連聲說明,而那張夫子只聽了“文教開化”四字,眼神就亮了起來,心下難以自制,蠢蠢欲動。

  當即,他便起身朝蘇靖躬身一拜。

  緊跟著,文公賜與秦玉虎、衛長恭等一種鬼祟見狀,立時也圍攏了上來,除了文公賜只前傾了一下,其余皆是躬身一拜。

  如此,蘇靖欣喜,便先喚出封神榜朝張夫子、文公賜以及秦玉虎、衛長恭一展,立時四道真靈被吸入封神榜內。

  “嗖嗖嗖嗖”

  緊跟著,四道流光電射而出,沒入張夫子、文公賜以及秦玉虎、衛長恭體內,各凝聚成一枚白敕。

  其中,張夫子與文公賜乃是從九品下將仕郎,而秦玉虎與衛長恭則是從九品下陪戎副尉。

  此四者,與哮天、莫承義等同樣,也歸入天兵近侍名額。

  “嗚——”

  這時,院內陰風哭嚎,便見滾滾怨力轟然散開,那張夫子與秦玉虎、衛長恭隨即褪去鬼祟之體,轉而周身盈盈發亮。

  與此同時,另一旁的文公賜忽然自頭頂裂開一道縫隙,眨眼間便一直蔓延至胸口。

  緊隨其后,那裂縫向兩側一張開,倏而便從其中躍出一輪銀珠,搖身滴溜一轉,便化作一名二十一、二的青年。

  這青年正是文公賜,如尸解一般,脫身而出。

  “小生拜見將軍!”

  文公賜頭戴四方巾,嘴角微微含笑,一落地便先朝蘇靖躬身一揖。

  而蘇靖這時則收起了封神榜,轉而取出萬仙冊,揮動間便將其余一眾鬼祟收入其中。

  上了萬仙冊雖也能褪去鬼祟之體,但并未凝聚神體,因而那一眾亡魂仍舊無法白日出行。

  因此,蘇靖一番叮囑,便安排道:

  “往后白天,亡魂隱匿,由夫子與公賜教習那些小童,而夜里則可將山中生靈聚集,若是能使其明禮開化,也是一場大功德!”

  “至于秦玉虎與衛長恭,爾二人為本神座下天兵,暫且護衛此處,免叫他人打擾!”

  如此這般,蘇靖一番安排,正欲返回,忽見天邊一輪圓月高掛,樹影婆娑,這時他便不由想起當初文公賜所說之劍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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