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情緒上來說，凌聞霄這種打上門的行為，無疑是對白明緒、不穆卞蛟等人的打臉。
且不管這地下賽事組織的性質如何，像白明緒、穆卞蛟以及被凌聞霄點了名的楊先生和趙先生，他們在這個組織的頭領位置上坐了那么久，說是久居高位也不為過。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被削了面子當然是很不爽的。
可在大人的世界里，情緒是最沒必要的東西。
凌聞霄已經展示了他的情報能力，他們雖然不在乎，即便凌聞霄掌握了他們所有的罪證又如何？
他們都分散在境外，不虞有被抓的危險。且凌聞霄也沒說出他們所在的位置，看上去似乎也不具備什么威脅性。
對于這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活的人來說，自然不可能為了區區危險就服軟。
只是，凌聞霄詐糊的效果終究是有的，起碼讓白明緒幾人心里有了些許的忌憚。
而更讓他們忌憚的是，九個行動組成員失聯。
凌聞霄本來也不想將雙方的關系弄得太過緊張，如果他現在把穆卞蛟給殺了，那很有可能讓白明緒他們的敏感神經繃得更緊，使得雙方的矛盾變得徹底不可調和。
至于說搞掉的那九個家伙，凌聞霄倒不覺得雙方的仇恨會加深更多。
雖說秦風發給自己的郵件中沒有那九人的具體資料，但也知道這個組織在境外有著為數不少的訓練營，訓練營出來的人除了上擂臺之外，大部分都是當雇傭軍，偶爾也會客串殺手之類。
只不過因為白明緒對這塊不是很賺錢的“生意”不太關注，也沒指望將之當成自己的武力保障，故而秦風也沒能從他口中得到關于訓練營成員的相關信息。
當然了，也可能是因為這事和秦風他們沒有太大的關系，當時問的不夠仔細有關。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那九個對自己表露出危險意圖的行動人員，在白明緒這些“高層”眼中，或許都是屬于可以“消耗”的人力資源。
起碼和穆卞蛟這些賽事組織的真正掌控者比起來，那些行動組人員的命還沒那么值錢。
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凌聞霄才忍住了對穆卞蛟出手的沖動，以免過度刺激到白明緒等人的敏感神經。
在示威之后，接下來自然就要表明自己的態度：“穆先生，白先生，以及楊先生和趙先生，我在之前就說過，我們之間其實沒有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
“你們……認為呢？”
由于白明緒等人無法直接對話，穆卞蛟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后，大概是通過其他方式和幾人溝通之后，才認真的說道：“凌先生說的是！”
凌聞霄似乎也不在意對方態度是不是有誠意，施施然站了起來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就不耽擱幾位先生睡覺了。”
一邊說一邊往會客室的門外走去，然后大約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哦，看我這記性，楊先生和趙先生那邊剛剛天亮，倒是白先生那邊已經是凌晨……呵呵，總之，就是打擾大家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凌聞霄才轉身離開了會客室。
就在他離開后，穆卞蛟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掏出手機點開了某個軟件，一番操作之后，頓時手機揚聲器里傳來了白明緒等人那邊的聲音。
不過都是些或喧鬧或安靜的背景音，幾人都沒有說話。
凌聞霄最后一句話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因為就連他們這幾個組織掌控者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彼此現在具體的位置，凌聞霄卻含糊地點了出來。
而關鍵的是，凌聞霄還沒有說錯，這就讓他們感到恐懼了。
那凌聞霄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其實說穿了也沒甚稀奇。依然是從穆卞蛟記憶中得來的。
穆卞蛟雖然也不知道白明緒他們幾人具體在哪里，但這個老江湖暗地里卻一直盯著這幾個“合伙人”的家眷親人。
其中牽扯到他們組織內部狗屁倒灶的事情凌聞霄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穆卞蛟竟然通過那些人的行蹤大致推算得出白明緒等人現在的藏身之所。
不是很準確，但大概在哪個國家卻心中有數。
這個信息對凌聞霄來說其實沒有多大的用處，但說出來好歹也能嚇一嚇人，起碼能讓這幾個家伙覺得他深不可測。
事實上他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白明緒開口道：“穆老三，你覺得他是怎么知道我們藏身方位的？”
“特娘的，勞資怎么知道？”之前精神高度緊張的穆卞蛟，這會兒一放松下來，臟話那是脫口就來。
“老三你嘴巴干凈一點，你當誰勞資呢？”穆卞蛟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剃著大光頭，臉上還有一道猙獰刀疤的大漢，嘴里罵咧咧地呵斥道。
雖說他們都是賽事組織的掌控者和幕后老板，但除了白明緒之外，楊趙二人和穆卞蛟一樣，都只是小股東而已。
刀疤臉光頭姓楊，他服白明緒這個老大，卻不服穆卞蛟這個老頭。
尤其是，穆卞蛟平日里負責的就是訓練營，當初讓王玉去邀凌聞霄入伙的也是這家伙，這次躍躍欲試想要報復回去的，也是這家伙。
在刀疤楊看來，他們這種見不得光組織行事就該低調再低調，哪有穆卞蛟這么高調的？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另外一個姓趙的連忙打起了圓場，“這里我最小，說話也不好使，但我也想知道，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姓趙的嘴上說地客客氣氣，但還是暗戳戳得揶揄了一下穆卞蛟。
不過他所的也確實是幾人都關心的問題，是以也沒有吵起來。一時間，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讓國內先組織一場比賽看看情況……另外，老三盡快找到曉波他們，如果……如果人不在了的話，盡量低調處理。”
好半晌之后，白明緒開口說道。
離開度假山莊的時候，凌聞霄稍稍松了口氣，他不確定這次之后那些人會不會改變針對他的態度，但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微妙。
不過接下來幾天時間里，凌聞霄倒是再也沒有發覺有人跟蹤，每日給父母打電話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家里有什么異常……當然了，以梁建軍和苗青鳳兩個普通人的警惕性，有什么異常大約也發現不了。
話雖如此，但沒有異常總是好消息。
這也讓凌聞霄稍稍放心在扶桑這邊多逗留幾天，而不是急匆匆地空手而歸。
倒不是他太過貪圖靈氣，就他本人來說，靈氣的作用已經差不多到達了一個極限，實在沒有理由為了靈氣而枉顧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全。
可是，靈氣是他和修行者交往，尤其是和天機老人那等存在交往的唯一硬通貨，也是尋求他們幫助的唯一依仗，彈藥不充足怎么行？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這次采擷靈魂的時候只取最“精華”的部分，當他搜集滿全部十個靈石的靈氣，還把自己丹田也儲滿之后，也沒有產生前兩次大規模采集時的反應。
凌聞霄估計這可能是因為自己跨入筑基期，靈魂產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變化有關。
不過不管是什么原因，這終究是個好現象。
如果不是遭遇穆卞蛟的話，這趟扶桑之行應當可以說得上收獲滿滿。
而就在他踏上九州大地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來自白明緒的電話，讓他把那點小小的遺憾也給彌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