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在簡單說明了一下押注的事項之后，緊接著就激情飽滿地開始介紹第一場上臺開對的兩個選手。
“下面一場比賽的對戰雙方，一位是來自北歐之光的赫爾洛夫，一位是來自我神州西北狂沙之地的趙志軍。赫爾洛夫的戰績是……”
這個主持人很專業，嘴皮子不比那些名嘴差，起碼搞氣氛的本事很強，很能抓住觀眾們關注的爽點。
他每報出一項選手的戰績，都會引起底下的觀眾一陣子“哇哦”、“烏拉”的亂吼亂叫。
現場唯二……不，應該說是唯三能保持淡定的，大概就是凌聞霄他們這個角落。
戴妄語淡定是因為他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不覺得即將上場的兩個“弟弟”有什么了不起。
而凌聞霄和周學文兩人，壓根就是對地下賽事沒什么了解，根本不知道那什么十連勝、六連斬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重，完全就是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個熱鬧。
尤其是凌聞霄，他現在對這樣的比賽很是反感，別說為了比賽狂熱，連融入到現場氛圍的想法都沒有。
就在主持人介紹結束，他手上的押注機器顯示屏上就跳出一列選項，上面有押注勝負的選項，也有押注輸者結局的選項，每個選項后面都標注著最終的賠率。
周學文認真研究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師父，這勝負賠率不高，你壓結局嗎？”
凌聞霄搖了搖頭，看著周圍一大片人點點戳戳押注的觀眾，笑著指著押注器上的顯示的四行小字道：“壓赫爾洛夫傷一賠一點五，壓趙志軍傷一賠一點八，壓赫爾洛夫死一賠三，壓趙志軍死一賠三點二。
“你仔細琢磨這組數據，難道沒看出點什么嗎？”
說完之后，他在心中感慨舉辦方真是苦心積慮要讓貪婪的人壓選手死亡，但從賠率上來看，似乎這一組又不是生死之戰。
當然，凌聞霄對此沒有絲毫興趣，他現在只想等曹辯上場打完，然后快點走人，現場這狂躁而又扭曲的氣氛，讓他非常地排斥。
周學文沒看出什么，倒是戴妄語輕聲在兩人耳邊解釋道：“地下賽事的生死之戰其實也不多，尤其像今天這種規模的小比賽，有兩三場就算多的了。”
相比凌聞霄，周學文倒是對地下賽事了解更多一些，知道這種賽事不是局限于神州舉辦，更像是一個多國聯合的地下賽事組織。
比賽的頻率很高，幾乎每隔兩三天都有一場。便是國內，基本上也保持一兩個星期就組織一次。
他點點頭釋然道：“也是，要是每場比賽都是生死戰，舉辦方也找不到那么多不怕死的選手。”
世上打黑拳的人確實不少，但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真正能豁出去性命打生死戰的人能有多少？
就算舉辦方內部有著好多個不同國家的訓練營供血，訓練出一個能打的選手也不是容易的事，可吃不消這么源源不斷的消耗。
臺上留給觀眾押注的時間并不長，也就五分鐘左右，主持人口中的赫爾洛夫和趙志軍就從兩邊跳上了擂臺。
赫爾洛夫很好辨認，很顯著的北歐人長相，目測身高超過一米九，渾身肌肉虬結，體重估計得有三百斤向上，一看就是那種力量型選手。
而趙志軍則相反，這個資料里說的西北大漢長得更像是南方人，身高只有一米七，身上的肌肉鼓起卻遠不如赫爾洛夫那么明顯，腹部還有一些貼膘肉，不過身材看上去卻很勻稱，凌聞霄估計對方應該屬于靈敏型的選手。
雙方上臺之后，可能是語言不通的原因，并沒有寒暄客套，做了個起手式就朝著對方做出了試探性攻擊。
和周學文上次的挑戰賽不同的是，兩人的試探一結束立刻就朝對方進行了殊死搏殺，每一招每一時都狠辣無比，招招都指向了對方的要害之處。
從場面上看，趙志軍很有優勢，盡管赫爾洛夫的出招威風凜凜，看上去似乎一碰就能結束了對手，可趙志軍卻憑借巧妙的步伐和敏捷的身形，在每次攻擊臨身前躲了過去。
眼花繚亂的攻擊又持續了好一陣，場面看上去還沒有之前凌聞霄看到的熱身賽那么激烈野蠻，但在懂行的人看來，其中的兇險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便是戴妄語和周學文這樣的高手，也緊張地盯著場上打斗的兩人。
唯有凌聞霄對這樣的打斗絲毫沒有興趣，一開始他倒是集中精神看來一小會，可當他集中精神仔細看雙方的招式時，這兩個選手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視野中變慢許多，就像是慢鏡頭播放一般。
也正因如此，無論是赫爾洛夫還是趙學軍，他們的招數再狂野再凌厲，在他眼中就和小孩子過家家沒什么區別，一點都體現不出武術對戰的美感和力量。
當然，就算臺上的打斗很精彩，他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感受著周圍觀眾席上的氣氛被臺上的交戰帶得越發火熱和躁動，又有人開始狂呼“殺死他”、“打他要害”之類明顯是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剩的吶喊，凌聞霄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狂躁的氣氛仿佛帶著深深的業力，讓他的精神力都有些不穩，感覺就像是靈魂接受負面情緒波動反饋一樣。
然后，很突然地，凌聞霄心中響起了“功德”。
天機宗將別人的靈魂反饋當成是天道“結算”的功德，可凌聞霄總覺得那是別人的靈魂的一種反饋。
按理來說，凌聞霄雖然實力不如天機老人，但他的靈魂神識狀態，屬于低配版的元神，就境界和對靈魂空間的認知來說，肯定比天機老人要清晰很多。
但天機宗終究是傳承數千年之久的修行宗派，古往今來既然有人能發現“功德”、“天道”，肯定是修行到了元神境界且能感知靈魂空間的人。
既然如此，天機宗還將這些波動稱之為功德，將其來源稱之為天道，難道僅僅是為了增強神秘感？
凌聞霄覺得天機宗的先人不可能這么惡趣味，或許，是他自己對功德和天道的了解太少，先入為主地認為那是別人對他的客觀評價呢？
而現場就有這么多絕佳的“試驗品”，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拿他們來做下實驗也無妨。
嗯，若是反饋全部是負面的，只要及時他及時停止默念功德經文，些許負面反饋對他來說還是能夠承受的，頂多就是難受一些，連收割靈魂的副作用都不如。