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地下賽場的參與者還是組織者，乃至于那些觀眾，給凌聞霄的觀感都是極為差勁的。
他這不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著那些處在社會陰暗面的人群，而是因為，他們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生活節奏。
不僅僅讓今天他設計好的“計劃”泡湯，很有可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不可控制的麻煩。
而更讓他覺得麻煩的是，這事他還沒法逃避和拒絕。
就像是面對修行界那群人，如果不是天機老人的實力太過夸張，凌聞霄其實完全可以主動和那個圈子里的人割裂。
但地下賽場這些人不同，他們的能量，或者說威脅性，顯然要比修行界更大。
這一點，無論是周學文還是凌聞霄，都是可以想象出來的。
能夠組織起全球性的地下賽事，而且還是那種明顯觸犯法律的賽事，辦了那么長時間都沒出紕漏，其背后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所以，盡管凌聞霄再不情愿，也不得不離開安樂窩，暫時告別兒女情長。
鼎恒廣場一如既往地熱鬧，尤其是暑假期間，愿意頂著大太陽來這里逛街的人非常多，尤其是那些小情侶。
看著廣場上一對對膩歪在一起的，大部分看上去更像是學生的情侶，凌聞霄就對自己“孑然一身”出現在這里感到格格不入。
進入鼎恒商廈之后，這種心情更為明顯。
地處商業中心的鼎恒大廈在尋常時候的客流量其實并不是很大，起碼和商業街四周的那些商場店鋪比起來并不大。
因為相比于周圍的建筑和設施，鼎恒商廈更老舊，早已不復十多年前剛建成那會而時髦和時尚。
但即便如此，在假期里有這么個能免費蹭空調的地方，依舊有不少的情侶光顧，尤其是樓下咖啡店、奶茶店甚至開封菜，到處都能看到成雙成對的人影兒。
已經在廣場上受過一輪影響的凌聞霄，直接走到內部電梯，直接朝武道館而去，眼不見為凈。
“凌總好！”剛從電梯走出，前臺小美就立刻鞠躬問好。
凌聞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朝武道館內部走去。
武道館內部很熱鬧，偌大的大廳里圍著一圈圈的人，而去鬧哄哄地議論著。
仗著身高優勢，凌聞霄一眼就看到人群圍繞的中間有兩伙人涇渭分明地在對峙。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如果你們是來談事情，可以到辦公室談，你們這樣很影響我們做生意。”周學文的聲音充滿了無奈，這話他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可對方好像一點都沒聽進去。
“談事情不急，而且我也說過很多遍，談事情的基礎是在我們了解你們勢力的基礎上，所以，還是請周館長賜教……”
說話的是一個年歲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盡管這樣的車轱轆話，來來回回雙方說了很多遍，但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感到不耐煩，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六七個穿著統一服裝，而且全部都是肌肉虬結的大漢……打手。
這些人并沒有發出什么聲音，但往那一站，這七個渾身上下泛著冷冽氣息的人，卻天然增強了那中年人的氣場。
“借過，借過！”凌聞霄撥開圍著的人群，走到了人群中央。
“怎么回事？”走到周學文身旁的時候，他特意問了一句。
事情的經過他已經在電話里知曉了，刻意問出來只是為了讓對面的人知曉，他是這個武道館的負責人，可以說得上話的那種。
“他們非要和我們這邊比過一場！”周學文松了口氣，很配合地說道。
凌聞霄沒有理會對面那群人的反應，自顧自地問道：“那比過沒有。”
“沒有！”周學文回道。
凌聞霄咂摸了一下嘴，沒有問為什么不比，因為他們兩人都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武力值的事情。
或者說，這事和武力高低有關系，但重點還是比過之后接下來的事情。
首先對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如果是來辦理定制服務，哪怕來得再多周學文只有高興的份。
但問題是對方是地下賽事的組織者之一，來的時候就開門見山地表述過。
凌聞霄和周學文或許會做那些武者的生意，但絕對不想和這個組織扯上關系。
沒辦法，就好像循規蹈矩的學生不喜歡接觸那些街頭的幫派。
而且更重要的是，無論什么合作，雙方的體量不對等，弱勢的一方肯定會丟掉巨大部分的主動權。
比斗勝利了，那么對方就“認可”了他們的實力，然后千方百計會和他們進行合作……盡管到目前為止，凌聞霄和周學文都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這么做，但他們感覺對方一定會這么做。
可若是比斗中輸了，哪怕是放水后輸了，也會對武道館造成巨大的損失。
凌聞霄或許還無所謂，但將武道館當成自身事業的周學文卻不會允許這樣。
所以周學文的想法就是，不接受比斗。
可不接受比斗的話，雙方就一直僵在這里。
而且就現實情況而言，武道館這邊的耐心絕對比不過對方。
所以周學文第一時間就想到讓凌聞霄來，因為他知道師父有辦法在不同意和對方比斗的情況下，讓他們“知難而退”。
果然，也正如周學文所想的那樣，凌聞霄和他簡單交流了幾句之后，就轉過身去，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就立了起來。
氣勢這東西很微妙，很多人都沒法說得明白這是個什么東西，很多人也不能理解。
但對凌聞霄來說，只要加大精神層面的壓迫就行，只要精神力不如他的，必然會感受到壓力。
而以他對精神力的掌控能力，單純壓制對面八個人的精神，基本上都不費吹灰之力。
這一幕就像是當初天機老人第一次見面是對他所做的那樣，不需要語言，甚至都不需要任何表情和肢體動作配合，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然承受的人知道這是個惹不起的強人。
盡管凌聞霄本人的實力，還不足以光憑精神力就把對面這些人壓得動彈不得，但那層層加碼的精神壓力，還是讓對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壓力山大。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過來踢館，或許你們是想談合作，但我明確告訴你們，你們這種方式讓我很不喜歡！”
凌聞霄這么說并不是為了激化矛盾，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他根本不可能這么輕松放過對方，起碼割取對方一些靈魂，讓他們受點教訓都是應該的。
只不過，這群人的來歷畢竟特殊，他也必須承認對方能威脅到自己，是以只是稍稍壓制一下對方的氣焰。
“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可以進辦公室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